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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别去了”,十一把程金城拉到一边,两个人低声交换了一下意见。几个当差的虽然是奉命而来,不能不提人,但对程金城多少有几分畏惧,并不敢催促。
秦玉楼趁机给为首的衙役塞了一点钱,向他打听详情。那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府尹老爷让提珠帘秀回去配合彻查卢挚地案子。
秀儿被他们带走了,十一和秦玉楼也跟着去了。程金城一屁股坐在秀儿的化妆椅上,阴阴地笑着说:“这回,陈大人算是完了!”
黄花惊讶地看着他:“此话怎讲?”
程金城得意地瞧着手指:“得罪了左相府的克列公子,为一个姘头欺侮他的女人,会有什么下场还用说吗?”
红花插嘴道;“这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明知道秀儿跟克列公子关系密切,还敢公开传唤,这人不过一四品地方官,怎么胆子这么大?”
程金城笑得更得意了:“他以为克列公子不要秀儿,秀儿没靠山了嘛。”
“怎么会呢?”黄花质疑道:“那次克列公子亲自上你家要人,在杭州不是很轰动吗?他不可能没听说吧。”
“当然听说了,但卢大人地案子出来后,克列公子就回京了,而且直到现在还没回来,连秀儿打擂都不陪。这个时候,只要有人在他的府衙里不断地传小道消息,说克列公子嫌珠帘秀太不检点,气得跑回大都,再也不回来了,你们说他会不会信?”
“天那”,黄花和红花互相看了一眼:“你地意思不会是,秀儿被抓,是你故意的吧?先散播消息说克列公子不要她了,再说她跟卢大人关系匪浅,说不定掌握着卢大人收藏的绝密材料。”
“我可没这样说,都是你们瞎猜的。”程金城依然笑呵呵的。
黄花急了,深深一揖道:“二当家,您跟陈大人的过节我也听说过,这杭州说大不大,一山怎能容二虎!这些我们都都理解。可秀儿年纪还小,又是女孩子,她进了官府,别说受刑,光那一场惊吓都够呛了。她现在还病着,嗓子也刚好点,擂台赛也还没打完,您看是不是……”
程金城不悦地打断他:“你以为我会害自己的妹妹?我以前或许有过那种念头,但现在真的只当她是亲妹妹了。我安排的这一场戏,固然是为了对付陈大人,但也是为了秀儿好。你们刚才不是还说怕对方又想出什么损招吗?这就是他们的损招了,却没想到,自己以为的绝招,不过是中了别人的招。你们只管等着看好戏吧。”
“可是秀儿真的被带去官府了呀,要是那边真的收押,擂台赛怎么办?”不只黄花,戏班的人个个都苦着一张脸。
“我以我的名誉向你们保证,秀儿明晚之前一定会回来,行了吧?”程金城又拍起了胸脯。
戏班众人再次面面相觑:一个帮派中人,不知道有啥名誉?
第八折(第十场) 打擂(七)
秀儿随官差进了杭州府衙,陈知府倒是客气,坐在上面很和蔼很亲切地说:“珠老板,不好意思啊,本来不想打扰你的,知道你正忙着打擂。可这案子是皇上亲自过问的,上头催得急,本官也没奈何,只好委屈你走一遭。”
秀儿低头弯腰执礼:“大人召唤,不知所为何事?”
把皇上都抬出来了,至于吗?知道人家在打擂还随便传唤,这些当官的,虚伪得叫人恶心!所以她也懒得很他客套,要问便问,嗦什么。
陈知府皮笑肉不笑地说:“就是卢大人的那桩案子,现在还有些重要卷宗没找到,上头很恼火,勒令我们尽快找回来。因为卢大人在杭州时与珠老板过从甚密,所以就想问问珠老板,卢大人走前有没有跟你交代过什么?”
秀儿气得一口气堵住胸口,十一早已忍不住了,一个箭步上前,虽然几乎长揖到地,话可说得冲:“大人,不知过从甚密的标准是什么?如果一共见了两次面也叫过从甚密的话,那大人与卢大人不是走得更近吗?你们今年肯定不只见过两次吧,又同城为官,有同僚之谊,卢大人要交代什么,也应该是交代给大人才对吧。”
“放肆!”陈知府的老脸终于挂不住了,两边侍立的衙役赶紧声援,嘴里喊着“威武”,手里的杀威棒整齐一致地在地上敲击着。
秀儿第一次进公堂,看见两边如林的杀威棒,一根根黑红透亮,在地上不断敲打出铿锵的声音。脑子里则想像着它们打在犯人身上时那鲜血飞溅的可怕景象,眼睛里立刻涌出泪来,跪倒在地上呜咽着:“秀儿好歹也有点小名气,不想在大家面前出丑。求大人请闲杂人等回避,我受审的时候。不想让任何人看到。”
“秀儿!”十一和秦玉楼惊呼。
“出去!快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们!”秀儿越发哽咽难言。
“秀儿,别怕,没事的。”十一心疼地蹲了下来,手轻抚着她的头发。
“快出去,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你性子急。别留在这里白白挨一顿棍子。”秀儿趁机在他耳边低语。
十一那种大少爷脾气,留在公堂只会让她提心吊胆,徒增许多枝节。
“我不走,我要在这里陪着你。”这种时候,十一哪里肯走。
秀儿只得抬起头说:“求大人把他们俩轰出去!”
陈知府本就嫌十一碍眼了。当下手一挥,十一和秦玉楼便被架了出去。
“这下闲杂人等都走了,你有什么话只管跟本官说,本官绝不会为难你的。如此佳人,本官怎么舍得折辱呢秀儿又是一阵恶心。看陈知府那一脸暧昧劲,他不会以为她也像谢吟月那样一心想巴结他,把人轰走了好告密吧。
再看看周围红亮地杀威棒。还有同样泛着暗红的地板,秀儿想起了那天在街上遇到的惨死的女犯,她婆婆拖着她一路鲜血从刑场回家的情景。让她冤死的刽子手,就是堂上的这位陈大人。
她突然答非所问地说:“大人,杭州好像半个月没下雨了。”
“什么?”他被她说得有点蒙了。
“我是说,杭州已经半个月没下雨了。据说半个月前曾有一个女囚临刑前祝祷,若她果是蒙冤,杭州六月飞雪。然后三年不雨。可千万别应验了才好。”
陈大人沉下脸,不耐烦地说:“别尽扯些与本案不相干地话,本官问你,卢大人走的时候有没有跟你交代什么?”
“他走的时候我又没送,他怎么交代?”
“那他有没有托人带什么东西给你呢?”
秀儿“啊”了一声道:“大人这样一说。我还真的想起来了,卢大人的确给过我一样东西。”
“是什么?”陈知府两眼放光地从座位上探起身来。
“就是那本《西湖诗集》啊。卢大人说我曾送一本书给他,所以他也要送一本给我作为回赠,那上面还有大人地诗呢。”
秀儿本来故意东扯西拉想气气他的,谁知陈知府竟然脸色大变地吼了起来:“那本诗集你放在哪儿的?还在林宅是不是?”不等秀儿回答,他朝身边站立的师爷使了个眼色,师爷马上带着一班衙役出去了。
秀儿当然知道,他们是去取那本书了,她只是不解:“大人要那本书干嘛?西湖诗集起码印了一千册,大人自己应该也有吧。”
陈知府正在偷偷拭汗,听到秀儿的问话,仓促间敷衍着说:“我想看看上面有没有卢大人地留言,也许从中可以找到一点线索。”
秀儿心里只觉得好笑:“那可要叫大人失望了,上面只有几句很平常的话和一个小红印章的落款。”又不是藏宝图,还故意用暗语让人猜里面地玄机?
一面跟陈知府对话,秀儿一面纳闷:陈知府那一瞬间的失态样子,决不只是要找上面的“留言”那么简单。到底是什么令他如此失态的呢?
秀儿努力回想刚才的情景,是在她说了什么之后陈大人脸色猝变的?对了,她说“那上面还有大人的诗呢”,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陈知府很怕别人知道那上面有他的诗?
可是诗集上面本来就有他地啊,散落在市井的那一千册,每本上面都有,他能全部收回来销毁吗?如果不能,干嘛急吼吼地让他人去搜来卢挚送她的书?
脑子里灵光一闪,秀儿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难道,这书有两个版本?给卢大人的,上面有陈知府的诗;其他地上面则没有。而拿到京城作为罪证呈现给皇上的,是删出了陈知府诗词地版本。
再仔细回想一下,那天参加西湖诗会的,的确官员不多,除卢、陈之外,其他的以文人才子为主,几个有官衔的也是下级附属官员。大概卢挚平时跟江浙官员走动不多,会请陈大人,也是因为谢吟月出席的缘故。
如果这样的话,那本书不就成重要的证物了?拿着书到京城,还可以倒打一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