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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之间,六王爷涉及一青楼女子的凶杀案便闹得纷纷扬扬,满城皆知了。
白御风得知此事,严令大理寺卿彻查,得知那青楼女子是飘红院里的头牌醉海棠,曾被一神秘人包养几日,神秘人自称是六王爷,却是无人见过真面目。
当日,醉海棠便是认出了白离梦,因为他的抛弃而心神俱伤导致失常,死因不明。
白离梦虽难逃干系,却也证实并非他所为。
他自然恨极了言梓夏,这精巧的一个套,可是让他丢尽了脸面。
而言梓夏的整人计划在一瞬间变成了一起凶杀案,也是让她大为震惊,却无人知晓这雇佣关系怎么变成了包养关系,心神微颤,竟有些惶恐不安了!
那神秘之人,更是在她胸口扎入了一根刺,每时每刻都在尖锐的疼,让人窒息的疼。
正文 第029章:契约和游戏1
深夜,月光清凉,萤火点点,寂静撩人。
竹林环绕着的精致的书楼,墨香缭绕,淡雅如菊,一男子举止清韵,青丝拂动,直起修长的身子,放下手中的墨笔,线条柔和若弯月的唇角挂着一丝冷然的笑意。
约莫看了一会儿,又低下头,换下滴了墨汁的宣纸,铺好下一张,重新提笔,沾色——
清雅的举止有些微凌乱,好看的眉眼带着不奈,笑意淡去,坠上撅起的弧线,好似十分不满指尖那笔墨柔软,愣是狠狠地戳了上去,晕染开大片的墨渍斑斑。
终是,他放下了笔墨,站起身,愤愤地抬起手,愤愤地撕碎了所有的纸张。
他是那个憨憨的傻瓜王爷,却也不是那个憨憨的傻瓜王爷!
谁也不晓得,那个装着不明白一切的人,却是将一切看得最为清楚啊!
“李安,那个沈墨调查的如何了?”声音清浅,带着一丝丝的冷意,沁入心底,透着冰凉。
李安面色严谨,恭敬,修长,沉声道:“王爷,属下只查出他是玉堂春的幕后之主,却很少有人知道。他时常光顾玉堂春,好渔色,也偏好男风,上次您入玉堂春之事,便是他引王妃前去,王妃似乎跟他很熟。”
捏着茶杯边缘的手指微微用力,一下一下节奏分明地扣着紫砂茶杯的杯身!
茶杯里的一缕幽香,随着震动飘溢而出,不妖娆,且清酿,仿佛故事的序幕,蒙胧不清,却已载着沁人肺腑的甘味儿,袅袅升起。
与纤细处,缓缓绽放——
“此人身份十分可疑,他故意掳我已意味不明,又和她关系匪浅,小心盯着,切勿大意。”
白子卿清俊的脸上带着一抹肃萧,停下手指的敲动,道:“皇兄和六哥那边,最近倒是安静地有些诡异啊。”不知是不是黎明前的黑暗啊。
空气一瞬间寂静冷漠,明明是夏日,却带着蚀骨的冷意。
谁又能相信,挚亲兄弟手足之间,相处,却是如今这种骇人听闻的方式呢!
黑暗总会过去,光明一寸一寸厮摩着大地,悄然而来,带着一种磨人的痛楚,和舒然的醒悟。
阳光睛朗,万里无云,鸟雀叽叽喳喳的乱叫,阳光也终于落在窗台。
言梓夏睁开眼,瞥了眼微光,美美一觉,顿时觉得精神充足,连日的压抑似乎一瞬间不见了一般,淡淡勾起嘴角,轻笑,然后想唤春草伺候洗漱。
迷蒙中,一点点苏醒的身体慢慢恢复了敏感的知觉,只觉得自己躺在一个暖暖的东西里,被安全的包裹住,但同时也动弹不得。
汗!她满脸惊疑,现在是什么情况?这这这这——
她一低头,看到两条修长纤瘦却结实的手臂环在自己的胸口,白暂的皮肤,修长的指骨,还有绣花白绸缎的睡衣,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心,陡然间猛猛地凉了半截。
言梓夏动了动脑袋,不晓得是不是自己一夜维持着这个姿势,十分不舒服了。
可是脑袋一转,脖颈上不紧不慢的温润气息,令她猛地僵硬了身体,一点点侧过头去,不偏不倚,视线光线都是那么的好,正好把那个脑袋看得清楚。
发丝乌黑浓密,长长的铺洒在身侧,丝缕分明,一双七分硬挺两分霸气一分柔弱的眉,似剑非剑,透着柔暖,却不显女气。
言梓夏忍着满腔怒火,目光却逐渐专注起来。
视线下移,睫毛长得过分,美得妖冶,就算是闭着眼睛,还是如同凤凰展翅。
雪白的鼻梁直挺,从她的角度看去正好被光线切割成光暗两部分,切口如同被刀劈过一样直,没有半点弧线也显得更为漂亮。
目光下移到他的嘴唇,淡淡的浅色,微微抿着,甚是勾魂。
言梓夏该是十分愤怒的,心火也蹭蹭蹭的蹿了好几丈高,只是看着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白的白子卿,睡颜安详,看似毫无防备的软弱,甚至还含着似有若无的浅浅笑意。
那火,便嗖的一下竟全灭了。
他的双手死死地环着自己的身体不放,似乎害怕她会离去一般,带着固执和坚持,像个淘气的孩子,却也让言梓夏瞬间软了心。
她想要的,也不过是如此温暖,比起那遥不可及的最后一站,她还是喜欢这宁静平和的陪伴。
然而,下一刻,言梓夏却固执地歇斯底里地嚷着:“白子卿,你给我滚下去。
他竟敢跳上她的床,虽然有过错误的肌肤之亲,却也不代表到了同榻而眠的地步啊!
“你——给——我——滚——下——去!”
高分贝的声音冲破云霄,再次惊起一片雀鸟腾飞。而且估计它们这一飞,就不会再敢来了。
白子卿被这尖叫惊醒,猛一睁眼,迷蒙的浅笑还凝结在脸上,立马就被言梓夏咬牙切齿地从床上推了下去,目光带着淡淡的怨毒,却是此刻的白子卿不甚了解的。
他虽然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脸色却委屈一片,害怕眼前的人会一不小心离开了一般。
不错呢,傻傻的白子卿已经学会争取了,开始小心地保护自己的所有物了。
跌下床的白子卿委屈地眼泪打着转儿,淡淡的嘴唇被皓白的牙齿轻咬,带着可怜的落寞。
言梓夏心底再次透出一抹怜惜,极快地闪过眼睛,没入静谧的空气之中,伴随着风吹去的一室的烛火的味道。
言梓夏悄悄躲入后院的大棵玉兰树上,遥望着远处山坡上欢腾地身影,白皙隽秀的怜儿,心底竟闪过一片复杂的情绪。
她入虎穴是为了试探白子卿的真挚情感,却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陷入其中。
不知不觉,心底竟慢慢雕刻下了一道浅浅的影子,却是十分清晰的,让她措手不及地来不及闪躲,便一涌晃入了脑海,白子卿的样子便轻轻地进入了她的脑海里,迷茫的,委屈的,可怜兮兮的,受伤的——
那些情绪不是她的,却是让她感同身受一般!
她知道,自己是坠入其中了,可是,却不想就此沉浸下去。
想起自己的娘亲,那个可怜的女人为了一个男人奉献了一生,心底不禁泛起一阵酸楚的情绪。
言梓夏,从来爱慕着自由的人,怎么会为了一个傻瓜而绑缚了自己的一生呢!
正文 第030章:契约和游戏2
转眼已是八月,桃花早已落败,绿意漫卷,带着残落的红嫣和柳絮点点白色绒雪。
言梓夏坐在桃林外,与皇陵遥遥相望,悠悠地盯着远处的京城。
微蹙着眉,仿若带着说不出口的愁,只能压抑着,随着飘絮漫卷着,良久。
终于,言梓夏动了动唇,轻缓的言语溢出了单薄的嘴角,“我只是想来看看你,看看像我娘亲一样念着一人的你,为了他,你也是付出了所有吧。”
说完,她竟低低地笑了,抑不住的笑声如铜铃的撞击,轻脆悦耳,带着自嘲的声音。
桃花的残香透过风在鼻尖环绕旋舞;言梓夏慢条斯理地站起身,理了理青色长袍,动作优雅。
“我无法像你们一样,所以,我会尽快离开的。”她抬眸看向桃花林,眼神柔暖似水。
远处青红斑驳一片,看不到那一处玉石孤坟,是否已长满了杂草,是否也已落满了残红。
一双手臂自言梓夏身后伸出,紧紧环上她纤细的腰身,十指修长如玉。
言梓夏微惊,竟然没有发觉有人,挣扎着想要逃开,却为时已晚,只荡开了血红色的袖子周围流云般的金色流苏,背部紧紧贴在一个人结实的胸怀里。
“放开我,你这个小人。”血红色,沈墨,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沈墨牢牢地困住她,把头窝在她的颈间,暧昧地轻啃一口:“这里没人,你休想。”
言梓夏愤怒着,亦是无比诧然:“你快放开我,见鬼的,你是怎么找来这里的?”她可是谁也没说,一个人来到此处,只是想看看白子卿的母妃而已!
沈墨不理会,紧紧锁着手臂,“你爱上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