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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老头子不该与你一个清白人家的姑娘说这些,姑娘还是早些回去吧,这里都是官人老爷,轻易得罪不起的。”
明蓉笑了笑,朝他点点头:“多谢老人家。”
明蓉回头朝一直沉默着站在她身边小四笑道:“小四这是准备带姐姐去那种地方?小四方才十一不到,可不能这么小就学坏。”
小四嘴角微微弯了起来,灯火下的双眸中闪烁着让明蓉有些惧怕的光芒,“怎么会,姐姐多虑了。”
“不会就好,”明蓉动了动唇角,“咱们回去吧,姐姐有些饿了。”
“好。”小四这回是很干净利落地应了,两人并排往回走。
一看就知道是大家出身的两个人目不斜视地走着,按理也不该有什么人敢主动招惹,可是偏就有不长眼的人非要撞上来。
“小娘子长的真美,来,跟爷回去,爷,嗝,好好疼你……”猥琐男一步三摇地靠过来,嘴里喷着浓重的酒气。
明蓉这几天被小四弄得有点郁闷,尤其是今天,实在是猜不透他的想法,心里正憋着气呢,恰好就有人送上来给她撒气,她那里还能放过?
似笑非笑地侧身躲过醉酒男收过来调戏她的手,明蓉不紧不慢地扯出帕子,然后隔着帕子将方才买到的烤红薯按到了醉酒男的脸上,还特地揉了两下,将红薯全部揉烂。
那红薯刚刚从炉子里面取出来没多久,虽然外头被风吹凉了,可是里面的芯却还是滚烫的,一时间烫的那猥琐男鬼哭狼嚎,捂着脸跳脚哀叫着。
明蓉尤不解气,上前去就一脚 到他心窝上,那猥琐男被他踹得四仰八叉倒地,明蓉还想再去踩两脚,却被一只手臂挡住了。
温暖厚实的怀抱挡过来,带笑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别脏了夫人的脚,这些小事让十五他们去处理就可以了。”
他来了,果然来了,来的好快。
站在旁边的小四看着他站在她身边,那张总是温良笑着实际上却带着几分疏离的脸,此时挂着那么真实而宠溺的温柔,而他护着的那个女子,也正抬头朝他不满地撒娇。
撒娇啊,她从来都只是对他温和而笑,对他谆谆教诲,所有的爱护都只是姐姐对弟弟的感情,她是他的姐姐,更像是额娘,是先生,却从来没有在他面前示弱,表现出小女儿的一面,她永远都是强大的,聪明的,优雅的,独立的,她只会在一个人的面前丢下所有的伪装,那个人,不是他。
可偏偏,他从来都是把她当做最温暖的依靠,放在心头的珍宝,他贪恋那样的温暖,他也想得到她的依赖,也想将她护在手心里,对她展露他最真实的一面。他也从来都知道,只有强大,才可以得到她,所以他一直在努力。
可是有一天,他发现他一直立为目标的那个人,那个告诉他必须强大的人,已经强大到得到了她,他突然就有些迷茫,有些挣扎,他不知道是就此放弃,还是继续努力,努力超越过那个人,然后从他手里抢回她。
他在犹豫,他无法做出选择,甚至到了这一刻,他发现他们两情相悦,他发现这两个在人前总是带着面具的人,对彼此露出最真实的一面,他更多的是茫然和窒息。
站在他们身边离他们不过几步远的他,却仿佛与两人隔上了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他只能远远地看着,看着两个人真心的笑颜,灯火下那耀眼的笑意却仿佛都化作了一把把利刃,刺进了他的心底,不拔痛,拔了也痛。
华灯盛放,夜色阑珊,她白皙的脸被两岸的灯火笼上了一层朦胧的柔光,唇角的笑意仿佛梦里的花朵,徐徐绽放,眼里浓郁的愉悦和欢喜溢出来,像是一根根柔软地丝线,轻柔却又牢固地缚住了他的心。
她朝他看过来,眼里还有未曾褪尽的娇嗔与欢喜,她噏动着嘴唇对他说话,可是他似乎什么都没听见,他只是对她慢慢展开微笑。
他不知道他对她说了什么,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跟着她回去,只是在他还没有清醒过来的时候,便已经闭上眼睛沉入梦乡。
她那么美那么真的笑啊,眉目之间的芳华与妍丽让他舍不得去触碰,可是偏偏,这些都是对着另外一个人,让他都不知道该是去留恋这个梦,还是去厌恶这个梦。
命运总是喜欢把他推倒岔路口上,然后看着他犹豫、看着他挣扎、看着他痛苦,看着他即使选错了路也只能咬牙一步步地走下去,无法回头。
第二天,三个人在一块儿用早膳,谁也没有提起昨天的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而事实上,对于保成和明蓉来说,也确实只是不明白小四在想什么而已。
谁也不会知道,那个面色如常的小四有过什么样艰难的挣扎和选择。
沉默地用完早膳之后,小四突然向两人告别,“扬州府这边我都已经转了一圈,现下要去江宁府。”
明蓉看了一眼保成,见他只是平静地和小四对视,好一会儿他才点点头,“去吧,路上小心点。”
小四垂下眼睛,慢慢道:“谢二哥挂心。”
厅里有一瞬间的沉默,气氛似乎有点不对劲,明蓉忙道:“小四且等会,姐姐让厨房做些点心给你带着可好?”
小四没有看她,仍是垂着眼睛点点头,低声道:“好的,谢谢姐姐。”
明蓉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对保成道:“你有事便先去吧,一会我送小四走就好了。”
保成看了一眼小四,然后点点头,低声对明蓉道:“我走了。”
明蓉将几样糕点一一摆进食盒,提到门口,递给站在车辕上的小四,“路上小心点知道吗?到了江宁府若是方便就递个信过来,也让姐姐和你二哥放心。”
小四点点头,目光直直地看向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来抚上她的眉眼,“姐姐,姐姐,姐姐……”他轻声呢喃着,似乎想要将这两个字细细地咀嚼着然后吞下去,沉淀在心底。
“小四--”明蓉被他那热烈却又挣扎的眼神惊到,微微瞪大眼,“你……”
“姐姐,”他突然笑了起来,不是微笑不是轻笑,是真正的笑了起来,眼睛和唇角都弯了起来,“我走了。”
然后不待她答话便进了马车。
明蓉怔怔地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突然间愣愣的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进去再说吧,”保成不知何时站到她身后,“别站在门口发呆了。”
明蓉有些呆呆地被保成揽着进门,被保成按着坐下来,这才很是不解地抬头问他,“保成,你说,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怎么都不懂了呢?”
“他自有他自个儿的心思,你从小管着他,他如今都已经这么大了,我有时都猜不出他在想什么,又何况你呢?”他无奈地低笑着。
“我又怎么了?”明蓉不服气地冲她皱皱鼻子,然后又沮丧地叹了口气:“他这次过来我就觉得不正常了,不说来的无声无息,咱们一点消息都没有,他刚来时候看我的眼神很是不对劲,都让我感觉心惊胆战,那种似乎随时都要,都要扑过来的感觉,真的一点都不好,我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要去看,不要去在意,可是我还是,还是很不自在,甚至很害怕……”
她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思,可是她却无法接受,她甚至惧怕他那么浓厚而剧烈的感情,因为她无法给他回应,因为自始至终,她对他,也不过只有姐弟之间的感情而已。
她爱保成,所以再也不会再接受他,更不必说,她一直也只是把他当弟弟来看。
她知道小四明明看出她的想法,也听见她多次的暗示,可是他依然坚持着他的心意,这让明蓉很焦虑很担忧,她甚至催眠自己,其实小四是喜欢保成的,他把她当成了情敌,所以才总是那样看着她,给她那么大的压迫感……
“你方才说什么?”保成阴测测的声音响起,环住她的手臂也渐渐收紧,紧到她发痛,“我没听清,你给我再说一遍!”
明蓉一愣,才发现她在不经意间把自个儿的心理建设全都吐露出来了,“呃,那个,我什么都没说……”
保成挑起她的下巴,脸黑着咬牙道:“是吗?”
“呃,是啊……”明蓉眼睛四处乱看,就是不看他。
保成眯起眼睛,“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
保成点了点自己的嘴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明蓉盯着他那轮廓优美的双唇,久久不动。
保成也不催她,一副回忆往事的模样,“当初明珠被皇阿玛贬职之后,我替你递了信给那拉容若,你因为感谢我,所以应了我一件事,你可还记得了?”
明蓉怔怔地在脑子里翻腾起来,许久终于想了起来,可是她宁愿自己想不起来啊,她可不可以装作没想起来啊?
保成见她的目光渐渐清明,也知道她记起来了,于是勾唇一笑:“你若是我答应我一个事,那么这两次就一笔勾销,如何?”
明蓉有些戒备地看着他,“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