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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步步走进夜色里,惨淡的月光衬得他的背影越加孤寂。
“主上不知我们来了江南,纳兰家一事不宜伸张,交由你善后罢。”
渐渐的看不见踪影了,绝尘一走,一帮手下过来请示迟风,抓了一屋子家眷下人该如何处置。
迟风想起刚才绝尘的话,吩咐下去:“杀了,唯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纳兰家全门一百三十五口人,在那一夜,被一伙不知来历的高手夺去了性命。
有人猜是仇家,也有人说是债主,众说纷纷,可这件事终究像尘埃一样在岁月的河流中慢慢沉淀了下来。
话说那一夜,白衣老者携了那女婴一路施展轻功,直到确认确实没有人追来才吁了一口气,他对自己的轻功还是很有信心的。
环顾四周,才发现是跑到了一座荒山的半山腰上,往刚才来时的方向遥遥一望,一个白衣身影也紧跟了过来。
白衣老者往襁褓中看去,一路颠簸,女婴早已醒了,像是气血不足嘴唇些许泛白。
不过也奇怪,初见生人竟也不哭啼挣扎,反而对白衣老者那把白胡子甚是感兴趣,伸出小手就去扯,看他吃痛的神情更是“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下白衣老者可傻眼了,这小蹄子忘恩负义这么对待她的恩人不说还笑的这么开怀,不过也感叹道稚子单纯,今夜遭遇这等横祸。
能笑得出,也不知该庆幸还是不该庆幸?
“师父,她是谁?”他身后跟上一个白衣少年,那少年不解的看着师父手中的婴儿。
琥珀叹道,“陌斐,她今夜也算是重获新生,以后就叫她夏小七吧。”
满地枯黄的腐叶,脚下泥泞的道路,一老一幼一婴儿,一轮惨白的圆月,一个方向,却不知是去向哪里。
☆、3。第3章 少女初长成
钟翠山
山上的风景虽谈不上仙境奇景,但一年四季气候宜人,郁郁葱葱,倒也算的上是风雅秀丽的好去处。
时光一晃已过了十八载,当年咿呀学语的幼女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花季少女小七。
小七只知道自己是个孤儿,她也隐约知道她的亲人都不在这世间了,师父也从来没有和她提起过关于小时候的种种。
记忆中,她就是小七,小七就是她。
在师父和师兄姐们的疼爱中慢慢长大,她活得天真烂漫,不知前事不问后果。
琥珀自十年前收了小七做关门徒弟之后,已不再收徒弟,仅有的四位徒弟里她排行最小,几名徒弟或孤儿或被弃或流离失所,都深感激琥珀相救之恩。
可以说琥珀于他们除了是师父,更如父亲母亲一般的存在。
几位同门师兄姐里,要说到武功修为,那自然是师父的得意门生,小七和沈榆崇拜之极的大师兄萧睿了,可是大师兄就像块大冰块,冷得要命。也不知是不是年纪略长一些,总不爱和几位师弟师妹说话,一个人独来独往。
小七觉得,武功高嘛,保持神秘感是很要紧的。而作为小七崇拜之极的偶像嘛,外加靠山,就更加应该时常夸一夸捧一捧,所以一个骨灰级别的小粉丝就出现了。
奇怪的是,一贯冷漠的萧睿对抱大腿极为明显的小七并不反感,就像是默许了小七这一行为。
沈榆嘛,小七一想到他就不禁皱了皱眉头,论位分可得喊他一声师兄。
可是沈榆这小不点年龄稍轻了小七两岁,可是小七一直为有个比自己还小的师兄觉得深受打击,所以一直“沈榆啊沈榆”连名带姓叫来叫去,而每次小七不叫沈榆师兄,他必会抓狂得直跳脚,可是却怎么也拿她没办法。
沈榆有一次实在觉得受不了了,跑去师父面前告状,说小七如何如何霸道,不尊重师兄,列出了好几十条不敬罪状,可师父笑呵呵摸了把白胡子,只说了一句“小七毕竟还小,你作为师兄就多让着她些。”
沈榆气结,小七那叫还小?他可是比小七还小两岁…师父实在偏心。
因为这句话,那时候沈榆气得好几天没和她说话。
可是现在,沈榆和大师兄下山历练去了,这也是师父定下来的一条规矩,当然,这条规矩是铁定将柔弱的她排除在外的。
想至此,小七一脸愁容。
从阳春到炎夏,都好几个月,大师兄和沈榆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呢。前些日子,连兰芷二师姐也下山去了,现在诺大一个钟翠山,就剩下小七一个人了。没有人陪她玩耍,跟她赌气了,却突然很想念他们了。
(浑然忘了,其实她还有一个糟老头师父,琥珀,的存在。)
入夏时分,傍晚日暮将落,微风拂面,凉意十足。可钟翠山郁郁葱葱,重峦叠嶂的美丽景色却怎么也吸引不了小七的目光。
即使是天真无虑如小七,也有会发愁郁闷的时候。
☆、4。第4章 老顽童师父
她躺在一个平滑光整的大石头上,目光一眨一眨的呆望着天空被日落染红的颜色。少女身上穿着一袭薄薄细软的简洁紫衣,一头乌黑的青丝在石面上铺散开来,精致的小脸还露着一丝苍白的病态,远远看去,她躺在石上漫不经心的模样,不是那种惑人内心的绝美,而是散发着一股清丽出尘的气质。
她柳眉微皱,却丝毫不影响这脱俗的韵味。
似乎有脚步声接近,小七懒懒的侧转了一下头,果然不出所想,这儿除了他还能有谁。就是她的师父,琥珀。真是的,都一大把年纪了,头发都白了,还是那么爱着一袭翩翩白衣,一副道貌岸然高深莫测的样子。
小七眉眼之间的鄙夷清晰可见,琥珀却不在意,自顾自摸了摸胡子,满脸慈祥和蔼的神情,他说道“七儿,你今日见到为师是否觉得比往日更加神采奕奕,英姿煞爽了。”
又来?无非是要听她甜甜的夸上两句嘛。老大不小了,怎么还是这么在意这些个外表呢。
换作他日,小七肯定非常听话如应声虫一般,师父吩咐便没有不敢遵从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小七今天的心情极不好,极不好。
所以呢,不干。小七轻哼了一声,测过身不去看琥珀。
琥珀仔细看了看有些反常的小七,“七儿,是不是为师今天这身衣服不好看?你再仔细瞧瞧。”
小七闭着眼睛不理琥珀。
琥珀连着喊了几声,小七依旧闭着眼睛不搭理他。
琥珀郁闷抓了抓白胡子,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心里陡然生出一个主意。
小七闭着眼睛,做好了准备,以为师父肯定会喋喋不休在耳边念叨她,却没了声音,一刹间安静下来。
突然,不远处,听见琥珀“哎呦”吃痛的喊了一声,小七条件反射似的,豁然直起身子,向声音源处看去,就看见了琥珀一脸憋笑的神情,才反应过来,中计了。
“师父!”
琥珀见小七生了气,便收起了嬉笑模样,“唉,七儿现在是长大了,有了心事也不跟为师说了。”
小七见到师父霎时垮下来的脸庞,才发觉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数道深刻的皱纹印记,淡淡的哀愁弥漫在他的脸上。
小七自觉刚才语气不好,现在又看见师父苍老的模样,心下懊恼。垂首道“师父,是七儿不好。”
琥珀笑着感叹道“七儿如今十八岁的大姑娘了,懂得心疼为师了,果真是长大了,不再是总爱哭鼻子了。”
一被夸,小七就觉得飘飘然,不禁开口,“师父,我现在仔细一瞧,啧啧啧,不得了呀。瞧这衣裳,多白,多好看,衬托得师父简直就是白头发的翩翩佳公子了”
琥珀笑的合不拢嘴,“胡说,什么佳公子,为师这萝卜干模样哪里像了。”
小七看着眼前头发斑白的师父,他在人前是医术超凡的医神琥珀,可在她面前却像个
孩子一样,爱古怪,简直就像个顽童,浑然没有一派大医师该有的肃然风骨。
小七不禁鼻子一酸。
☆、5。第5章 忆往事
自有记忆懂事以来,小七便是个病秧子,就算是名扬天下的医神亦素手无策,为了这古怪的病,师父甚至为了她迁徙师门到这荒凉无人的钟翠山来。
这段事儿还是小七后来听兰芷师姐说给她听的,说是六岁那年小七贪玩,不慎坠入湖中,引起旧疾,身子冰冷,人也失了知觉,可师父把了脉,却发现不是不是普通的寒症,师父用了许多方法也没见成效,连着几年病情时好时坏,反反复复。
师父也常叹,自己医遍天下,救死扶伤,到如今,却连自己的徒儿也治不好。
一直到小七十岁那年,遇到一位游历天下的江湖道士,自称能解各种疑难杂症,大家喜出望外,可那道士看见了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小七时,却神色古怪,摇头说到,这女娃之病我也无能为力,终究治标不治本,非药石可医也。
依我看,寻一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