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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晚差点撞上他的背,也被迫停了下来。
因为刚刚小跑了一会儿,她的气息有点急。他只不过是注视着她,眸色却已变得黯沉,仿佛一直积压的情绪终于按捺不住。他开口,嗓音低沉:“跟我回檀云殿。”
檀云殿是这次皇帝专为他所设的居所,毗邻天和殿。
他紧紧抓着她的手,炙热的体温袭来,霜晚就是再不解风情也明白了他在想什么。
“如果不要的话,现在就推开我,我绝不碰你。”他这么说。
可是他手上却用了力,抓得她生疼,哪里推得开?这人根本是口是心非。
四周是一片橙白色的雪景,天地间仿佛只剩他们两人。
此情,此景,此人,如何能拒?
霜晚看着他,慢慢受到了蛊惑。将头靠在他的胸膛,声音微不可闻。
“好。”
狼烟
风冰冷刺骨,依稀夹杂了白梅花清淡的香气。霜晚一看去,原来已经临近暮迟居住的青梅殿。他一路一语不发,只是带着她穿梭于皇宫小道。
皇帝的妃嫔和王爷,他们不是能见得人的关系,这样就像是私奔一般偷偷摸摸。
方才被忽略的紧张感袭上了心头,她的心跳太快,已经快要见到檀云殿的大门,她几乎起了退却之心。
然而这么走着,顾无极却突然放了她的手。
霜晚不解地抬头看他。
已经来到檀云殿前,而他侧脸严肃,直视前方。
“三皇弟,你到哪里去了!朕派人四处寻你也没找着!”
是皇上?霜晚猛然一惊,幸而她未走近,恰好就被挡在宫墙后面,从里面的人看来,外面站的只有顾无极一人。顾无极微侧了身遮着她,有皇帝在,霜晚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被发现的。她心知现在只能独自回去,虽然有些委屈,又不禁暗自松了口气。
在檀云殿内皇帝的注视下,他竟还能伸出一手来摸摸她的头,似是安慰。
霜晚微怔于他的举动,但此地不宜久留,她很快就轻步循了原路回去。
此时前方等着的,不止皇帝,还有几名身着深蓝鹤纹官服的官员。
霜晚一走,顾无极便大步流星地迈进檀云殿。
毕竟只听闻过北方罗刹的大名,之前从未真正见过这位大名鼎鼎的北靖王,几名官员皆是仓惶了神色。
他见此只是扬起嘲弄的笑,满不在乎地问:“什么事?”只有他才敢如此枉顾天子威严,旁若无人地就在大殿主位上落座。一干大臣被他放肆的行为惊住,甚至忘记了应该喝止。
他心情不佳,哪会理会其他人惊诧的眼神,又不耐地问:“皇兄过来,总不会是来看看我而已吧?”
皇帝这才露出严肃的神色,顾不得他轻慢的态度,便道:“三皇弟,北疆那边传来消息,阳州城失守了!”
“什么?”这消息实在出乎意料,他猛地拍案而起,又让那些大臣吓得脸色白了白。
阳州城是北疆最重要的堡垒,若阳州城失守,北疆便近乎沦陷。可是阳州有他精心安排的兵卫,北庭从进攻到现在也不过十数日,哪可能轻易失守?这其中肯定出了什么岔子!
“是谁发过来的情报?”
皇帝答道:“阳州城守,邵舟。”
“邵舟?阳州城守不是谭先起么?”
皇帝这才露出忐忑之色:“邵舟是朕派去的人……”
顾无极半眯了眼,明显不悦。指尖轻叩桌子,又问:“阳州城究竟是如何失守的?”
“白骏的兵包围阳州,扬言要放火烧城,邵舟便开了城门……”
“放火烧城又如何?阳州的百姓一早就撤走安顿在邻镇,以城内的兵力,就算被完全困住,要撑个十天半月完全没有问题。此间再放信号等城外援军,怎么也不可能失守!邵舟胆小要开城门,那杨未然干什么去了?”他隐约有了怒气,但依然问得冷静。
“朕……朕……”皇帝却开始闪烁其词,直到抵不住他冷冽如刀的眼神,才终于道:“朕撤了杨未然的兵权,全权交给了邵舟……”见着顾无极森冷的表情,他忍不住一缩,半晌又理直气壮地道:“朕哪知邵舟是这样的饭桶!之前见他纸上谈兵一套一套的,谁知道他上了战场胆子一下就小了!”
顾无极冷笑一声:“我委任杨未然作北疆守军将领,你却撤他兵权,还把我的人都交给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文人?”他带着北疆那些兵一起打仗多年最是清楚,那帮血性汉子,突然听到要服从一个从朝廷过来的新官,怎么可能服气。
今天收到的消息,从北疆回皇城那么远的路,看来阳州失守也有一段时间了。
他暗自压下怒火,冷冷地问:“那现在北疆那边形势如何?”
“信中说白骏俘了我们很多兵,剩余的则退守阳门关。”
“我们这边死了多少人?”
“信中未提。”皇帝心虚地道。
原本胜券在握的一场战事,竟闹得如此狼狈不堪。部署多年的心血,被皇帝走错一子,几近全盘皆输。顾无极知道皇帝为何会宁愿派一个不懂局势的人去掌局,也不肯信任他手下的人。说到底,皇帝始终在防着他。可惜,皇帝这一棋走得大错特错,若不及早挽救,说不定东岳的江山也保不住。
“三皇弟……”现在的皇帝恐怕也是无计可施了,才会来这里求他帮忙。
顾无极闭了闭眼,想起北方同袍的弟兄。他们长年在条件艰苦的北疆留守,几年连亲人的面都不能一见。如今他们不是被俘就是被困,这一仗不为了皇帝,只为了那些兵,也得打。
睁眼时,他已恢复平素淡定自若的模样,只是问:“皇兄,你的意思是要我过去帮你把失守的阳州拿回来?”
皇帝见他有意答应,便高兴地拼命点了头。
他又问:“兵权归我?”
“这是一定的。”皇帝连忙应道。
“那么,在那儿死了多少人,死了什么人,皇兄可不能过问。”他突然冷下表情,恶狠狠地道:“我要用邵舟和北庭崽子们的血,祭那些死去的兄弟!”
这般森冷的模样让皇帝猛地一哆嗦,身后的官员们见了,也全惨白了脸色。
“马上准备三千轻骑,随我去北疆。没有时间了,今夜就动身!”
“好!朕马上安排!”皇帝立马就带着一众官员,逃也般地离开了檀云殿。
右手一阵刺痛,听得瓷片跌在地上的碎裂声,方知手中的茶杯已被捏碎。部署在北疆的兵力,大多是他亲自训练起来的,如今他们陷入水深火热,他必然挂心。
皇帝一走,顾无极便道:“亦寒,出来。”
正殿的屏风后,果然走出一位年轻人。即使见了顾无极面容严肃,他却依然是万年不变笑嘻嘻的样子。
“皇上派邵舟到阳州担任城守一事,怎么没有汇报?”
年轻人无辜地眨了眨眼,“这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啊,皇上疑心重,不会事事都告诉我。这次是他失策,我看皇上现在比谁都后悔。”
顾无极冷笑道:“为了他的疑心病我们平白牺牲了多少弟兄。罢了,我也不会让白骏从我们这儿讨到多少便宜。”
“之前在奇袭中我们已经成功灭了白骏的士气,现在他以牙还牙,阳州那仗,估计不好打。”话锋一转,亦寒问:“不过菱华要怎么办?”
“事出突然,对菱华的承诺可能要推迟一些才能兑现了。”顾无极无所谓地道。
“菱华这下又要伤心死了,她这些年来一心念着你回来带她走,可惜是失望了一次又一次。”亦寒摇头叹气道,“你都一早告诉她即使她不当皇后,你俩也不可能的了。可她就是听不进去,一门心思以为只要你带了她出宫,她就可以跟着你了。不过当年如果你不答应她,这傻姑娘恐怕真上吊去了。当年皇上还是挺迷恋菱华的,可惜啊,后来又不断贪恋上不同的女人。好在菱华的心思就不在他身上,要不然以菱华的性子,早该闹翻。”
顾无极只冷淡地道:“菱华那边你去解释吧,我没时间再去见她了。”他站起,将被茶水打湿的衣服脱下,而一旁玲珑已备了干净的云纹缎底白袍为他换上。
亦寒奇怪地问:“你现在不正要出门?”
见顾无极不理他,他偏头想了想,又贼兮兮地道:“啊,我知道了。你要去白蝶园见那个漂亮姑娘吧?”
连玲珑也插嘴道:“王爷这次是不是要带林姑娘一道走?”
见两人皆是兴致盎然的模样,顾无极扬起轻慢的笑:“你们也想让我一起带着到战场喂北庭的大弯刀么?”
一听说要上战场,亦寒马上僵了笑容,他过惯了宫里锦衣玉食的生活,哪会去给自己找霉头。
顾无极沉默了一会儿,又道,“这一战会是场硬仗,到了北疆不知会发生什么,我不能冒险带她去。宫里有明魅和夜魈,能护她周全。”
亦寒立即就道:“你放心,我在宫里也会帮忙注意着林姑娘的。不过林姑娘向来冰雪聪明,就算发生了什么事,应该也用不着我们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