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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这喜悦之情反应到脸上,贺青芦已经说出了下一句话:“真正的人脸果然不一样。”
他痴迷的目光在庞弯脸上流连忘返,骨节分明的手指滑过眉眼鼻唇,最后停在少女唇边的细绒上:“瞧这鬼斧神工的毛,啧啧,师傅说得对,红起来就是漂亮。”
“你的毛才鬼斧神工呢!”庞弯恼羞成怒咆哮了,“谁的脸不长毛!你不长毛?!”
贺青芦被她当头一个棒喝,方才从自己的世界中醒来,目光重回清冷。
“有很多脸不长毛。”他从她唇边收回手,慢条斯理擦了擦,“比如,做出来的。”
庞弯怔住了。
她望着公子白玉一般光洁的面庞,忽然想起某个场景,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是你?”她轻轻嘟哝了一声,“当初那个假扮王刚的人?”
贺青芦微笑:“你总算聪明了一回。”他向来讨厌傻瓜。
“真王刚呢?”她的声音有点不稳——该不会是被这个人剥了脸皮杀了吧。
“自然是已不在这个世上。”贺青芦淡淡道。
“……你有什么目的?”庞弯蹙眉,背脊渐渐绷直,似欲形成攻击的模样。
贺青芦嗤的一声笑出来。
“此镣铐乃玄铁铸成,你的内力是绝对挣不开的。”他轻拍她的脸庞安抚,大约是觉得手感实在好,又来回多摸两下,“不要太激动,你的皮肤很光滑,受伤着实可惜了。”
庞弯惊声尖叫:“你要割我的脸去做人皮面具?!”
贺青芦挑眉,似思忖:“这个主意很好,我得想想。”
庞弯几乎就要晕死过去。
却听贺青芦又喃喃自言自语:“带一张死人的脸蒙在皮肤上,岂不是很脏?还是算了。”
于是庞弯又活过来了。
“我没有什么目的。”贺青芦饶有兴致欣赏完她脸上红白青三次变色,这才娓娓道,“我只是对你的武器感兴趣。”
他朝她摊开左手,掌心那柄火焰神针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枚针短时间接触人体后便能自行融化,我实在好奇,你平时怎么储存,又怎么使用它?”他望着她,琥珀瞳仁中满是渴盼与专注,“最关键的是,它是怎么被制造出来的?谁制造了它?”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庞弯没好气回一句,不愿拿正眼瞧他,“你知道我来自魔教,是不是有了答案后就要把我杀了?”
贺青芦凝眉一哂:“你想多了。”
他向来不屑解释,但眼前这个少女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所以他不介意破回例:“你是魔教的,或者是什么所谓名门正道的,与我完全没有关系。”
庞弯迅速抬起脸看他。
“江湖上面打打杀杀的事情,我不关心。”贺青芦脸上一派风轻云淡,“什么正邪道义,那都是有心人为了自己利益编排的,各有各自的道理,我又为什么要参合?”
“你……”庞弯第一次见到这种超脱于世俗价值观之外的人,不由得有些吃惊。
“本公子有自己的处事原则。”贺青芦望着她,缓缓勾起唇角,“并且,按照这个原则,我一直活的很好。”
能按照自己原则生活的人,才是世界上真正强大的人。
庞弯打量这个俊美而自信的年轻男人,想起他那辆独一无二的马车,还有这机关重重的建筑与家具,心思一动:“——你是孤宫宫主?”她紧紧盯着他,眼睛眨也不眨。
贺青芦一怔,随即摇头。
这答案出乎庞弯的意料,她柳眉倒竖,倔强抿嘴:“你敢发誓?”
贺青芦几乎就要笑起来,这个胆大妄为的魔教女子,老是三番四次挑战他的底线。
“我为什么要发誓?”他挑眉看她,“我确实不是孤宫宫主,他岁数比我大,这点你信也可,不信也可,我没有对你解释的义务。”
庞弯一想好像确实也是,一时半会儿想不出驳斥的话,便气鼓鼓没有作答。
“我喜欢你的这付暗器。”贺青芦望着垂头丧气的她,不疾不徐道,“虽然有很多办法把它弄到手,可我知道离开了你,无论如何都无法保存它。”他微微一顿,声音放柔三分,“姑娘,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并不图你性命,我只想要这暗器的秘密。”
“我不知道。”庞弯抬起脸,也温柔似水的看着他,“这暗器是我师傅送的,我原以为只是普通的暗器,并不知道它有多么特别。”
“为何它不会融于你手中?”贺青芦脸上若有所思。
“我真不知道。”庞弯耸耸肩,“假如我知道它这么特别,就不会随便乱用了。”她下山这么久,只真正用过一次火焰神针,就是在小镇上暗算纹面大汉,现下想来,这贺青芦定是从那时候就盯上她了。
贺青芦沉默片刻,忽的勾唇一笑,面容有股说不出的阴隼:“姑娘不知道不要紧,只要你乖乖留在这里,让我每天取几根出来研究,总有一天会知道结果。”
庞弯也笑起来。
“留下来不是不行。”她爽快的说,“只是我有一个要求,希望公子能满足。”
“什么要求?”贺青芦诧异她竟答得如此迅速。
“给我一张脸。”
庞弯目光灼灼望着他,执着的眼神仿佛要刺进他心里。
“给我一张这世界上最漂亮,最纯洁,所有人看了都会心动的脸。”
那是玛丽苏究极之绝色,是让男主拜倒在石榴裙下的良药。
也是,挽救她女配命运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想成为她
贺青芦活了近二十年,情绪很少大起大伏过。
他出身名门,天资卓越,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也不觉得有什么东西值得牵动心力。所以他中意收集奇巧,偶尔追求刺激亲身冒个小险,这是他生活中为数不多的乐趣。
曾经有人说过,爱恋和憎恶这两种极端的情绪,大概永远也不会出现在贺氏公子身上。
爱恋是什么,贺青芦不是特别确定。
但憎恶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他现在终于明白了。
他非常确定以及肯定的,憎恶现在院子里那个扭捏的白色身影。
“阿香姑娘,你教我,这个腰要怎么扭?兰花指要怎么翘?”
庞弯紧跟在他的婢女身后,露着傻兮兮的笑脸卖乖撒娇。
“弯弯小姐,别闹了,你怎么可以跟奴婢学习姿态呢?”婢女显然十分为难。
“为什么不能跟你学?你很有女人味呀!”庞弯显然不把人家的为难放在眼里,“那天我看到你走路的背影,屁股摇着多好看呐!我怎么也走不出来……”她说着晃了晃自己臀部,“还有端茶给公子的时候,你的手指,翘得跟花儿一样……”
婢女被她说得脸上几乎要滴出血来。
“锦地罗。”
贺青芦终于忍无可忍低声唤了一句。
“属下在。”一个灰衣人从暗处走出来,“少爷有何吩咐?”
“把那个丫头给我拖出院子,想办法让她闭嘴!”
他袖子一甩,打算扬长而去。
他真的很讨厌那个叫弯弯的丫头,自从假扮王刚接触她的那天开始,这种厌恶的感觉就从来没断过。
她不仅指使他鞭笞他(她是世上唯一胆敢这么做的人),毫无世间女子美好的仪态(抱着他在酒楼嚎啕大哭),并且还用他从未听过的恶毒言辞攻击他(说他长得像鬼)。
最关键的是,她令他失望了。
他本以为,这个少女既然能勘破他的易容,又有那么厉害的暗器,一定是个冰雪聪明的世外高手,却不曾想,原来她与所有普通女子一样,只追逐表面的虚华。
她答应留在这里,条件是要交换一张世间最美丽的脸,而她的毕生愿望,也不过是做个风华绝代颠倒众生的倾国美人。
——何其肤浅!
当初曾对她冒出过的一丁点儿兴趣,像灰烬般湮灭了。
他越发的厌恶起这个人起来。
“是不是要这么翘?要不要再柔一点?啊对对……”院子的娇滴滴的声音继续传来。
贺青芦脚步忽然一顿。
——想变成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这桩事,他倒是可以成全。
“且慢,你先去把那丫头带到我房间里。”
他朝锦地罗吩咐一句,面色一扫之前阴郁,嘴角也微微翘起来。
“你要给我做一张脸?”
庞弯瞧着贺青芦,水灵灵的杏眼中满是激动的光芒:“你愿意给我做一张最漂亮的脸?”
不远处的角落里,颀长的身影正忙于摆弄一些瓶瓶罐罐,逆光下表情看不真切。
“一定要特清纯特妩媚,像白莲花那样圣洁类型的!”庞弯不管对方有没有在听,一个劲自顾自补充。
“你很喜欢白莲花?”贺青芦不紧不慢调制着手中颜料,深眸微光闪烁——记得当初假扮王刚的时候,她也曾哭着问他,白莲花是不是很好看,很多人喜欢。
庞弯瘪嘴,她当然不喜欢白莲花,白莲花抢走了她的初恋,又抢走了第二三四男主角,按道理讲,她应该跟白莲花有仇才对。但在这个世界上,似乎只有白莲花才受美男欢迎,而她一直渴望像女主角那样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