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和他,那时虽然悲伤,可是依旧天真地相信,花朵一定是会豪华盛放的。
下腹突然冲进的热流,让她的思绪回转过来。
肥壮的男人脸上□时现出的迷惘神情,难以忍受的猥琐气息冲进她的鼻腔。她不耐地动了动身子,却发现体内软下来的物体又慢慢涨大。疲惫的她心里一阵恐慌。男人眼里又精光四射,□地看着她,“怎么,小□,还想要?”
话音被猛烈起来的冲击淹没在喉咙中。她的思绪又迷惘起来。她总是忘了自己的身份。沉迷在回忆了。
假装不记得出卖身体,便仿佛她依旧是当初那个清白洁净的女子。
假装不记得项城已经远去的年数,她便可以在翌日清晨看见项城推门而进,紧紧抱住她。
然而,在生活面前,她和项城的感情,已经溃不成军。
两年的漫长等待,足够让她明白项城已经离去的事实。仅仅只是两年,也足够她从一个简单干净的少女成了人尽可夫的□。
她明白自己的处境。
所以这样安静,不做任何挣扎。
安静地抱着回忆生活。
这样的生活,只要不去想,也不是过不去。
只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只有回忆。
除了回忆,她早已一无所有。
她原先所期待绽放的花朵,早已凋零。
☆、第二章
恩客早已离去。
祝花盼从床上下来,随意披了一件衣服。走到柜子旁边,想喝点酒。她提起坛子,却发现酒坛里已经空荡。
她披着宽松的衣服,走下楼去。只披着外衣,大半的皮肤都□在外。若是她依旧是丞相府中的千金,不需别人训斥,她自己已先羞怯。若是被项城看到,他定然会沉默地用衣服裹住她的身子,然后细细地为她系上腰带。
只是,她既不是千金小姐,也不是被项城深爱的女子。
她不过是这流水楼中的一介娼妓。
青楼里的清晨,安静无比。即使有人,她也不必忌讳。几乎所有人都对裸体习以为常。她早已接受。更何况,她早已没有在意其他的勇气。
不分昼夜的酗酒。她分明还记得当年她皱着眉头喝了一口,吞下喉咙,胃中便似火烧。她不满地抱怨,这么苦的东西究竟有什么好喝的。项城当时心情极好,轻笑着抢过她手中的酒杯,印上她的唇。
“不要……”她一开口,清透的酒水便流进了她的口腔。她反抗着,唇瓣却被反复轻允着,鼻腔间满是项城的气息。酒意和男人的微笑让她心醉神迷。
许久才被放开,睁开眼,她便看见项城眼里戏谑温暖的笑意。她羞红了脸,“你太乱来了。小心被人看见……”
项城只是笑,“好喝吗?”
“恩。”
“可是我还没喝够呢。”
“咦?”还未出声,她便再度被项城吻住了。酒意在身体里奔驰,让呼吸都火辣起来。迷乱之中,树懒一般紧紧扒着对方的身体,总是恨不得把彼此融为一体。项城总是要不够地,每天晚上她一被放开,便立即坠入睡眠。
偶尔清晨醒来,腰酸背痛,她不满嘀咕,“你肯定是披着人皮的野兽。以前看你那么文质彬彬,以为你是谦谦君子……”
项城微笑,“难道昨晚我不够君子……”
“你……”
项城坏笑着,“要不要再让你感受一下君子的感觉的。”
她愤怒地把枕头摔向项城,然后整个人都缩进棉被中。
棉被被一寸寸拉下来。她恼怒地从棉被中冲出来,“你这个色……”还未说完,嘴便被堵住了。那温柔的动作还有鼻腔间项城温暖的气息,让她的怒气悄然飞散。
被放开时,她几乎以为自己又一次要窒息而死。
“笨笨。叫你用鼻子呼吸,怎么教都学不会。”项城脸上的笑意让她脸色微红。她强硬地瞪回去,“谁象你那么色?!”
“看着你的样子,我真的是忍不住。”
她的心突然动了两下。血液涌上大脑。看着项城又俯下来的头,她本能反抗。只是却只有一个吻轻轻落在额上。她有些疑惑地抬头,却看见项城眼里的温暖的笑。
她轻声道,“你……”
“先好好休息。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你喜欢的水蜜桃。”
“真的吗?”
“傻瓜,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他的手滑过她的发丝,又替她揶好了被子,轻声道,“好好睡一觉,不要到处乱跑。”
她模糊的呢喃一声,意识模糊中,项城已经掩门出去。在空气都发甜的情景里,她很快睡去。
那时的日子,仿佛是掺了花蜜,甜都在心里。当时,即使他们已经穷到揭不开锅的地步,项城依旧有办法让她每天都喜滋滋的。即使是干饭,她也觉得是世上美味。
她一直觉得,她一定是上辈子做了很多善事,才可以拥有如此甜蜜的生活。
即使如今已经只剩下残酷,她也不怨恨过去。若是上天让她再来一次,即使明知最后一定会悲惨离别,她依旧会毫不犹豫地跟着项城离开锦衣玉食的生活。
对现在这样地狱般的生活,她也不想抱怨什么。至少,上天给过她一次幸福的机会。她应该知足了。
她扣开门,发现封然正站在酒柜旁。
封然是这青楼的真正掌柜。平日很少出现,多是秦妈负责流水楼的日常事务。
当日项城离开后,祝花盼想要回到丞相府,不意外地被丞相愤怒地赶出门。她在街上流浪了几个月,身无分文,几乎要沦为乞丐。只是在偶尔不那么悲伤的时候,还做着一些活计。
不久,她听说项城已经当上了吏部尚书,又取了才貌双全的安宁公主,一举成为朝廷上炙手可热的人才。
她才明白,一直赖以生存的希望,不过是空气中的肥皂泡。项城不会回来,她也不会有未来。没有什么思考,很自然地,她就走向了那条他们常常去的清水河。站立了片刻,她便跳入河中。
是封然救了她。然后,她便成了这青楼中的□。
封然并不常出现在流水楼,回来必是有要事。祝花盼在门口站立了片刻,还是决定转身离开。刚走两步,却听到封然略带磁性的优雅声调,“花盼。”
祝花盼虽然心中不愿,却还是转身向房间内走去。
因为她很清楚,封然绝不会向他的声调那样良善。
虽然封然救了她,可她也知道,他从一无所有白手起家,逼倒镇上其他三家青楼,使镇上只剩下流水楼这唯一青楼,手段的狠厉自是非同小可。
封然一双黑眸,仿佛可以摄取人的灵魂。不仅流水楼内的□小倌都倾心于他,甚至是知府千金也芳心暗许。只是,这明明应该是绯闻缠身的对象,在流水楼里竟没有任何故事流传。
即使是某一夜他在某个头牌房里过夜,第二天也不会有任何人谈论。
有关封然的秘密,在这流水楼里几乎是个禁忌。提到封然,几乎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带上畏惧的语调。
偶尔这青楼有时也会遇上不听话过于倔强不肯屈服的小倌或□。他们会消失几天,出来时便已是全然地顺从。甚至会带着媚笑主动地去讨好客人。没有人说起过发生了什么。只是那一片黑暗,却更让人恐惧。
跨过门槛,低头的祝花盼只看见一双黑色的靴子,细细的金丝在上面发出耀眼的光芒。
祝花盼垂了眼睑,“封公子。”
封然淡淡道,“听说你最近不舒服?”
“没有什么。”只不过是常年酗酒引起的头痛症罢了。她并不在乎。封然显然也不是在乎这种事的人。祝花盼低声道,“请问有什么事吩咐?”
“没事就好。”封然依旧是极淡的语调,“不然,我还担心你这次应付不了这几个客人。”
关切的内容,只是冷淡的语调让人心里发寒。她低声,“封公子请吩咐。”
“过两天,有三位大人想一起玩一下。你到时候乖一点,不要怕一点小痛,闹得客人不愉快。”
一起玩,便是三个人一起上。会怕痛,是因为他们有性虐的嗜好。
祝花盼怔了怔,只是点了点头,“封公子放心。”
他盯着她手里的酒壶,似乎是轻叹了一口气,“你酒喝得太多了。”
“对不起,只有我没有酒,就很难受。”
封然停顿了片刻,淡淡道,“你还想着项城?”
那个名字让她的身子颤抖了一下。
封然淡淡道,“你不要再想他了。你们不可能的。”
她低着头,不应声。
封然手指捏着一个玉盏,“你知道,吏部尚书不可能爱上一个□。而且……”
她的脚有些颤抖。尽管早就明白这一点,只是她一直小心隐藏,害怕别人看穿她的狼狈。
砰一声,酒杯在地上摔成碎片。
封然却似乎有些愉悦地看着那破碎的瓷片,“而且,你年纪也大了。姿色和贞洁都没有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她茫然地看着那破碎的瓷片,狼狈不堪。
就像她,
已经从墙头摇曳的鸢尾花,
跌落成墙角浑浊的烂泥。
她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