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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晚温采一顿,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
君泱看着食盒,原本温和的笑变得微冷。
丁姬说他们是忘记告诉,但这些事情哪能那么好忘,宫中规矩向来严谨,他们忘了,难道不怕受什么责罚?想必都是受了某些人的打点才能敢忘的。而那某些人,真是半点不安生。
在手臂上拿食指轻轻点着,君泱像在发呆似的,什么也没再说,却是温晚接口道出了她未完的话,然后有些委屈道,“美人,那个马婕妤太欺负人了。”
君泱点着手臂的食指一停,脑子里转出来的又是那日刚到这里,马婕妤对她说的话。
“她的确有那个能力来欺负我们。”说着,君泱忽然笑笑,眼珠一转,“你去暗示一下丁姬……明日,我们依旧不知道这规矩。”
☆、073回击(1)
其实说是欺负,不过只是用餐的事情,委实算不得什么大事,真要因这个闹起来反是自己失了身份,可是不说不应,却又叫人心底憋屈。那马婕妤真是喜欢从这些小地方下手,也不说给你实质性的伤害,纯粹就是整整你,给你个气受,其实若没有父亲那件事情,忍也就忍了,总归不是什么大事,但如今……君泱还真是有些不想忍。
这里是因每年的夏狩才建的,说是行宫,简陋了些,但规格到底还是一样的。殿前一人,下边是平行着的两排席位,中间隔出一条过道。而为了显示皇家平易近人,来到这里休整两日之后,这第一次一起用膳自然都是一起的。
君泱坐在靠前的席上,望着对面隔了一条走道的马婕妤,笑意盈盈像是想着什么,举着杯子向着她停顿了一下,那模样竟像是遥遥相敬。但马婕妤只是瞟她一眼,虽然心底有些奇怪,依然是当没看见。
待得皇上说完些话,随侍的宫人宣布可以开始用膳了,先是殿下一齐举杯向着殿上相敬,随后才是自己用餐。先时还算安静,过了会儿,上来了些歌舞,气氛才算放松了些。
却正是这时君泱这边传来了阵动静,声音不算大,但也正好盖过了乐声,于是大家的注意一时集中过来,看向那处。似乎是一旁随侍的宫人偷吃桌上的糕,因而弄倒了茶盏,此时正瑟瑟垂着头立在一旁,像是在忧心责罚。
恰逢曲毕,乐声一停,马婕妤眼底含笑地望过来。
刘骜眯了眯眼,“这是怎么回事?”
君泱一顿,随即起身请了个礼,“回皇上,这宫人许是手脚钝了些,碰倒了茶盏,这才惹出了些响动。是她愚笨,但如今正是宴至兴时,还望皇上……”
“手脚钝了些,但她口中嚼着的是什么?这分明就是在偷吃东西,想来是看众人不备,偷吃心慌,这才撞倒的茶盏吧。”声音虽轻,却也落到了众人的耳朵里,马婕妤瞟了一眼瑟瑟立于一旁的温晚,“如今还未轮到宫人进食,她却在宴上偷吃,这哪是愚笨,根本就是不知礼数。”
垂眸立于殿下,君泱在唇边勾起一个寡淡的笑,因是低着头的,那立于殿上的人并未看见,但在对面的马婕妤看来,却是一清二楚。马婕妤看着她这个笑,心想,她也真笑得出来。可刚刚还有些奇怪,却在一瞬间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于是变得冷然起来。
君泱但笑不语,她一直不觉得这马婕妤如何聪明,智者不争,依马婕妤如今的地位,便是不争在这后宫之中亦是很高了,便是不争,得到的也实在很多。但她偏生喜欢惹事。尤其这次,看着别人有了什么事情便一心打击,却忽略了这事情最可能的源头。
既是她自己提出来的,倒还省了丁姬那一处言语帮忙。
“求皇上宽恕,温晚虽是进宫不久,礼数虽学的不周全,无论如何还是懂一些。此时偷食吃食,实在是,实在是……”
☆、074回击(2)
说着,温晚的脸上憋得通红,却是停在这里。
刘骜看着她,微微皱眉,“如何?”
这时候,温晚忽然便伏下身来,“皇上既是要问,温晚便直说了。我不过一个小小宫女,地位卑微但是身子还算好的,可就算这样,饿几顿也会受不了,在这宴上见了菜肴便……唉,不管怎么说这,是我错了。但恕我斗胆,我家美人身子虚弱,这里的厨娘便是不给我们吃食,却怎么能一并饿着美人呢……”
许是慌了,那小宫女说话也有些颠倒含糊,但便是这样,刘骜却还是清楚听明白了那小宫女话里的意思。此时殿下官员都齐齐望着这边,刘骜闻言虽是有些意外,但也晓得,若不给出一个说法,怕真会解释不清,落个苛待宫妃的话柄在外。
刘骜默然片刻,抬眼望向温晚,“这里几时短了你们的吃食?”
那小宫女听了这话竟也似意外了,声音低低怯怯,像是有些委屈,“这两日都是没有送膳的,第一日还好,美人带了些糕点过来,但第二日依然没有,于是晌午时候我去问了掌事姑姑,但她却语气不耐,不止不答我,还说,还说就我们这处麻烦。”
语毕,席上一时静默片刻。
温晚这句话说完,刘骜忽然便沉默片刻,望向君泱,但她始终是低着头恭顺的立在下方,看不出情绪。他一直知道她和马婕妤不对盘,听了那小宫女的那些话,再看向马婕妤,马婕妤虽仍是笑着的,眼神却果真冷了下来,直直盯着君泱。
原是受了委屈,故意借着这一闹,想拿他当刀子使一使,还回去吗?刘骜牵出一个浅笑,倒是没什么别的想法和不满。他本也不喜这马婕妤,只是到底是后宫事宜,面上也与她也还算是亲切,找不到机会做些什么。此番君泱这般打算,看样子也是受了些委屈,到底是为人夫君,他也不好不如她的意不是。
想着,刘骜轻捏酒樽手柄,望的却是一旁亲侍,“这几日负责安排膳食的是谁?”
那亲侍微微躬了身子,“回皇上,是御膳司新晋掌事的覃姑姑。”
“覃姑姑。”低低念着,刘骜轻轻勾唇,“莫不是原来在宣明殿做事的那个老姑姑?”
话音一落,马婕妤面上亦是白了三分,纵是这样,仍自撑着笑意,不肯落了体面。
“回皇上,正是。”
刘骜恍然般的哦了一声,“孤记得那覃姑姑年纪大了,调任离开宣明殿,是当年她上辞说身子不灵便了……可如今又怎会调任去了御膳司,还做了掌事?”
为何调任去了御膳司当了掌事姑姑,这一点倒是马婕妤的安排,在这宫中,哪里没人她都还算放心,却惟独御膳司。饮食起居,难出纰漏不是不会出纰漏,但那也是最难插进人的,覃姑姑是她的心腹,好不容易才将她弄进去。此次夏狩是覃姑姑随行,马婕妤看着这处薄弱,想给她些教训,不过吃食而已,她料想君泱也不会拿这个出来说,只能吃个闷亏。却是没想到,她竟用这样的办法将这件事捅出来……
☆、075回击(3)
呵,为什么就觉得是君泱的打算?当然是她的打算,若说这不过巧合,怕是孩童都不会信。那覃姑姑是她心腹,大家也都知道覃姑姑原是她宫里的人,劳苦半生,她不为她说话说不过去,太过于偏帮也说不过去。
而如今皇上似乎并不对那君泱偏爱,要个说法也只是因在众人面前而已,那覃姑姑向来机敏,一张嘴最是厉害。有些话她碍着身份不好说,但只要将覃姑姑请上来为自己辩驳一番,事情自是可以化小,到时候,反而显得君泱那边的宫人小题大做。
马婕妤作样想了想,“她是怎么去的,我也不晓得,宫内的安排抉择后宫是一向不清楚的。饮食是大事,覃姑姑虽是身子不灵便,做事却一向仔细,谁知道这次怎么会出这般大的纰漏……不过皇上,在这事里边,那话也不能都听那小宫娥一人说了不是?除了君美人那儿,别处不都是好好的?怎的就漏了她一人?您看,是不是请上覃姑姑……”
“嗯,有道理。”刘骜略做沉吟,却是望向君泱,“你的宫人说你们的住处不提供吃食,这个东西是想找证据也找不到,你们言之凿凿,孤却不能听信你一面之词……”
说着,刘骜一顿,正当马婕妤以为他就要宣覃姑姑的时候,他却忽然道,“这殿上可还有谁遇到了类似的情况吗?”
殿下一静,沉默半晌。
刘骜微微眯眼,扫视一圈,最后将视线落在君泱身上。便是此时,她仍是一派淡静模样,低着眼静静立在那儿,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又像是知道等不来什么,于是静默不语。
正是这时,从下方女眷处传来一个声音,是来自定陶王府上的正夫人丁姬。
丁姬姿态从容,面上带了几分笑意,声音低低的,放得轻柔,是极自然的模样。因是住了同一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