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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这样倔强,如受伤的幼兽,眼白充血发丝凌乱,紧抿的嘴唇微微发抖。
怒气忽然烟消云散,心头腾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纷杂思绪。
“……懒得理你!”
贺青芦极其烦躁的甩开手,挥掉帷幔大步流星离去。
他走得快且急,全然没注意药碗被自己的袖子打翻在地,碎成了好几瓣。
庞弯目送走他那头也不回的背影,这才举起手背擦起眼泪。
——不气,不生气,千万不能跟这个王子病重度患者置气。
她在心里叨咕着,同时努力咬碎口中糖块,咕嘟吞下腹中去。
***********
再次睁眼已经是万籁俱寂的深夜,透过床幔朝外看去,只见一轮巨大饱满的圆月挂在窗边,透着一种静谧而诡异的美。
庞弯怔怔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明白有什么地方不对——她刚来这里时,天上出现的是新月!
“来人!来人!”她惊慌失措大喊起来,不知自己究竟昏迷多少天了?
“都睡了,喊什么喊?”略显沙哑的斥责声响起,透着一股浓浓的不耐烦。
庞弯循声望去,却见一道颀长的黑影坐在书案边,有人正望着窗外明月沉思,如墨长发垂落在肩头,掩住了大半边脸,教人看不透他此时的神情来。
“不是说懒得理我嘛……”庞弯小声嘟囔一句。
贺青芦凌眉抿唇,一本正经反驳:“你不是也说过再也不麻烦我?”
庞弯在心里偷偷翻个白眼,没好气哼一句:“房间这么骚包,下次求我我也不来。”
贺青芦对她的抨击不置可否,只是忽然起身,朝她大步靠近。
修长的身影遮住了西斜的冷光,眼看泰山即将压顶,庞弯咽了口唾沫:“你想干嘛?”她朝他呲牙,企图虚张声势。
贺青芦立在床边看了她片刻,眼中有一撮小火苗在幽幽燃烧。
“你胸口的伤,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静默开口,声音比月光还凉,脸色近乎透明。
下午出门时遇见大夫,他一时兴起便问了句病人为何会昏迷如此久。却听那大夫恭谨答道:“姑娘的伤本是无大碍的,只是三月前她心脉遭人重创,内力全无,现下又伤了几大关节,雪上加霜,只要日后放弃习武,自然就能慢慢恢复了。”
轰!
晴天里忽然爆开一个霹雳。
——心脉重创?内力全无?雪上加霜?放弃习武?
——原来她来这里之前受过伤?原来她与梅崖香对峙全凭一副血肉之躯?
——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她为什么不当自己的性命是回事?
——她怎么能?她怎么敢?她怎么可以?
他咬牙切齿的看着她,瞳孔中的火苗渐渐焚烧到了边缘。
“……是,是被一个奸人所害。”
庞弯被浑身滋滋往外冒阴气的贺青芦吓到了,一时结巴起来。
她还从未见过这样的贺公子,眼睛跟泼了墨的冰珠子似的,透着一股子能把人吸进去的寒意。奇怪,这人不是向来秉承和风霁月的高贵做派吗?
“你因为这个伤把内力丢了?”贺青芦眉头紧拧,“究竟是什么伤?给我看看!”话音未落便伸手去扯她衣襟,大有不见黄河心不死的势头。
“你干嘛呀?!”庞弯花容失色拼命拍打贺青芦的手,可如今她只剩半身力气,哪里拗得过压根就没想过避讳的男子?只听刺啦两声布响,莹白的胸脯露了出来,狰狞的伤口也露了出来。
庞弯绝望至极,听天由命闭上眼睛。
眼前一阵刺目腥红,贺青芦修长的双手开始颤抖,他顿了顿,重新将被子盖了上去。
“对不起。”
隔了好半晌,他坐在床边说道,声音轻若鸿毛。
庞弯只当他是在为自己的孟浪道歉,有气无力挥了挥手:“算了,看了就看了,我不会要公子负责的,我有自知之明,半身不遂又是个瘫痪的废物,怎能入得了公子法眼?”
贺青芦望着她苍白无助的脸,心中有骇浪暗涌。
——她本不用落到这般地步的,如果不是我下了那道命令的话。
——明明见识过她的身手,为何那时要眼睁睁放任梅崖香攻击?
从未有过的懊恼之情跃上心头,他的眼耳口鼻都开始发苦,胸腔也闷的难受。
“你好好休息。”
匆匆丢下一句安抚的话,他狼狈不堪离开房间。
待那脚步声远去,庞弯这才将脸埋进枕头中。
源源不断的泪水自眼眶中流出,悄无声息浸湿了大片锦缎。
她从未像现在这般渴望拥有力量,她想保护自己,她要给那些侮辱她的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等身体好了,我一定要重新习武。
这世活了十六年,她头一回为了恋爱以外的事物,心里透亮清醒。
作者有话要说:造孽呃~~
生日祝福收到了,非常感谢大家,咱们来点轻松的~
哟哟!切克闹!小贺公子来一套!一次露脸一毛钱!喜欢他的多撒花!玫瑰月季喇叭花!沙发板凳黄金刷!趁热看了似神仙!艾瑞巴蒂!黑喂够!跟我一起来一套!动词大慈动词!我说美男你说要!“美男”“要”“美男”“要”!
哦~也~
少宫主
仅仅只是过了一个夜晚,庞弯忽然觉得一切待遇都好了起来。
房间里多了一个身手灵巧的婢女,事无巨细为她打点所有一切:洗漱,吃药,喂饭,甚至还有一个时辰的全身按摩,宛如天使降临。
“喂,你们主子是不是打算把我养肥了拿去杀掉啊?”
庞弯对这突如其来的优待惶恐不已,她隐约记得有种著名的香猪就是活在这样每天吃吃喝喝,听音乐兼带按摩的惬意环境中。
无奈婢女虽美却是个哑巴,面对庞弯的问题只会抱歉的笑,再用手指指自己的嘴。
“……你们主子真是个混蛋!”依据庞弯丰富的脑补经验来看,这婢女多半是被毒哑的,不由得长吁短叹。
哪知婢女却不高兴了,冲她使劲摆手摇头。
“你倒是说说,你的主子是个什么身份啊?”庞弯饶有兴致的逗弄她。
婢女眨眨水汪汪的眼睛,显得十分为难。
“透露一下呗!”庞弯笑靥如花捉住她白皙柔嫩的小手,轻轻拍了拍。
婢女的脸庞上顿时飞出两朵红霞。
庞弯觉得十分有趣,又在她手心上挠了挠,婢女顿时害羞得嘴唇都抖起来。
庞弯一时看得心旷神怡,禁不住咯咯吃笑,伸手欲戳她桃粉的面颊,只可惜还未碰到,指尖便被一颗突如其来的暗器打开。
转头一看,老熟人正一脸冷凝站在门边。
“你下去吧。”贺青芦朝婢女吩咐一声,声音硬得跟石头似的。
婢女如逢大赦,赶紧弯腰鞠躬匆匆而退。
庞弯瞅一眼地上那骨溜溜乱转的暗器,发现竟然是块碎骨,不由恶寒。她二话不说放下帷幔,企图将来人隔离在床外。
“你……好点没?”贺青芦本想呵斥她的无理举动,但思极自己的过失,不免心中亏欠,兴师问罪的气势也弱了下去。
“腿部有知觉了。”庞弯缩在被子里闷闷出声。
贺青芦闻言舒了口气,走近坐在床边,动作轻缓掀开帷幔。
“你到底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庞弯想着刚才他吩咐婢女的做派,心里疑惑。
“你先回答,你与你师兄为何要上孤宫来?”贺青芦声音平稳,听不出起伏。
庞弯心想现下落在别人的地盘,生死都由他人掌握,便乖乖答道:“我们只是想见宫主一面。”至于见面后要做什么那是后话。
“见他做什么?想讨个说法?”贺青芦目不转睛打量她,心里想着梅崖香之前禀上来的话。
庞弯转头看他,轻声道:“你可认识一个叫眉妩的姑娘?”
贺青芦一怔,随即点头。
“她可是孤宫的人?”庞弯又问。
贺青芦再次点头。
庞弯这才长叹一声,背部斜靠在床榻上:“眉妩本是我师哥的未婚妻,她在成婚的当天被人杀死了,我师哥千辛万苦一路追查,查到了孤宫上。”
“你怀疑是孤宫的人杀了她?”
贺青芦声音一凌,下一瞬间手指便扣在她脉门之上。
哟,这是要杀人灭口?庞弯有些惊讶,不过还是继续硬着头皮解释:“据说眉妩姑娘是孤宫宫主的贴身侍女,既然她惨遭横死,我们找上门来问宫主一声,又有什么不可以?”
扣着她脉门的手一松,贺青芦身上的煞气减淡三分。
“眉妩的确曾是宫主的贴身侍女,但她被杀一事,绝对与孤宫无关。”他面无表情。
“可我们查到,眉妩当初是未经允许私自离宫的,并且、并且……”庞弯从睫毛下偷偷打量贺青芦脸色,揣测着是否要说出下面的话。
“并且什么?”贺青芦眼睛微敛,波澜不惊。
“并且宫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