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秦灿再不想听这个人胡言乱语,转身走了出来:「现在知道后悔也晚了。]
邹叢筠追了出来,问他:「他说的山神是什么?]
秦灿想了一想,回答他:「在二十多年前,云龙山这里发生过一起瘟疫,病症就和刚才你看到的那种一样,什么办法都没有,没有草药可以医治。
「——因为查找不到原因,百姓们就觉得是鬼神作乱,于是想到了长久以来在这里流传的山神传说,便以为是有人得罪了山神,所以降罪下来。镇口村口都能见到的破庙,就是当时大肆祭拜山神留下的。但这一切,不过是两个人外乡人作祟而已。
「——二十多年后的今日,这种怪病又在云龙山下传开,而这一次,却是找到了病因,那是一种黑色的液体,带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道,从地底冒出来,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若是人碰到了,就会肌肤溃烂而死……就像你刚才看到的那种样子,而颜璟是唯一一个碰触到那种东西不会死的人,百姓就以为他是云龙山的山神。
「——但是因为我的无能,这种病症迟迟找不到解决的方法,人越死越多,于是大家再也不相信他是山神,因为神虽是来保护百姓的,而不是残害天下苍生的,于是就把他当做了妖孽……]
秦灿恍神了一下,只觉心口被什么揪起来一股疼痛难耐。
如果自己早一天把这些事情都解决,颜璟就不会被误以为是山神,甚至更不可能被误会成妖邪……
「都是自己的错 ……]
「都是……自己的错!]……
「你怎么了?]
大约是觉得秦灿的脸色有点不对,邹叢筠忙问上一句,秦灿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对了,先生,你既然精通卦象,是否对玄门之术也有所了解?]
邹叢筠愣了一愣:「了解算不上,略知一二吧……]
「那正好,我带你去看一点东西。]
***
秦灿将邹叢筠带到青花镇外的破庙——章殊原来住的地方。
「之前我和你说的章殊先生就住在这里,但后来不知所踪,他留下了一点东西,一部分我拿回了县衙,可能还留下了一些,我想要你看一下。]
秦灿说完,却发现身旁的邹叢筠不见了身影。转了一圈,看到他已经走到破庙前,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什么正拿在手里打量。
秦灿走过去伸长脖子一看,发现他拿在手里的是一片碎瓷,类似酒坛的碎片,便奇怪他捡这东西研究做什么,然后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了起来。
——这个坛子的碎片,是之前他们在这里拿到的一个坛子,但因为那些活死人的关系,两人破门而出,摔在地上的时候,把坛子磕破了。
不过却也有奇怪的地方,坛子是封口的,被颜璟打开了之后却发现坛子里面是空的,只是被打开的那一瞬间起了一阵怪风,别的什么都没有了。自己觉得这东西邪门,就抢了下来往墙角根一扔,故而才成了碎片。
邹叢筠手里捏着这片碎片,低着头用脚在雪堆里翻找,然后找到带着坛口部分的坛子碎片,捡了起来:「这里面的东西呢?]
秦灿眨了眨眼睛,道:「这里面没有东西,那天我们打碎的时候,就发现是空的。]
邹叢筠眸眼闪烁了两下,笑道:「我见它原先有封口的痕迹,便以为里面是有东西的。]
秦灿摇了摇头,然后带着他走进破庙里头。
「章殊是个很奇怪的人,脏兮兮的、头发遮着脸,看不清楚他的长相,似乎一只眼睛还是瞎的,乍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老乞丐。但这里的人都知道他,说他是个「半仙],因为他懂得很多民间失传的方子,就算死得只剩下一口气的人,章殊也能救回来……]
秦灿说到这里,停了一停,然后又补了一句:「我也是亲眼见识过才相信的……]话中却带若几分犹豫:「因为他说话神神叨叨、真真假假的,也不知道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们也不知道他究竟多大年龄了,感觉上他年纪已经很大了,似乎活了很久很久。]
说着,将破庙墙上那些鬼画符指给邹叢筠看:「这些像是文字一样的东西,根本没有人看懂,我倒是有一个朋友也许识得一些上古的文字,但此际我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他……]
秦灿一边说着,一边将邹叢筠带到那时候发现那些活死人的前殿。
「先生,我想问下,在玄门法术中,是否有一种法术可以让人死而不僵,还像是活人一样行动?]
邹叢筠露出几分惊讶:「你见过那种样子的死人?]
秦灿点点头:「就在这间屋子里,原来有好些个;在云龙山的深山里也遇到过,它们一直在山林里转悠,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啊!],我想起来,在它们身上,我看到像是烙印一样的东西。]
邹叢筠想了想,说道:「我也只是听说过,确实有人可以用法术驱使死人,让其听从命令行动,但因为死人是没有思想的,它只能接受简单的指示:「比如搬运、看守又或者充当杀手……]不过,这种法术玄而又玄,且失传已久,这个世上恐怕已没有什么人会使用了……]
秦灿低下头沉吟思忖——
「搬运、看守……?]
「搬运什么?看守什么呢?]
然后他想了起来——
「「对啊,那天已经死去的乌巍袭击他们的时候,是因为他们正沿着那条溪水往上游走,而颜璟发现云龙山深处的三珠树的时候,也解决了其他那几个逃走的尸体 ……]
「——也就是说,它们很有可能看守的就是山里那株三珠树,一旦有人靠近,就夺其性命,然后将尸首丢进树下的深坑当做养料?]]
但是,按照自己和颜璟的记忆,那天那个晚上,他们几个似乎都闯进过那棵三珠树的地界,但为什么他们没有被这些尸体袭击,而只是失去意识呢?……
「你在想什么?]见秦灿一直发愣,邹叢筠出声问道。
秦灿回过神来,摆了摆手:「我想到了一点东西,但还是什么头绪都没有。]
邹叢筠宽慰他:「没事的,不是所有的谜题一上来就给你答案的,总要抽丝剥茧、一点一点来才好。]然后他却又笑:「不过秦大人,你还是少来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
秦灿不由奇怪:「此话怎讲?]
邹叢筠敛下神情故作神秘:「秦大人不知道吗?有些人特别容易被那种奇奇怪怪的东西盯上,有时候那些东西和秦大人待在一起,还会特别精神……]
秦灿听了这话却是一怔,像是一下子被震惊到了那般,抬头,紧紧盯着邹叢筠,简直要将他的脸看出一个窟窿出来。
邹叢筠被他这么盯着,觉得都背脊发寒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我的脸有什么奇怪的?]
秦灿摇了摇头:「没,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
从破庙回到县衙来之后,秦灿又让邹叢筠看了那些从章殊那里拿回来的、上面写着乱七八糟东西的纸张,邹叢筠对于云龙山发生的事情也大致有了一个了解。
之后秦灿便回到自己房里,用过了小元送来的晚膳之后,就一个人呆坐在那里,两眼发愣地想心事。
白日里平复下来的心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便又泛起了波澜,像是在他心湖里投了一块石头。圈圈阵阵的涟漪将好不容易已经沉淀下去的东西,又翻到水面上来。
——身边亲近的人都离开了自己,思念日甚,就算可以忍耐和克制,但是心里始终还是承受不住这种沉重,尤其是颜璟……
他活到这个年纪,从能自由出入王府的时候开始就整天纵情声色,流连「章台平康],最爱莺声燕语、温香软玉。
对于那个时候的他来说,这辈子有美酒美人作伴,便已足矣。
然后因为和太子打赌,到了这个穷乡僻壤。
起初他感觉自己迄今为止的生活都被颠覆了,没有山珍海味、更没有美人作陪,一路走来,满目尽是忍受着饥荒旱涝的穷苦百姓、种不出什么庄稼的贫瘠土地。
于是京城的繁华与热闹和这里一比,就像是一场奢侈华丽的美梦,那里歌舞升平、酒醉肉香,而这里除了穷苦,再无其他。
紧接着在自己连退堂鼓都还没来得及打的时候,就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在这里,他第一次体会到失去挚友之时那种心如刀绞、恨不能自己代他去死的难过,还有第一次办案中充满了未知的神秘与惊险。
行事张扬、举止霸道的山贼头子颜三,甚至让自己生平第一次差点直接气死过去,还有虞老大和山寨兄弟们间虽没有血缘却胜似亲人的兄弟情义……
和在京城里的声色犬马比起来,这里的生活就是寻常老百姓的油盐酱醋、酸甜苦辣,虽然质朴单调,但又时不时的会有那么一点两点触动人心弦的地方。
同颜璟刀枪棍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