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呵……原来夏侯大人是每天夜里想我想到睡不着啊。”花离端坐在塌上,语气轻佻孟浪,完全没有身为女子的矜持。
夏侯均为人古板,轻易就被她说得涨红了脸,恼羞成怒:“让你当西皊的皇帝,真是西皊之耻!看看你,哪里有点皇帝的样子!”
说完,轻蔑地看着她。
可这一眼,却令目光难以收回。
花离穿着霜晚为她量身定制的龙袍,明黄色的袍服尊贵无比,金线绣的九条龙仿佛呼啸欲出,怒目睥睨着闯进花非殿的众人。花离嘴角微勾,分明平素就是狐媚的笑容,但如今看起来却有着高高在上的贵气。道不明的龙气萦绕在她周遭,莫名的压迫感差点让夏侯均等人想要跪下去。
“怎么,你们也喊了我五年的皇上了,现在才来造反,不觉得太晚了些么?”
夏侯均甩头,好不容易打消了怯懦的念头。他筹谋已久,怎么也不可能被简单吓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当年不择手段勾引先帝,让先帝为你神魂颠倒,再暗地里与破天一道控制了兵权,得手后竟亲自弑杀先帝!今天,我是来为先帝报仇的!”
“哦?我倒不知你对先帝这样忠心耿耿。可杀了我,你要让谁来当西皊的皇帝?你么?”
莫料夏侯均竟无意夺位,甚至语出惊人:“不,我就要让你继续当皇帝。”
直到花离不解地皱起了眉,才看到夏侯均身侧,原来还站着一名女子。那女子抬头,五官分明与花离一模一样。
想用一个傀儡来代替她么?花离一下明白怎么回事,然而这样的局面,她难得泰然依旧:“你倒是准备周全,不过能瞒得了多久?这样的仿冒品,至少瞒不过破天。夏侯大人,我知道你不怕我,但你忌惮破天将军也忌惮了五年,总不会以为凭你召集的那些人,就对付得了破天军吧?”
夏侯均早有后招,哼笑道:“光凭我现在的兵力当然不够,但是加上你的几千精锐暗卫就不同了。待我用替身控制了你的亲兵,再加上我手上这些人,就算破天有天大的能耐,也抵挡不了!而且飞虎成少峰被卸任,军中现今一片混乱。破天要整顿军纪无暇顾你,等她发现皇帝换了人,到时候你都成了一副骸骨了,她还能有什么法子!”
夏侯均亲自拔剑,架在花离颈上。
锋利的刀刃,只要轻轻一抹,就能让花离丧命。霜晚不确定花离是否会武,但就是会武,也逃不掉这么多人的围截。
花离竟然还能笑着,眸光落在夏侯均脸上,盛艳的美貌足以令人窒息。
“夏侯均,你怎就这么天真呢?想要暗卫相助,光凭我的样貌不够,还必需要有帝印。只有我与帝印,才命令得了他们。没有暗卫,我倒要看看夏侯大人如何应付破天军。”
夏侯均脸色一变:“你给我交出帝印!”
“哈哈哈哈,夏侯均,我傻么?我早猜到你会造反,帝印被我藏在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皇宫这么大,等你搜出来,小缘也够时间把你灭了。”
“啪”得一声,夏侯均打了花离一巴掌。
姣好的脸蛋肿起了一边,花离嘴角流了血,却眯眼笑着:“继续辅佐我,让西皊强盛,有什么不好的?”
“你做梦!”又是毫不留情的一掌落下,花离被打偏了头。
“把她带到地牢!不管用什么方法,都给我逼问出帝印在哪里!至于这些宫女,全杀了!今日之事,万万不可透露出去!”
在花非殿服侍的宫女不多,他们来时也并无大张旗鼓,要灭口很容易。夏侯均冷眼看着宫女们逃窜,然后被逮到。运气好的,一剑毙命,不走运的,被刺了好几剑才咽气。
浓稠的腥味和杀戮的声音被雨所掩盖,不知是否是错觉,雨声渐渐成了呜咽的哭音。
血光漫天。
帝印
“阿离,我已经废了选秀,从今往后,只会有你一个妃子。”
“阿离,不要走,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原来你千方百计接近我,是为了西皊的江山!我竟然以为,竟然以为……你爱我……”
“杀了我!成就你的霸业!杀了我!”
一声惊雷突响,惊醒了昏迷中的花离。她猛然起身,却牵动了身上的伤口,不由得痛叫出声。
“别乱动,你受了很重的伤。”有人正撕着裙摆为她包扎伤口。黑暗的牢房不见天日,她却仍认得出这个声音。她的制衣宫女,据说还是北靖王王妃的女人,夏冬。
霜晚的眼睛比她先适应了黑暗,故而能看见她身上惨不忍睹的伤痕。夏侯均的人刚刚才拖着昏迷的花离过来,在此之前,不敢想象花离遭到了怎样的严刑逼供。
“夏侯均居然让你活着……”花离以为,他会杀了在场所有的宫女。
“我跟夏侯大人说即使用刑,你也不会就范,但我却有办法向你问出帝印的下落。他便同意让我一试。”霜晚对着她的背,小心翼翼地处理着她的伤口。
闻言,花离警惕地回身看着她。
然而当花离转过身来,霜晚看到她的脸,却愣住。一条长长的鞭伤突兀地斜刻在原本姣好的面容,皮开肉绽的伤痕无比狰狞。仍是妖冶的五官,却再无绝色美人的痕迹。
霜晚胸口一痛,哑了声音:“皇上,你……”
花离轻轻碰了碰伤口,血并未凝固,带着些腥气粘黏在手上。她能感觉到这道鞭伤有多长,但满不在乎:“这没什么,反正我的目标也不是要当天下第一美貌的皇帝。你倒挺聪明的,不那样说,夏侯均不可能放过你。”
不用霜晚费口舌解释,花离自行做了揣测。不过现在两人的处境,实在好不到哪里去。
“经过多长时间了?”她一直受刑,又昏了过去,不清楚过了多久。
霜晚低声答:“才不到两个时辰。”
时间还太短,不足以让破天或是顾无极发现她们有恙。
外面下了很大的雨,雨水从并不密实的天窗落下,不可避免地打在两人身上。明明还未到夜晚,天色已经是那么地暗。亮光不达牢房,绝望就如这雨势般席卷而来。
“对了,我想起来了,五年前的今天,就是我弑君夺位的日子。”黑暗中,花离的笑容带了些自嘲,甚至有些自暴自弃的意味。
难怪花离今天看起来不对劲,她是想起了西皊上一任的皇帝么?五年前的西皊非常神秘,霜晚只隐约记得那个皇帝是个暴君,然而具体如何,她并无印象。夏侯均提过,花离亲手杀了先帝夺取帝位。但毕竟曾是日夜相处的人,花离与他,也许并非毫无感情。
可现在并不是容许花离消沉的时候。霜晚突然按住了她的手,温热的体温令她回神。
“皇上,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花离已经逐渐适应了黑暗,她朝四周看了看,很快道:“应该是花非殿的地下牢房。”
“夏侯均过会儿就会来,我们必须先想个法子。”霜晚站起来,走到墙边时用指节轻叩了墙面。有回声,隔壁是空的,也许还有另一间牢房。她沉思片刻,又找到了一处雨水飘不进去的角落,扶花离沿着墙边坐下。
“还能有什么办法?苟延残喘罢了。”花离不肯松口,“我是不会告诉任何人帝印在哪里的。不管夏侯均怎么折腾我,现在王牌还在我手上。夏侯均这人古板又对先帝愚忠,对我仇恨颇深。一旦他拿到帝印,就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我。”
“但是这样僵持下去,始终不是长久之计。你不肯交代,他也会继续逼供。到时候……”霜晚担忧地看着她身上的伤。
花离却以为她怕死:“抱歉了,待会儿夏侯均来,你无法给他交代,他会先杀你……我本不想连累你,夏冬,你怕吗?”
牢房的角落,比起方才更加黑暗。花离无法辨出她的表情,但是能感觉到身边这人,异常镇定。
霜晚把声音压得极低,低得只有身边的花离才能听见:“我怕啊,很害怕。我才刚与一人约定好了同生共死,如果我出了事,我怕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霜晚突然冒出了一个荒诞的想法,若她死在西皊,顾无极是不是会不顾一切地灭了西皊?
生死与共。
她想起,每次她离开他时,他都会来找她。不管她藏得多深,走得多远,到最后,出现在她身边的,都是他。以前从来不觉得顾无极爱她,但是现在身处险境之时,反而开始意识到他对自己的感情,也许比想象中还要深。
明明仍是在黑漆的牢房,明明他不在自己身边,却仍有一丝甜意泛上心头。有人在等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命丧于此。
霜晚看了一眼墙壁,心中倒是有了主意。然而此计必须有花离配合,为今之计,要先让花离信任自己。她想了想,突然对花离一拜:“请皇上恕罪,我并不叫夏冬。”
花离本闭眸暂歇,登时睁眼,静待她说下去。
霜晚斟酌着字句,缓缓道:“我姓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