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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问心艰难地下决心道。
宛若和问心扮作小宫人的模样,拿着公主的令牌,以为公主采买东西为由,竟然闯过了层层关卡的盘问,顺利地出了王宫。
虽然大兵围城,可是国人依然得吃饭穿衣,生活还得照常,所以街市依然人来人往,只是城外的小商小贩再进不了城了。金街上显得较平日里宽敞多了,也有秩序多了。宛若看见市井的热闹,兴奋而惊奇。问心提醒道:
“公主,我们赶紧早去早回,这般耽搁下去,天黑了,宫门一关,我们就回不去了。”
宛若只好按捺住兴头,向东,往穆姬陵而去。
再说,相柳携着千翠,出了天虞山脉,奔宛都来了。不知他们用了什么办法竟然通过围城的官兵,和厚厚的城墙进到宛城。
千翠被巫罗追赶,还受了伤,要调息疗伤。相柳不喜欢喧闹的地方,准备找个清静的去处,宛都唯一清静的地方就是王陵所在地。
他们往城东凤凰山而去。
“千翠,你到宛都来做什么?”相柳问道
“你知道宛都为什么会被重兵包围吗?”千翠不答反问道。
“不外是天子张扬武力,诸侯之间抢夺地盘,还能为什么?”相柳不以为然地说。
“你说得对也不对。”
“你别卖关子了,直说,可以吗?”
“我这是引导你思考。”
“谁能理解有些人莫名其妙的思维。”
“那你长脑袋做什么就是拿来给人砍的。”
“你”相柳指着千翠懊恼地说不出话,憋半天说道:“我和他们不是同类。”
“我跟你也不是同类。”
“好了,好了,我们是不是扯太远了。你就干脆点告诉我,你到宛都来做什么了?”
“找人。”千翠气哼哼地蹦出两个字。
“找谁?”
“暂时还没眉目。”
“没眉目?我看你跟那些纸醉金迷的人呆久了,也变得莫名其妙了。”
“你听我说。”九尾狐按摁住性情说道。
“你说。”
“天子兵围宛城都是为了逼迫宛君,进献一个叫宛若的公主。”
“为一个女人大动干戈?”相柳不可思议地反问道。
“嗯!”千翠肯定点头。
“看来,你的魅力也不过如此,连一个糟老头,你都收不住他的心猿意马。”
“你”这回轮到千翠被噎住了。
“不是吗?”
“你不知道你们男人都是登徒子好色之徒。谁能栓得住他如浮萍的心性。”
“你不是有本事,掌控着一帮女人,听你摆布吗?”
“我只是用巫蛊掌控那些女人,我只能控制她们的意志。能不能降得住天子,那得看她们的姿色
和本事。你不知道,这些年,进献宫里的美女越来越差强人意了,才情出众的,容貌欠佳;容貌姣好的,又是个木头。天子今天这个,明天那个,不出半个月,就腻味了。这世间尽善尽美、没有缺点可指摘的女子,简直如凤毛麟角般不易得。”
“你倒是想想,谁愿意把又漂亮又有才情的女子送进宫,让天子这般糟蹋。不都赶紧找个人家把闺女嫁了,过踏踏实实的日子。”
“也许是吧。就在个把月前,天子听说宛君有位公主,才貌双全,举世无双。可她老爹,宁可与天子开战,也不愿意让她进宫。你说,她万一想不开,自行了断了,岂不可惜。”
“那你是当说客来了。你这不是白费唇舌吗?”
“你这榆木脑袋,真的一点不开窍。我废那口舌干嘛?我给她下蛊就行,控制她的意志,让她自请进宫,不就行啦吗?这样还避免了一场干戈。”
“这么说来,你还是送福祉来了。那你怎么找她?”
“你看这是她的画像。”
千翠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帛画,画上的女子,蛾眉青黛,明眸流眄,柔婉绰约,轻盈飘逸,风韵楚楚,宛如溶溶明月、潺潺流水,只在画中,就已经活色生香,好似荷塘月色,仿佛有缕缕荷香漫溢。
“世间真有这么美的女子!”相柳接过画像端详后,也啧啧称奇道。
“只要控制住她,以后天子就会听凭我为所欲为了。”千翠得意洋洋地说道。
“千翠你跟回青丘山吧。”相柳带着恳求的语气说道。
“回去干吗?天天对着你,干瞪眼,即使你有九张面皮,每天轮流着给我看,可我已经看了十年了,我看烦了。”
“那承元今年都五十多了岁了,他应该算是老朽了,他能比我强吗?”
“我给他吃了保元丹,他看起来不过四十岁,何况他是天下万民的统治者,他的头上有灿烂无比的光环。他虽不能呼风唤雨,却可以聚天下财富供我享乐。”
“以前我们两人啸傲林泉,不是挺好吗?”
“不好,我现在俾昼作夜,纵情恣意的日子,那才过得惬意,”
“可是他那是在利用你。”
“不怕被人利用,就怕没用,你知道吗?”
“什么谬论!你这样下去,迟早会把你的辛苦修炼的道行给毁了的。”
“要你管,我乐意。”
“那我以后再不管你了,我走了。”相柳赌气地说。
“说真的?”
“当然,怎么说我相柳也是世外高人。”
“那你走吧。”千翠干脆地说。
“我真走了。”
“走就走,哪那么多废话!”
相柳“哼”了一声,一闪而逝。
23夜未央 庭燎之光(五)
千翠长吁了一口气,心里暗道:“人说,人老话多。相柳这家伙,不到中年,就唠叨得简直让人难以承受。说看烦他,那已经是客气了。让人喜欢,让人愿意和他厮守,怎么也得长得好看些。你瞧他那张脸,长得那么不经心,让人简直无法将就,我千翠风姿绰约,跟他在一起,好比把一副绝美的帛画挂在牛圈里,多糟践了我这绝世容颜。”
可转念一想,千翠不经又有点伤感。他们一起在青丘山生活了十几二十年,相柳虽然生性怪异,孤傲冷僻,可对她一直百依百顺。这次把他气走,说不定他真的回青丘山了,或者去云游四方,从此如天涯孤云,心中总有些不忍。何况,自己身受重伤,需要调离,巫罗一伙想必也不会善罢甘休。想到此,她就懊恼自己的鲁莽,为逞一时之快,把他气跑了,有他在身边,虽然烦,可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一旦有事,还有人帮着合计合计。
千翠带着一丝侥幸,用目光梭巡四周,入目的是莽苍的林木,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四周一片静谧。
千翠感到四肢酸软,胸口阵阵发痛,胃部一阵痉挛,一阵恶心,一口脓血从嗓子眼喷了出来。看来自己真的受伤不轻。她这时开始心生怨恨,这臭家伙!好歹相好一场,现在我成这样了,他竟然撩手走了,不顾她的生死,心好狠!
千翠除了埋怨,也无计可施。只好靠着一颗柏树坐下,略作调息,感觉好多了。她站起来,拖着重伤的身体,沿着一条小径,向凤凰山的北坂走去。拐过一个路口,但见前面百米处,有几间简陋的石屋,千翠喜出望外,终于可以找个处所疗伤了。
正在这时,她机敏的耳朵听到有奔跑的脚步,随即,听到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传来:
“公主,你跑慢点,小心草丛里有毒蛇。”
千翠闪进了一块大石头后面,石头边长着茂密的灌木,躲在后面不会轻易被发现。她拨开草丛,往外瞄,只见小路上,一前一后跑来两个青春妙龄的少女。
她们正是偷溜出宫,去看望顾妈妈的宛若和问心主仆俩。
一路上,宛若见到处是奇花异草,格外新奇,边跑边采了一大把花。把问心在后面落了一大截,问心在后面已经跟地气喘吁吁了。
“公主,我跑不动了,你等等我。”
“快点,问心!你再坚持一下,顾妈妈的石屋马上就到了。”
宛若面对着问心对她鼓劲道,边说还边倒着往千翠隐身的地方挪步。
“简直是送死!”千翠怫然地嘀咕道。说着,运掌发力,试图将前面的人无声无息地置于死地。
就在这当口,一块巨石,从她背后袭破空来。千翠急忙转身用手掌阻截石头的攻击。石头倒是接住了,千翠也被被重重地震伤了,一个趔趄,跌倒在地,顿时感到心胆剧裂,疼痛揪心。
宛若对自己险遭危险竟然浑然不知,她被后面“砰”的撞击声,吓得尖叫起来。
“公主,你怎么了?”问心急跑过来热切地问道。
“我听到石头后面发出一声巨响。”
“真的,这里四下无人,公主你不会是逗玩我吧。”
“你不信!走,咱们绕过大石头去看看。”
“公主,万一是猛兽那就太危险了。”问心有些胆怯地说。
“傻瓜!这是王陵所在地,常年有人把守,怎么会有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