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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没事,就是风吹进沙子了。”还是沙哑的声调,只是时开惠语气中还似乎若隐若现的委屈音越发的重了。
“你现在怎么回来了?不是在你大哥那里吗?”李丽琴狐疑,现在这个时候应该是上工的时间了。
她这一说,可不得了,时开惠的泪珠又哗啦啦的不停的往下掉了,像水龙头似地,掉个不停,只是低垂着头,没有说话。
“妈,我这是真看不下去了,您还看不出来吗?开惠这铁定是被欺负了,不然,你看,她什么时候那么哭过?”肖艳咬着唇瓣,颇为气愤说道。
她就不信,她这样一说,李丽琴还不熬火起来,想想,她这小女儿可是她疼在心坎里的。
果然,李丽琴蓦地睁大的眼珠,身子向前倾,“惠,是不是你大哥的手下欺负你了,你告诉你大哥,你大哥肯定会为你出气的。”
“没…,没…,没有…”时开惠咬着牙,哆哆嗦嗦说道。
“那怎么一回事,你说。”李丽琴看不过去,从兜里拿出一布条,擦拭着时开惠脸颊上的眼泪。
而站在李丽琴身后的彬彬,嘟着嘴看着时开惠,不明所以,但还是知道哭是不好的,似是艰难的拿出一颗糖,走前几步,硬塞着拿到时开惠的手里,“妈妈,吃糖,不哭。”
时开惠美说话,还是低着头,肖艳倒是一把拉开了彬彬,“小孩子捣什么乱,”接着又对着李丽琴道:“妈,开惠不说,我来说。”
李丽琴不解,“你怎么知道?”
“唉,您刚刚还没回来,这开惠就都把委屈都和我说了,告诉您,欺负开惠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哥。”肖艳尽量把自己的表情装得更气愤些。
“什么,开民?不可能。”李丽琴马上就否定了,她最了解这个儿子了,绝对不可能对女儿这样的。
肖艳撇了眼李丽琴,见她不信,继续道:“妈,这事可不是媳妇我胡编乱造,这开惠都在这呢,不然您让她亲自和您说。”
见肖艳这般谨慎,李丽琴心中纳闷:莫不是前回自己不给钱去赎大儿媳妇,自己的大儿媳妇向自己的大儿子吹风,让大儿子辞了自己的女儿?
想到这,李丽琴窝火了,要真是这样,她还真得要鞭策鞭策自己的大儿子了。
“惠,你说,有妈给你做主,量你大哥也不敢给你脸色看。”
肖艳心中一喜,看向时开惠,不着痕迹的碰了碰时开惠的手。
时开惠似乎是思考了许久,这才抬起头,眼中还氤氲着雾气,像是下一秒钟那眼泪又会掉落一般,看得那肖艳都不得不佩服时开惠那双眼,那双自控自如的眼。
“妈,大哥让我去那里算帐,我觉得大哥对我好,所以我就帮着他算算鱼条的数量,然后我就和大哥手下一说是打捞得太少了,没有想到大哥就这么冲了上来,说要我去市场那去卖鱼,还对我大吼大叫…”
为了增加可信度,时开惠又开始抹眼泪了。
“什么,叫你去卖鱼,不是只叫你去算算账吗?这么变卖鱼了,前两星期妈还让你大哥要好好的照顾你,不让你干活,这就叫你去卖鱼了?”李丽琴瞪大了眼睛,气息加重了不少。
时开惠重重的点了点头,确实,大哥有叫她去卖鱼,她没有说错。
“妈,媳妇没想到这大哥是这样子的一个人,我还以为大哥对开惠好,叫她去他那里定不会让开惠劳累,没想到,大哥竟…”肖艳捂住了嘴巴,黑溜溜的眼眸睁得老大。
李丽琴的唇瓣顿时抿得紧紧的,她此刻已经有九分认定了这肯定是自己那大儿媳妇给自己的大儿子吹风了,不然,自己的儿子怎么会是这样的,自己儿子对自己的话可是从来都不会反对的。
“惠,你不要伤心了哈,晚上我让你大哥一家到这吃饭,‘好好’说说。”
‘好好’两字咬得特别的重,不过她要好好说的是谁呢?
而她没有看见的是:肖艳和时开惠两人相对看了一眼,时开惠的眼眸内哪还有一丝委屈。
004:时爸爆发了!
而另一厢的前一个晚上,陆羽手中拿着那份沐云给他调查出来的资料,准备要给时子瑗。
本来他想了又想,最终今天决定还是把这个事情的真相告诉时子瑗,现在短痛不如长痛,他也调查到了时子瑗一家子的情况,这事情要说不揭发出来或者是不让时爸知道的话,恐怕这样的情况会层出不穷,到时候吃亏的还不是自己的瑗瑗。
时子瑗刚刚洗完澡舒展舒展身子便到了房间,就看见一脸沉思着的陆羽手里头正拿着几张纸,他不是在看,而是在发呆。
明澈的乌眸闪了闪,时子瑗悄悄的关好了门,再轻轻的迈着不大不小的步伐前进,那微微湿润带着薄雾般的短发在房间里袅袅而散,那灵动的美眸正直直的盯着陆羽手中的那几张纸。
最后,一个箭步,小手倏地捞过陆羽手中的纸张,扬起眉目,唇瓣微张,“哥哥,这是不是哪个姐姐的情书,你怎么…”
这话还没有说完,时子瑗那清脆的声调却戛然而止,只留下微微沉重的呼吸声。
而突然被抢手里纸张的陆羽蓦地反应过来,似深潭的黑眸在下一秒便牢牢锁住了时子瑗那两汪水眸。
“瑗瑗…”
醇厚的嗓音带着担忧和关心,尽管他已经准备要给她,却没有想到是突然被抢去的。
而回应他的是时子瑗那不可置信的眼眸,眸子里泛着氤氲之气,似乎那股子灵动之气受到了阻隔,但陆羽却还是看出来了她眼底的受伤和气愤。
时子瑗小巧的手不停的颤抖着,突然感觉到似乎寒风入身,寒意逼人,她怎么想,也想不到事情的真相是这个样子,这本脆弱如那玻璃一般的亲情薄层越发的挤压,她没想到,也不敢想,原以为亲人之间不互相帮助,甚至可能嘴上冷嘲热讽,但是她没有想到亲人之间还落井下石,这还是亲人么?
前世的债,她都不敢去想了,但她们的行为却越发的放肆,甚至于说,是越发的让人心惊胆寒,让人无法理解。
看到似是要像精灵一般消失的时子瑗,面目担忧的陆羽倏地心中划过一丝悔意,那如炬的黑眸愈发的暗沉,是不是他错了,他是不是不应该让她知道?或者说他一直瞒着便好?
他早就知道瑗瑗亲人对瑗瑗来说是那般的重要,不然不会在那一晚哭得无声,压抑,不敢让旁人知晓,第二天却仍旧对着他笑,对着他说没关系。
他也早知道瑗瑗骨子里的那股倔强和好强从何而来,那么,现在的她,该如何的伤心或者说是悲恸?
“瑗瑗…”
终于无法抑制,陆羽猛地将时子瑗纳入自己的怀抱,这个脆弱娇小的精灵,这个倔强得眼泪都要藏起来的丫头…他后悔了,他此刻的心里后悔万分。
被温热的怀抱包围,时子瑗却还是感觉到无比的冷意侵袭着她的身躯,自己明明就不应该抱有希望的,自己明明就应该提防的,自己明明就可以不要再心痛了…但是为何心里却像是被刀割了一般,疼痛不已,连呼吸都感觉到无比困难。
她不敢想象,要是老爸知道了这件事情会怎么样,但是她可以肯定,要是老爸知道了,恐怕比她的打击还要大,还要深,那个如此温和重情的老爸,该怎么去面对那比任何东西都重要的亲情?
陆羽此刻心里后悔死了,因为他感觉到时子瑗的身躯一直都泛着冷意,而且还有愈发寒冷的趋势,这样的时子瑗,比前次时妈被关进计划生育局那次更甚,那次她是害怕,而这次他感受到她,不止是害怕而且恐惧,甚至是胆寒。
“瑗瑗,都是哥哥的不对,哥哥不应该给你看的,不应该没有关心到你的家人,应该要关心的,不然我的瑗瑗就不会这样子了…”
焦躁不安的陆羽说的话变得语无轮次起来,他此刻就一种想法,就是不想要时子瑗沉寂在那种哀伤中。
内伤的时子瑗眼瞳中蓄着湿润,那本卷而长的睫羽黏在了一起,那两汪清澈的明眸已经模糊不清,红润娇嫩的脸颊变得泛白,那紧抿着的唇瓣却勉强的扯出一丝弧度。
似乎没有听到陆羽的话,时子瑗身躯依旧打颤,默不作声。
这样的时子瑗,让陆羽心底更为慌乱起来,那相对于现在年龄段较为宽厚有力的两臂更是越发的用力抱紧了时子瑗,他的下颚顶着她的头顶,似乎还闻得到那发丝散发出的淡淡的清香。
“瑗瑗,瑗瑗,你说句话,说句话,说句话好不好?”
他怕她憋坏了,也怕她不理他。
时子瑗泛白短小的手蓦地回抱住陆羽的腰下摆,她经历的亲情背叛不是一次,而是两次,原以为这世她可以改变,或者会改变一些,让老爸、老妈过得比之前世更加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