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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您好久没来了,是不是不记得人家了……”
萧痕东:“的确不记得。”
那女子:“…………”
另一个女子见状,忍不住偷笑,而后狠狠推开那个女子,自己贴过来,柔声道:“萧二少,奴家猜您一定也不记得我,不过没关系,我相信,每次我都跟您说说话,总有一天您会记得我的。”
萧痕东:“我不想和你说话。”
那女子:“……”
又一个一身金色衣裳的女子上前,拉着萧痕东的手,道:“哎哟,萧二少,你今天好冷漠啊,没关系,不想说话那就不说,我们去喝酒吧?妈妈她今天拍了放了几十年的秋叶青呢,就是知道今天肯定有贵客要来,是吧,妈妈?”
一旁的老鸨赶紧点头:“萧二少,您尝尝?”
此刻萧痕东已经被她们推搡着进了二楼的颇大的包间,屋内只有萧痕东、阿文阿武三个男人,其他都是各色女子,或羞涩或热情,无一例外眼睛死死盯着萧痕东看。
舒冬世几乎要落下冷汗,虽然军营里怎么教训下属都可以,但他知道,不可以骂女人,也不可以对女人动手,这骂不得打不得,加上身子又颇为柔弱,舒冬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狼多肉少里的那块肉。
萧痕东黑着脸道:“我不喝酒。”
“啊?”老鸨愣住。
萧痕东哪次来不是喝的醉醺醺然后和姑娘玩一宿才肯走?
不喝酒……
阿文赶紧道:“哎,周妈妈,你没见我们少爷额头上还有伤么?他的确不能喝酒,喝了留疤你负责呀?”
周妈妈一看,才惊呼道:“哎呀,萧二少您怎么受伤了呀?还喝酒……小凰你真是猪,这都注意不到!”
开始那个金衣女子尴尬地撇了撇嘴,而后对萧痕东撒娇道:“那……萧二少,你就以茶代酒嘛,你喝茶,我们喝酒,行了吧?”
哪个恩客不是以灌醉她们为乐,现在能用茶水拼酒,想必这个今天从进来起就很不对劲的萧二少一定会喜滋滋地同意的!
然而萧痕东依然摇头:“不必……”
周妈妈也有些无措,道:“萧二少,您今天怎么了?这……您今天想要做什么呢?说说呀,大伙儿好陪您……”
萧痕东非常平静地说:“我想走。”
“哎哟喂,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啊!”周妈妈冷汗连连,这萧痕东刚来就说要走,显然是生气了!自己也没哪里招待不周啊……
她的目光在在场的殷勤的女子中扫了一圈,很快反应过来,对萧痕东身后的阿文比了比眼色,小声道:“你家少爷不高兴,是不是因为白梅没来?”
阿文也正有点疑惑呢,闻言连连点头:“估计是,估计是。”
周妈妈为难地“啧”了一声,而后道:“哎哟,萧二少,瞧我疏忽的……您是在生气白梅没来是吧?您也别不高兴呀,白梅毕竟是签的卖艺的约,我也不能强迫她接客呀,每回您只要您来,白梅不都立刻抛下别人,来给您弹琴吗?”
萧痕东茫然弟看着周妈妈,心想什么白梅红花的……
周妈妈见他这样,心道有戏,继续道:“可您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给白梅下药呀!白梅的性子您也知道的,又倔又傲的,您之前对她好,已经让她的防备松动了很多,我就只等着哪天白梅真正喜欢上您,看您俩终成眷属呢!谁想您……您怎么会对白梅下药呢,害她又是伤心又是愤怒,虽然把您推出去了,但为了解药性,还自个儿泡了一整天的冷水澡,大病一场,现在还有些咳嗽呢!”
舒冬世:“………………”
萧痕东竟然还对青楼女子下药……
舒冬世面色青黑:“荒谬。”
他说的自然是萧痕东此人行为太过荒谬,但周妈妈却认为是萧二少听完她的话之后在生白梅的气,顿时吓的冷汗直流,道:“不,不是啊,白梅真的还有些没好……所以才没有来的……”
舒冬世莫名其妙,道:“我知道,她本就不必来。”
舒冬世的意思——我本来就是被逼着来青楼的,那个白梅听起来也是被逼着出来接待萧痕东的,我现在已是舒冬世,怎么会逼着那个白梅出来?她本来就不必来。
周妈妈理解的意思——白梅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居然敢三番四次拒绝老子,现在还给我借病不来,行,你让她给我记着,我有的是机会和手段整她,她以后都可以不用来了,你们翠芳园基本也可以不要开了。
周妈妈这一刻泪如雨下。
她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笑容:“瞧您说的!白梅只是生病了在休息,不知道您来了嘛!我现在就去叫她,她马上就会来的!”
周妈妈转身就奔出了包间。
舒冬世:“?!”
他伸手要去拦,却有个女子靠了过来,羞涩无比:“讨厌……萧二少要摸人家哪里啊……”
舒冬世震惊:明明是你凑过来的好吗?!
周妈妈一头冷汗往后园里跑,那里是诸位姑娘们居住的地方,离翠芳园极进,只是平日接待客人的为前园,姑娘们居住的为后园。
本来请姑娘这种事,让丫鬟或者龟公去做就行,但白梅情况特殊,周妈妈必须得自己走一趟。
这白梅原本是官宦人家的小姐,本名连周妈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她来了翠芳园之后,就唤白梅。
她父亲虽不是什么大官,但也算家底殷实,生活无忧,谁料她父亲竟因运送粮草失礼之事被皇上下令斩首、抄家,母亲因此而活活因为抑郁而死亡,只剩下白梅与其妹妹,但她妹妹当时身染重疾,而一无所有的白梅却被周妈妈给瞧见了。
白梅生的十分秀丽,虽不是什么惊艳的五官,但她穿着一袭白衣,黑发飘飘的模样,光是茫然无措地走在路上,都吸引了一大票人的目光。
周妈妈上前搭话,才知道她想要找事情做,只是她一介弱质女流,找不到什么薪金高的,周妈妈问她会不会乐器,她说自己会弹古琴、吹横笛,周妈妈满心欢喜,本想骗她签下卖身契,但白莲到底不傻,不肯签,周妈妈只好折中一下,让她签了十年的约,要在翠芳园演奏。
那合约上只写了演奏,且周妈妈没有告诉她翠芳园是干什么的,白梅才签的,后来知道翠芳园竟是那种地方,十分震惊,但也已经骑虎难下了。
之后白梅就正式在翠芳园定下,她琴弹的不错,人往那儿一坐,白衣飘然,能叫那些客人都看直了眼。虽然只是卖艺不卖身,但也吸引了许许多多的客人,只为何她单独坐在包间中,听她弹上那么一曲儿。
白梅后来也晓得自己受欢迎,以手痛为由,不再随意接受客人单独点曲,她是现在周妈妈最大的摇钱树,周妈妈也只好安抚着她,只让她接待贵客,那些贵客出手亦是相当大方。
可白梅能招来有钱金主,自然也会招来麻烦,比如这萧痕东,虽然钱多权大,但却是个超级无赖,第一次见了白梅就想哄她去床上,被白梅扇了一个巴掌,萧痕东大怒,却又想到了法子,每日来找白梅,只乖乖听她弹一曲,又为她作诗作画,竟还真有些打动了这冰山美人。
谁料萧痕东实在不是个东西,见人家对他没太大防备之际,居然下了药想趁机强占了白梅,白梅发现的早,以死相逼让萧痕东离开,自己绝望地泡了一夜的冷水澡。
生病是真的,愤怒和失望也是真的,她打定了主意,绝不再见萧痕东。
因此周妈妈敲了门径自进去的时候,倚在床边看着窗外落花的白梅微微咳了咳,道:“我不去见萧痕东。”
周妈妈尴尬道:“白梅啊,我知道萧二少做的不对,但他后来不是也道歉了嘛,今个儿他来,看起来心情就很不好。什么翠儿仙莲往他身上扑,他看都不看一眼,全程黑着个脸!我说起你,他才稍微有点反应!”
白梅身子微微顿了顿,而后轻咳一声,道:“那又怎么样?他根本不是个东西……”
“哎哟,白梅,你何必跟钱怄气?如果萧二少一发威,翠芳园开不下去了——当然,萧二少虽然有个厉害的爹,但也不至于能让翠芳园开不下去——可至少也可以让我们难过,那样对你我,都没有好处!如果我没记错,你妹妹的病又犯了不是?又要钱去治病不是?”
白梅冷道:“那我也不必从他那里拿钱,我看到他就恶心。”
周妈妈劝道:“你这是何必啊?你伺候他一人,就可以得到伺候十个人的钱!何况萧二少虽然的确……呃……但起码年轻,长的也好,看着不也比什么洪大人,金大人……要舒服一些嘛。”
白梅似乎被逗笑了,而后她懒懒道:“算了,既然他那么想见我,我就去看看他吧。我倒要看看,他还能使出什么手段哄我开心……走吧。”
周妈妈高兴道:“这就对了嘛!”
而后带着白梅往萧痕东所在的枫香居走去,周妈妈一路只想走的是越快越好,只恨自己不能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