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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尴尬道:“那,那好吧。”
其实萧痕东倒真不怕喝酒,他在军队里喝的烈酒,可比这京城里的大部分都要烈太多,只是他认为,男女一同喝酒不大好。
但见白梅这样,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白梅马上转哭为笑,道:“那就谢谢萧公子了。”
萧痕东:分裂果然不是林姑娘专属的能力……
白梅和萧痕东在相对安静的地方坐了下来,白梅很主动地给两人倒酒,喝了几口之后,白梅道:“萧公子,那边那几个人是……?”
“啊?”萧痕东回头,趁着这一瞬间,白梅把萧痕东的杯子给拿过去,往里倒安神水,因为太过紧张,手一抖,不小心倒的有点多。
白梅:“……”
萧痕东已经回头,不解地看着白梅:“你说哪些人?”
白梅道:“哦,没什么……来,继续喝酒吧。”
白梅给萧痕东倒上新酒,微笑地看着他,而后自己先一饮而尽。
萧痕东也一饮而尽,而后微微皱眉:“这酒怎的忽然味道淡了。”
安神水无色无味,就像水一样,掺在一个小酒杯里,自然会让萧痕东觉得味道淡了许多。
白梅道:“啊?我也不知道……”
萧痕东不疑有他,点了点头,正要再倒酒,白梅却拦住他,道:“真是不好意思,萧将军,白梅酒量不好,现在就有点晕了……这附近是不是有可以休息的地方?我……我想去休息一下……”
萧痕东更加莫名其妙——这个白梅还说要自己独酌,她才喝了几口酒啊……如果她真是一个人来这边喝酒,最后岂不是得打着滚下山?
但他还是道:“在那边……”
萧痕东伸手指了指一个大概的方向。
白梅故作迷糊,道:“哪里?具体位置是哪里?”
萧痕东:“……”
具体的?他也不知道啊……
白梅道:“而且也不知道哪间房间可以使用……不如萧公子扶我去怎么样?”
萧痕东更觉得奇怪,道:“男女授受不亲……白梅姑娘,我先去看一看,等找到了再告诉你。”
说罢居然真的站了起来,就往那一片休息的地方走去,白梅无语凝噎,起身想追,又想到自己现在应该是喝醉的状态,顿时犹豫了一下。
然而就这一犹豫,她却被人抓住了手臂。
白梅有些不快地回头,想看看是谁关键时刻阻挠她,一回头,却看见一张十分英俊的脸,且隐隐有些眼熟。
他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着淡黄色衣裳的女子,正很不解地看着两人。
那男子看见白梅的正面,立刻瞪大了眼睛,道:“……侯梅?”
白梅一愣,遂即也愣住了。
、第 16 章
【16】
白梅看着眼前的人,不可置信地道:“你……你是阿允?”
听到阿允这个名字,萧辰息更加确定眼前的人正是当年的侯梅。
萧辰息难得地看起来有些激动,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们都说你离开肇州之后,大抵是去了乡下一类的地方。”
白梅更加不解,道:“你去肇州找过我?可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她看了一眼萧辰息身后的常如星,又看了看远处的萧夫人等人,道:“这,这不是萧家夫人的寿辰吗?为什么你会在其中……”
她顿了顿,目光再次投向常如星:“难道你是她的……”
“不是。”萧辰息当即否认。
常如星站在两人身后,自然听得一清二楚,见萧辰息这么直接地否认与自己的关系,心下有些难受,但见萧辰息现在还抓着白梅的手,一点也没有要放开的意思,便知道这两人必然有情况,她虽然很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也不敢再留,只低下头,转身先行离开了。
常如星一走,萧辰息便道:“我……我是萧家大公子,萧辰息。当初没有告诉你是因为……”
白梅不可置信地打断他道:“什么?你是萧辰息?”
萧辰息不料白梅反应居然这么大,也是一愣。
“当年你明明说你姓祝,叫祝允……”白梅喃喃道。
这事要从两人很小的时候说起。
而当时萧辰息十岁,白梅七岁。
两人家都不在京城,因都是小官,各有管辖之地,侯家在肇州,与萧家倒是毗邻,肇州风景不错,萧明睿去肇州办事之时,萧辰息与萧痕东都有些想去,但当时八岁的萧痕东犯了事,作为惩罚,萧明睿便决定只带萧辰息去,让萧痕东自己一个人在家里闭门思过。
萧痕东哭的惊天动地,让郑沁十分心疼,便拉着萧明睿好生说了一通,正好当时萧辰息也想替自家弟弟求情,也去找萧明睿——当时他词都想好了,只管告诉父亲,若只带自己一人,只怕有些无聊,他想去肇州的时候又弟弟陪同,免得无聊。
当萧辰息去父亲的书房时,父亲不在,他又有些困,便在里间的小床铺上打了个盹,醒来的时候就听见外间有人在说话,他正要出去,却听见母亲的声音。
“老爷,你也太偏心了,痕东这么小,犯点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他那么想去肇州,你就带他一起去嘛。”
萧辰息本想出去的,但“偏心”二字,却让他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事实上,偏心这个词,用给郑沁,才是最恰当的。
郑沁看起来对两个儿子都很好,但总是会比较偏爱萧痕东,萧辰息虽然也晓得,但母亲也只是偶尔偏心,而且都是小事,何况他是兄长,让着弟弟也是应该的,因此从来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可现在……?
而后是父亲的声音:“哼,你再这么宠着痕东,我看以后非得养出一个小霸王来!痕东也不知道学学辰息,安安稳稳的,多好啊!”
然后又是母亲带着抱怨的声音:“辰息辰息,你就知道辰息,你有没有想过,辰息再好,那也是别人的儿子……”
“郑沁!”萧明睿道。
他喊郑沁名字,就是要发怒的意思,郑沁只好停了嘴,而后半响,才道:“哎,我刚刚也是一时心急,我的意思是,辰息也是我们的儿子,但是……痕东也是嘛,你怎么能顾此薄彼呢?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痕东才是抱养来的……”
萧明睿道:“行了,你别给痕东求情了,他就是不吃教训,你去跟他说,他再哭也没用,我这次绝不会带他去肇州——我就带辰息一人。”
“那要不然,你就两个都别带嘛!”郑沁道。
“哼,辰息又没做错事,为什么不带?”萧明睿道,“我就是要让他吃点教训,知道做错了事,别人能得到的,他就不能得到。”
“哎,好嘛,那我就留在家里陪痕东吧,你路上照看着点辰息,你一个大男人,三大五粗的,别疏忽了孩子。”郑沁叹了口气,“说起来,肇州是辰息出生的地方,你去拜访你那位祝兄弟的时候,要不要带着辰息呀?毕竟他是辰息的亲……”
郑沁话说到这里便没有继续说了,萧辰息说了句“不用了吧”也没再说话,而后两人闲谈了几句,便离开了书房。
从头到尾都待在里间的萧辰息并没有被他们发现,可萧辰息自己已经是受惊连连,瞪大了眼睛一个人坐在里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不是亲生的?
他父亲姓祝,他是肇州人?
母亲偶尔的偏心,并不止是因为弟弟年纪比他小?
父亲带他不带弟弟,也不止是因为他没做错事,而是因为要让弟弟尝到教训?
他们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个前提,是“为了弟弟”。
年幼的萧辰息尚不能像日后一般随时保持一个刀枪不入的笑脸,他一个人坐在里间,傻傻地哭了很久,而后擦掉眼泪,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离开了书房,之后跟着父亲去了肇州,求情的事情,他也没有再想过。
虽然努力做出没事的样子,但萧辰息到底年纪还小,总是很容易就露出消沉的模样,萧明睿也问了几次,萧辰息总以马车太颠簸为由混了过去,等到了肇州,他们住在肇州知府侯宁家,萧辰息本对肇州充满向往,但那下子是什么游玩的心情都没有。
而那时,侯家有个小千金,年纪跟她差不多大,那便是后来的白梅。
那时候白梅只有七岁,尚是侯府千金,虽然因为从小备受宠爱而有些骄纵,但到底是个小女生,虽然跟着家中女先生背了不少诗词,偶尔也显得文绉绉,可到底玩心重,总爱偷偷跑到自家院子里荡秋千,摘摘花草,发发呆。
两人吃饭不在一处,因此从未遇到过彼此,有一日萧辰息实在是在屋里闷得慌,便在侯家院子里闲逛——萧明睿跟他说过,他可以随便走,只要不乱闯别人屋子就行。
结果刚走到院子里,就听见女生娇俏的笑声,萧辰息疑惑地探头去看,却见是个穿着一身白衣的小女孩在晃秋千,看起来颇为秀美可爱,晃了一会儿,那女孩像是发现了他,匆匆止住秋千,怒斥道:“你是谁?!”
萧辰息左看右看,确定是喊自己之后,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