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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语言,只是这样的目光,足以击溃她的所有。
这男人是爱着她的。
有多久,她都没有这种感受。
没有人爱她。一个都没有。
扭伤了脚,不会有人管。感冒发烧,要自己厚着脸皮乞丐一般向老鸨讨药。悲伤的时候,不会有人来安慰她。喜悦的时候,孤独的境况只让她觉得可悲。
任何时候,都是一个人。任何时候,都要独自面对外界或鄙视或敌对的视线。
用酒精和xing事来麻痹自己,只有这样,她才能忘却对自身的鄙视,忘却日渐衰老的容颜,忘却粗鲁可鄙的客人,忘却所有的难堪。
她的心在剧烈地跳动,连手都开始颤抖起来。
这个男人,从少年时代就是她的梦想。即使他背弃了她,可是有那么多的美好回忆,可以让她靠着回忆来承受这生活的苦难。她一直以为,再碰面会让那仅存的记忆也飞回湮灭。可是没有,这个男人依旧爱着她。
他为她准备了最好的宅院,最舒适华贵的绫罗绸缎,最安逸的环境。他的爱,已经让下人忌惮她,而平时,她的妓女身份只会得到这些人的颐指气使。
他把一切都捧到她面前。
而且,在他眼中,她在这世上依旧是最珍贵的事。
“别哭,花盼。别哭。”
她抬起眼,便看见项城温和的脸庞。他的手指轻抚去了她眼角的泪珠。那手指上面有粗糙的厚茧。那是他们落魄时,项城干了过多的苦力活,原本骨节细长的手指上布满了厚茧。那时,他的手上总是少不了伤痕。经常是旧伤未好,又添新伤。这么多年,大部分伤口已经愈合消退,可是那些厚茧还是留了下来。
他是一个文人,可是却有着一双堪比将军的手。
她的身体在轻轻颤抖,那指尖在脸颊上温柔地滑动,在心里惊起了滔天波澜。。
项城的目光一直温柔,“对不起,我让你遭受这些。”
她心里一怔,突然猛地推开项城,大步后退。项城猝不及防,后退两步,狼狈地跌倒在地。
她控制住心神,定定地看着低头的项城。他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黯淡的神色来了又去。
对不起僵在喉咙处,犹豫徘徊着不肯出口。
“你就这么厌恶我?”项城声音极度沙哑。
她噤住声,说不出话。
许久,她受不了房间里焦灼的氛围,转身走向房门。
“我会带你离开的。”
项城的声音让她停住。
“就算你讨厌我,我会带你走的。时间……”项城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们缺的只是时间。”
她却终于可以冷静下来,低声说,“我已经爱上顾星湛了。”
项城眼神一黯,又很快镇静道,“我会带你走。”
至此,交谈已经毫无意义。
她快步走出了房间,隐入花木深处。
顾星湛不是原因。他那样年轻,对她的感情,不过是年轻时对异性的好奇。久而久之,他就会发现年少青春女子的美好。明媚的笑颜,活泼开朗的聊天,到最后会吸引这个年轻人的视线。
顾星湛正是要大放异彩的年龄。而她,已经愈来愈老。每过一天,她皮肤里的弹性就会消逝一分,容颜就衰老一分。她也没有力气去模仿那年少女孩的天真无邪模样。
她经历了太多,早就无法开怀地笑。
好在这个男人,这个和她拥有共同曲折经历的男人,亦然愿意接受她。
可是她不愿意接受。她不愿再假装天真地面对一段注定失败的感情。
项城已经娶了公主,已经是有妇之夫。他也是即将飞黄腾达的高官,他的身份,不会容许他有一个这样的爱人。
她无法假装天真地说,爱情可以战胜一切,爱情最伟大。
爱情不是伟大的。它经不起残酷现实的抨击。
她已经被击败一次,早就丧失了勇气。她甚至愿意被指责为懦弱。
她不要这注定会失败的爱情。
即使她所要面对的,是一生的孤寂。
爱情被击溃和一生孤寂,哪一种更可悲,她无法比较。或许选择爱情比现在更好,可是她已经没有气力了。
自那以后,祝花盼和项城很少发生冲突。项城已经下定决心要带她离开,所以并不急于这一时让祝花盼回心转意。大部分时间,他都陪着王爷各处应酬,呆在这院中的时间极少,即使在,也是在书房忙碌。
只是,偶尔在夜间醒来时,看见床前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两人对视片刻,项城终是偏头,离开了房间。几次之后,两人都不再觉得尴尬。
祝花盼已经习惯那视线,醒来时只瞟那人一眼,便翻身继续睡。项城也无动静,雕塑一般静默在黑暗中。
有一天晚上,祝花盼醒来时,却发现项城合衣睡在床头。夜色寒冷,她伸手将自己外衣披在项城身上,便翻身睡去。
次日醒来时,项城已经不见踪影。外衫被挂在床头的衣架上。
夜间起灯时,项城才笑容满面地从外间回来。
她猜测,他定是在外面碰上了什么好事。果然,他破天荒地要跟祝花盼一起吃晚饭。即使祝花盼一直沉默着,项城也不在意,反而忙碌地要厨子准备各种菜谱。端上来时,祝花盼只是瞟了一眼,心里又惊了一下。满桌的
吃完饭,她又沉默地坐在桌边摆弄那从未完工过的刺绣。
项城对着明显的冷落也不生气,手里拿着一本书,看了整晚。只是书页基本没有翻动过。
直到侍女进来伺候祝花盼梳洗时,项城才不情不愿地起身。刚走到门口,又回转身,着魔一般地看着祝花盼。
祝花盼被那视线逼得透不过气,且脸上还一脸湿漉漉的水珠,尴尬道,“你中邪了?”
项城也不理会,“你那件衣服挺舒服的,样子也不错。”
她一怔,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说昨晚那件给他盖着的衣服。
“以前觉得太花了一点”,项城上下打量着那衣服,“现在看,竟是别有一番风味。”
她有些不自在。好在项城已经踱着步子出了门。倒是丫鬟小红扑哧一声笑出来,“项大人倒像是傻了一般。平日里那样有风度的一个人,对着姑娘,不仅话说得奇奇怪怪的,连看书都不会看了。把书拿反了,项大人居然一整夜都没发现。”
梳洗只是胡乱地抹了两把。她顺手拉了件宽松的睡衣,就吹灭了蜡烛,上床睡觉。
知道项城晚上又会过来,她并不那么想睡。然而安静的夜中,困意越来越浓重。迷迷糊糊中,就坠入了梦乡。
翻了个身,却突然撞上一个热热的障碍物。她动了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这才发现项城正俯身看着她。两人的脸,只有一指之隔。项城呼出的火热气息,喷在颈间,给这空间增添无限暧昧的气息。
项城根本没注意到她醒了。眼帘微微低垂,浓郁的□气息从中逸散。
她忽然想起,项城虽然白日是翩翩君子文雅书生的形象,然而在情事方面,却有着野兽一般的狂热。
她有些困窘,微微低下头,这才发现,宽松的睡衣滑下了半个肩头,大半胸部的皮肤都□着。
火热的气息喷在上面。许是项城专注的目光,即使是平日已经见惯了男人□蓬发的眼神,却忘却了这爱意与□相交杂的感动,她也生出些和这情景相对应的害羞情绪出来。
她用手微微推着项城的胸膛,将衣服向上拉了些,又尽力看着别处,避开那火热的视线。
项城也终于反应过来,脸上现出窘迫的神情。他火烧一般地松开手,向后退了两步。黑暗立刻包围了他,凝住两人的声音,只剩一室安宁。
“对不起……”项城沙哑的声音还有着暗涌的□。
“……”
“是我控制不住。你别担心,以后不会了。是我……是我今天太兴奋了。”他语速急促,似乎生怕她感到一丝委屈,“对不起,不是你愿意的话,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不……”
“你别生气。好好休息。以后晚上我不会再来你这边了。”
“不是……”
项城似乎怕她又说出任何离开的话,几乎是立刻开口打断,“我说过,我会等。我会等到你愿意。”
“我只是……”
“好好睡觉吧。我不会再来了。”语音未落,他便大步走出门,关上了门。
果然一夜安眠。
睁眼时,迷迷糊糊地楞了一会。丫鬟小红腾地蹦起来,激动到,“姑娘你可醒了。项大人都等你许久了。”
“等我?等我干什么?”
“大人要带您出去玩啊。可能是城东那间新开张的酒楼吧。您知道,大人也不会把这些事情跟我们下人讲。”小红连珠炮似得飞快道。
她怔了一会。小红已经麻利地给她套上了外衣。
小红是个嘴停不住的,手嘴齐动,“姑娘你不知道,我猜项大人真是中了什么邪了。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了。房间里的灯亮了一整晚。这还不够,项大人中途还跑起来洗了两个凉水澡。奴婢说天气容易着凉,还是加点热水。反正这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