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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儿是为良帝担忧。”
“灵儿，你何出此言？”
“这些日子，我左思右想，其实觉得良王本性不坏，只是身处奸佞之中，听惯了阿谀奉承之言，行事愈发乖谬，所以才……”
“你是担心我，变得像良王那样？”
苍灵没有说话，她本是个宅心仁厚之人，向来不爱妖言盅惑众心，更何况是在良帝身旁，举止愈发端庄。
“灵儿只是……一些小小的顾虑。”
“灵儿。”良帝将她抱进怀里，亲吻她的额头，语气急切，“不会那样的，不会的。”
“我相信你。”苍灵伏在他怀中，轻轻地道。
“来，”良帝紧握苍灵的手，“咱们先去宫中看看。”
提到皇宫，苍灵不禁想起过去那些胆颤心惊的日子，那个时候她什么都不会，就像一块搁在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而现在，她已经拥有一定的灵力，并且可以改变一些她可以改变的事。
“灵儿？”察觉到她的走神，良帝不由轻轻地喊了一声，他如今发现自己越来越依赖于苍灵，而这种依赖的关系非常奇怪。
“我没事。”苍灵摆摆手。
“灵儿？”良帝心中还是觉得不安，捏捏她的手掌，感觉那掌心像是微微出了些薄汗。
他很想弄明白此时她到底在想什么，然而却发现有些困难，他的灵儿和从前不一样了。
“你看着我。”良帝把苍灵拉过来，拉到自己面前。
苍灵看着他，却有些失神。
“你到底是怎么了？好像自从进皇宫之后，就呆呆地一言不发？”
“我没有怎么。”苍灵终于回过神来，“或许就想一个人呆着吧。”
就在她转过身准备离去时，良帝突兀地伸手，将她强行拉入自己怀中，低声怒吼道：“不许走！”
苍灵浑身一震，呆呆地看着他。
“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良帝情不自禁地提高嗓音，“以前我们不是这样的。”
“什么？”
“以前你总是”良帝开始回忆往事，那些时光里，她总是温驯地伏在他的怀里，寻求他的抚慰，他的保护，可是从什么时候起，她有了自己的空间，和完全施展才华的能耐？
“灵……”
就在良帝准备开口的瞬间，苍灵也启唇：“良帝！”
“怎么？”
“我只是有些疲倦，想一个人独自歇息歇息，可以吗？”
“哦，好吧。”良帝点头，看着她转身离去，那一瞬间，他的胸口忽然一阵剧痛，像是被重锤击中，他多么希望她可以回头看他一眼，或者像从前那样，小鸟依人般扑进他的怀里，任他爱怜亲吻。
第129章 彼此冷静
可是她似乎长出了翅膀，也有了自己庞大的野心，不是野心，是能力，是一种不属于女人的能力。
为什么？
为什么成长开来的苍灵，会不再依赖他？会不再乖顺，不再成为她的附属？
不，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她附属，他只是单纯地想靠近她，拥抱她，如此简单而已。
到底怎样的一段恋情才算是完美？或许在这世上谁都没有答案。
他急切地希望着，在某个时间，身边有一个女子陪伴着他，听他说话，听他哭，听他笑，听他讲那些从来没有对人说起过的言语。
栖月殿
苍灵默默地站立着，任那皎洁的月光披洒自己一身。
殿中一切依旧，仿佛从前那些事，根本没有发生过。
童年的记忆，灵国皇宫，初遇良帝，江边救水，一切一切，想起来就像是一场梦。
曾经，她带着一颗少女般灵动的心，觉得能跟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便是最完美的幸福，可是今天，他们历经种种磨难终于在一起，苍灵却觉得有些不真实。
是她对良帝的感情动摇了吗？似乎不是。
夜渐渐地深了，浓黑的颜色浮上窗纱，苍灵抿抿有些发白的嘴唇。
她忽然想找一个完全没有人的地方，把自己悄悄地藏起来，慢慢地去想很多事，让自己变成一只浮在记忆里的精灵。
殿门“吱呀”一声推开，良帝悄无声息地走进来，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他那么迫切地渴望着她，想跟她在一起，分享这刚刚得来的一切。
“灵儿！”看到苍灵，他迫不及待地近前，一把将她紧紧地锁入怀中，亲吻着她的耳侧，“灵儿！”
苍灵浑身一震，却没有回头。
“灵儿。”良帝不断地喊着她的名字，“你到底怎么了？”
“我……”苍灵本来想解释，然而她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便被良帝紧紧一把抱进怀里，他的吻铺天盖地，让人窒息，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慌乱。
“灵儿……”
“良帝。”苍灵搂紧了怀里的男子，感受着他的体温，心跳慢慢变得安宁。
“你刚刚是怎么了？”良帝无比急切地道，他不喜欢被她疏远的感觉，一点都不喜欢。
他想感受着她的存在，想摸到她的手，想听到她的声音，想知道她就在离他最近的地方。
他需要她。
这种陷入热恋的感觉是疯狂的，一分一秒都不容许对方脱离自己的视线。
“呃。”苍灵眨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终于有些回过神来，“良帝……我没有怎么样，可能跟你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良帝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意思是我让你觉得乏腻了，是吗？”
“不是。”苍灵赶紧摇头，到底怎么回事，她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整个事情非常地奇怪。
“良帝，我们冷静一下好吗？”
“你要我怎么冷静？”良帝怒气勃发地大吼，“怎么冷静？”
苍灵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们从前不是这样的。
第130章 宣泄
以前他们一直都是互相相信彼此，爱恋着彼此，有什么事也是坐下来好好地商量，从来没有像这样。
“你到底是怎么了？”
良帝压抑不住地低吼：“我们不都说好了，从此要彼此相爱地在一起，彼此之间没有任何保留，不是吗？”
“我没有什么可保留的啊。”苍灵眉头微微扬起，“或许每个人的世界都不太一样，而我们俩彼此在一起，太长时间了。”
“就是这样吗？”良帝一双眼睛竖了起来，“如此说来，你是想把我赶到别人身边去吗？或者，干脆看到我像其他的帝王那样，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这才好吗？”
没有想到他突然间会变得如此狰狞，苍灵吓了一大跳，呆呆地站在那里，却突然无言可答。
“如果你希望那样，”良帝突兀地转身，背影显得有些疲倦，“那么我会如你所愿。”
他说完一甩衣袖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当他迈出殿门的瞬间，苍灵胸口忽然一阵剧痛，她有些支持不住，朝旁边倒去，当她站起身来的时候，脸色发白，眼中泪水泫然欲泣。
良帝慢慢地走远，经过假山时不由重重一拳砸在山石上，他回头看，多么希望苍灵能从那座大殿里跑出来，一把将他抱住，那样他会兴奋得发狂，他会抱着她大吼大叫，可是殿门始终紧紧地闭着，他爱的那个人，到底没有走出来。
夜色沉黑。
苍灵终于走出大殿，她站在屋檐下，抬头看了眼天空，星河依然灿烂，繁星闪烁，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很荒芜，就像长满了丛丛的杂草。
“公主。”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她身侧，轻轻地喊了一声。
苍灵转过头，却见是一个面容苍白瘦削的宫女，貌不出众。
“公主……”苍灵有些失神，“你叫我公主，你认得我？”
“是，奴婢认得公主。”
“哦。”
“大王正在前殿宴客，公主不去看看吗？”
苍灵没有言语，只是抬头朝前殿的方向看了看。
栖月殿地处皇宫偏远之处，远离了那歌舞喧嚣的中心，显得格外地清寂。
“难道公主就不担心，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子，将大王……”小宫女抿住双唇。
苍灵却淡淡地笑了：“你一个小小的宫女，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心机呢？”
“公主……”
“下去吧，我有些累了。”
待小宫女退下，苍灵折身走进寝殿，她一径走到床边，撩开纱帐，铺平被褥，往里边洒了些香灰，又塞进一个银霜炭炉，这才褪掉纱衣，掀开被子躺下去。
淡淡馨香气息在鼻端飘散开来，怀里的炉火也很暖。
静静地躺在暖塌上，却还觉得冰凉，她的脑海里情不自禁的浮现出良帝的样子。
苍灵五根手指忽然紧扣炭炉的把柄，似乎有一把刀深深刺进心脏，让她想痛哭，吼叫。
她也很惊异自己此刻的反应，像是心中燃烧着一团烈火，需要宣泄。
或者更浓的，是期待，是她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期待。
第131章 鬼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