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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行完了礼,她以为她还能好端端躺在床上一觉睡到天亮?
——如果真的洞房,他……他简直不敢想象。
他看着庞弯,一瞬间里从未有过的挫败感排山倒海涌来,几乎要将他推到悬崖边上。
作为天之骄子活了二十年,他第一次这么重视一个人,第一次想将一个人留在身边,疼她,恋她,念她,恨不得随身揣着她,将她融了含在嘴里——甚至,甚至连“喜欢”这两个她以为永远都不会说出口的字也都说了。
可她却毫不在乎。
即使他说了要娶她为妻那样郑重的誓言。
心里某个地方忽然揪成了一团,痛得他几乎说不出话。
庞弯看着贺青芦面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心里大约也猜到了他是在天人交战,又是愧疚又是难过,只好牵起他的手握在掌心里,眼巴巴从睫毛底下打量他。
然而贺青芦却一甩袖子,将手抽了回去。
这个时候,庞弯勇敢发挥了大无畏的无赖精神,她执着的继续去抓公子的手。
牵住,被甩开,再牵住,再被甩开。
这么折腾了约莫五次,贺青芦终于没有再甩开她,只是瞪着一双寒星般的琥珀双眸。
“公子,我错了!”庞弯见他终于肯正眼看自己,赶紧装可怜扮乖巧,“你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呀?”
贺青芦将她眼底的狡黠看得一清二楚,心中更是又怒又痛。
他明白那颗鬼机灵的脑袋里在着想讨好自己,可这种讨好却并不是因为和他对等的喜欢,这个认知让他的胸腔几乎都要裂开。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不,不能怪她,怪她有什么意义呢?他欠她的,只怕还要更多。他不能再将时间浪费在争执和伤害上。
“你过来。”他叹息一声。
庞弯赶紧爬到他身边,挨着他端正坐好,一本正经。
贺青芦端详她片刻,忽然垂下头含住她的嘴唇。
密集的吻如雨点一样滚落,炙热湿润,一点一滴蚕食着她的香软。也许是因为愧疚,也许是因为害怕,庞弯先是一惊,然后不自觉张开了嘴,轻轻回应起眼前这本该俊朗如天神的男子。
换得他几乎要将她吞噬的狂风暴雨。
“你是我贺青芦的妻子,你不能嫁给别人,演戏不行,开玩笑不行,就连撒谎也不行。”
沙哑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带着隐约的愤怒和悲哀。
——是悲哀吗?
庞弯朦朦胧胧想着,觉得自己多半是幻听了。
*********
两个年轻人坐在床边腻了一会儿,贺青芦忽然牵起庞弯的手要朝外走。
“走,带我去见你爹。”他的语气十分焦灼。
庞弯一怔,刚想说我爹不知道在哪儿埋着呢,忽然明白过来,对方说的人其实是她的“生父”左淮安。
一夕之间,昨日婚礼上的风波应该世人皆知了。
“他去找我师哥了。”庞弯脸上显出悲伤和惆怅,“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消息。”
——不知道顾溪居说左淮安杀掉南夷亲生父母的事,究竟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只怕依南夷的脾气,便再也不会回来了。
贺青芦见她脸色灰败,便收住前行的步伐,重新坐回了床边。
“你没有错。”他摸了摸她的头发。
他本就不是个会甜言蜜语的人,想来想去,只能直觉的用对错是非去安慰一个人。
不过对于昨日接连三番遭受打击的庞弯来说,能听到这么一句话,已经够了。
毕竟她的世界曾在一天之内崩塌——爹不是爹,叔叔不是叔叔,亲眷原来是卧底,更可怕的是,还有个居心叵测的野兽一直妄想操控她。
她其实非常的彷徨和害怕。
却见贺青芦从怀中摸出一个锦囊,从里面掏出一粒丹丸放进她嘴里。
庞弯乖乖含着吃了,察觉丹丸里还带着他的体温。
“这是什么?”她抬眼看他。
“安神丹,我回家取的。”贺青芦见她如此听话,脸色放缓,“这个药对你的伤好,要记得按时吃。”
“你这几天回孤宫去了?”庞弯有些讶异。
贺青芦摇摇头,说出了一个地名。
“那儿离南疆可有整整两个月的路程啊!”庞弯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往返用了多少天?”
“去程十五天,回程七天。”贺青芦大约有些疲倦,微微闭上双眼。
庞弯一下就明白了。
七天前,刚好是左淮安对外宣布她和南夷成亲的时间,恐怕他是一听到消息就快马加鞭的往回赶,披星戴月顾不得歇息,所以才会累成这个样子。
她心里顿时有些发酸。
这一酸,就有点想哭,于是便将头埋进他怀里。
向来有洁癖的贺公子,这次身上的味道却并不那么好闻,七天七夜的风餐露宿焦急奔波,再矜贵的神仙也要沾上烟火气。
但是庞弯却觉得这烟火味是世界上最好的香气,让她巴不得就此沉醉下去。
因为这个一直欺负她羞辱她的坏家伙,却有一颗赤诚的心。
——言语上的矮子,行动上的巨人。
她抬起眼睛偷偷看他,却见他就这么合上眼睛睡着了,大约是紧绷的弦终于放松,再也支撑不住。
“睡吧。”
她将他平放在床上,给他盖上厚厚的被子,嘴角梨涡荡漾。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啦!
顺便把小贺贺也一起捎回来了。
话说,对于小贺派人士,看完这一章的内容是否觉得等待是值得的呢?
皮埃斯,我自己怎么看不到新发的章节?看到的同学,麻烦楼下吱一声行不?
60
贺青芦这一觉睡了整整两天两夜。
他醒来的时候;婢女已经为他备好了洗澡水和干净衣服,洗漱穿戴整齐出门,婢女又将他引到了花厅里。
现下虽然是冬季;但南疆地处温暖高原日照强烈,花厅中蟹爪兰和茶花竞相开放,倒也有一片姹紫嫣红别开生面的热闹。
庞弯正坐在铺满菜肴的石桌边,笑眯眯看他。
厅内温度尚暖,她穿了件桃粉的长衫,下面是雪白的罗裙,优雅文静坐在那儿,晃眼一看真像个宜家宜室贤惠的小妻子。
“你来啦?饿了没?尝尝我给你准备的东西。”
她起身殷勤给他布菜,之前数月贴身相伴;她已能大概掌握他的喜好胃口。
贺青芦没说话,径直端起面前盛着白饭的碗。
然而饭碗却被人拿走了,换上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你两天粒米未尽,先吃点好消化的。”庞弯自作主张将勺子放进碗里。
阳光下她的脸蛋还是那么嫩,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芙蓉,沾了几滴清晨的朝露。
贺青芦一怔。
“都是你煮的?”他闷声问了一句。
“不是,我请厨子煮的。”庞弯很大方的笑了笑,刻意忽略对方眼中的失望,“这粥加了虾仁干贝,可鲜了,你得多吃一碗。”
——开玩笑,她的厨艺哪能入得了这位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贵公子法眼啊,她是作为圣姑被培养大的,又不是厨师!
贺青芦默不作声放下碗。
“你为什么不煮?”他的语气里竟然有了三分指责的味道。
庞弯差一点没被嘴里的酱萝卜噎住。
——这个人一旦神志清醒,还是改不了少爷脾气。
她想了想,咕嘟一声吞下萝卜,指着桌面上那道花雕醉鸡道:“这只鸡是我亲自挑的。”又指指那道枸杞鸽子汤:“这砂锅里炖的是我心爱的小白呢!”谎话说得那是一个脸不红气不喘。
贺青芦还是没有端起碗。
“那,我今晚煮面给你吃好不好?”庞弯只好硬着头皮许下承诺。
贺青芦这才微不可查嗯了一声,端起了饭碗。
这边吃着饭,那边庞弯又悄悄端出一盘蜜桔仔细剥起来。
待贺青芦吃完最后一口,她献宝似的将橘瓣放到他嘴边:“吃一个?”长睫颤如密扇,眼中期盼的光忽闪。
贺青芦皱眉,以一种分外勉强的表情含住那橘肉。
庞弯以为他嫌弃自己的手,赶紧将橘肉往他手里塞去:“很甜的,我挑了很久。”
然而贺青芦却并不接过来。
庞弯以为他不想吃,只好掰了一瓣塞进自己嘴里,却接受到对面有愤怒的目光扫过来。
庞弯不知他到底闹哪样脾气,只好放下橘子,悻悻看他。
“你手上有烧鸡味。”贺公子终于纡尊降贵说了一句话。
庞弯知道他的洁癖发作了,赶紧让婢女端来清水净手,然后又剥了一个送到跟前。
贺青芦却厌仄仄长了嘴。
庞弯一边在心里大叹君子难伺候,一边又剥下一瓣送到他嘴里。
直到吃完整整一个蜜桔,贺青芦的眉头这才渐渐松开。
身后的侍女瞧这对金童玉女相处的模样,都觉得分外有趣,纷纷忍不住捂嘴偷笑。
于是左淮安走进花厅,看见的便是这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