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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的唇,有一瞬地恍惚,蓦地捂住了自己的脸,推开公子修奔进了屋内。
公子修追出去两步却又停住,嘴角溢出轻轻暖暖的笑。直至今日他方才肯定了,她对自己是有情的,是有情的……
第二日,太阳已高高升起了,花无多这才起床,洗漱完毕后,刚想出门去找公子修就想起昨晚……不禁停住了脚步踯躅不前。
正在犹豫,就见门外立着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想到昨晚,便是再懵懂,此刻看着他的影子也觉得全身发烫,窘迫不已。这时,就听门外公子修道:“起来了?”
“啊!”花无多有些大惊小怪地应了声。
门外公子修又道:“那我进来了。”
“啊?”花无多有点没反应过来。却见门已被打开,花无多蓦地转过身去,不敢看他。
察觉他关了门已向自己走来,他每踏一步她的心便不受控制地猛跳一下,直至他站在自己身边,凝望着她,她却仍没有一丝勇气抬头看他,他带着笑意,轻轻问道:“怎么了?”
清楚地闻到了他靠近的气息,有些心慌意乱,花无多忙道:“没,没什么。”
公子修轻声又道:“脸红了?”
“没,没有。”她恨自己竟然结巴,明知此刻带了面具,即便脸红他也看不出来,却仍有种被他看穿的错觉。
他轻笑,道:“真的没有?”
“真的!”目光一触及他,双眼便不受控制地看向了他的嘴唇,望着望着目光竟开始恍惚起来。却在下一刻惊然发觉他又像昨晚一样咬着自己,而自己的心因跳的太快似能听见声音。
她竟然不讨厌被咬,不仅不讨厌,还有点……有点喜欢……
竹海小屋
天越来越凉了,这几日,公子修已明确表明,从今往后他欲放弃原有的身份与地位与她一同行走江湖过游侠生活,有花无多的易容术,这个愿望对他们来说并不难。
花无多听后喜忧参半,喜的是公子修对自己的真情实意,愿为她放弃一切。忧的是自己隐瞒了身份而令他进退两难。每当看到他望向远方蹙眉沉思时,她就特别想告诉他,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如果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不是就会带她回京城?想起刘府那么多的规矩及复杂的环境,花无多心生怯意。
她一心向往的是快意江湖,做个逍遥自在之人,如果说出身份,那这个向往必将成为泡影,她犹豫不决,便决定暂且不提。人生得意须尽欢,得逍遥时且逍遥。与公子修在一起只要快乐就好,花无多如是安慰自己。
他二人一致认为竹海是个定居的好地方,山清水秀气候宜人,还不会被打扰。便决定先去学盖房子然后回竹海把他们的小家先盖起来。二人甜甜蜜蜜计划着美好的未来,便开始置办所需用品打算带回竹海。
公子修平生第一次陪女人逛街,这才知道陪女人逛街买东西着实是件苦差。但见她开心,便又觉心满意足,一直陪她逛下去,几乎走遍了整个庐州城的所有店铺,也无一句怨言。还在后来花无多喊走不动了,脚好酸时,不顾大街人来人往的目光,当众背起了她。
又逛了一家店,花无多没有买任何东西,掌柜的在他们身后抱怨:“还以为是有钱主,结果也是个穷鬼。”
公子修何时受过这等闲气,闻言目光一冷就要转身,却被花无多拽住:“行走江湖,各种人的嘴脸都要看得、受得,你再不是以前的贵公子了,你是要与无多同甘共苦的人。”
公子修敛了目光,没有再回头看那掌柜。
花无多又道:“这世间就是如此,你高高在上时看到的都是谄媚讨好的嘴脸,你失去了原有身份时,便要学会忍耐。修,我知道这些对你来说很难,但我可以做到,你也可以的。”
花无多最后一句话是在说自己的身份,只是兀自沉思的公子修没有听出来。公子修终究忍下了心中怒气,牵起花无多的手走远了。
二人走累了,便进了一个酒馆,点了些酒菜。
二人正吃着,就听旁边有人道:“昨晚城东头张秀才的女儿被玷污了,被弃尸在荒郊野外,唉,这是什么世道啊。”
另一人说:“唉,现在世道乱,官商勾结,贼寇横行,各种苛捐赋税压得咱们老百姓喘不过气来,唉,日子越来越难挨了。”
那人一叹又道:“这事很可能是城东那群贼匪干的,唉,可怜张秀才家的女儿才十六,又孝顺又可人,只因近日母亲生病,便替了母亲去东城河边浣洗一家衣物。却没想到会被贼人盯上,失了贞节又丢了性命,听说死状极为凄惨,唉……可怜啊。”
原本也就当一个闲话听,可公子修未料到,第二日,花无多竟然决定去城东洗衣服。还拍着公子修的肩膀对他说:“你有福气了,脏衣服拿给我洗吧,不用客气。”
闻言,公子修哭笑不得。他根本没什么脏衣服,脏衣服都被他送给路边穷苦百姓了,如今身上穿的是新的,虽然是布衣,却仍然干净清爽。但为了满足花无多洗衣服的愿望还是将身上这件偷偷脱了,硬着头皮说是脏的拿了给她去洗。
回头再看花无多,则完全没他那么讲究了,这一收脏衣服,一包裹都是。难怪她要去洗衣服,只是为何一定要去城东……
“一天未必能遇到害人的贼子,那就两天,两天不行就三天,脏衣服多没什么,反正闲着没事干,慢慢洗。”公子修在门外听到了屋内花无多的嘀咕声,花无多前脚才出门,他后脚便也跟了出去。
从未见过女人洗衣服,更未见过花无多洗衣服,公子修躲在树上远远望着她蹲在河边挥舞着洗衣棒一棒一棒狠狠捶打衣服的模样,总有种衣服会被她锤烂的错觉,不知不觉嘴角就轻轻扬了起来,突然觉得她为自己洗衣竟是这般幸福的事,便是她洗衣的模样也好看之极。
很快的,花无多洗完了一件衣服,将衣服拧了拧,暂时挂在了一旁树上。又开始洗起了另一件,却始终不见其他人。想来这里出了命案,原本来这洗衣服的人也都不敢来了。
眼见她另一件也洗完了,正要去悬挂。便见这时灌木林中不知从哪走出一头牛来,那牛一看便知不是家养的,精壮的身子略带野性,可不知怎么就咬住了先前花无多挂在树枝上的衣服。
花无多见状忙大喊了一声:“哎呀,修。”
突如其来地惊呼,公子修险些以为她发现了自己,正惊地站直了身体就发现她正紧紧抓着牛嘴里衣服的另一边,试图将衣服拽出来,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她喊的是那件衣服。
那头牛也倔强的很,硬是咬住衣服不放,一人一牛一来一往就在河边开始了拉锯战。
公子修远远看着,越看越想笑,可又不能笑出声,便艰难地忍着。
花无多挥舞着拳头威吓着牛:“你快放嘴,这是修的衣服,你敢咬坏,我杀了你吃肉。”
那头牛显然听不懂人话,不禁不松开反而咬得更紧了,还向后拖了几步,花无多怕用力拉扯衣服挣坏了,不得已跟进了几步。
公子修忍的过于辛苦,险些喷笑出声来。
见此计不行,花无多无奈,抓起地上的一把草在牛鼻子前晃来晃去诱惑道:“吃啊,吃啊,很好吃的。”
可惜,花无多几番挑逗,那牛愣是不张嘴,还是死死咬着衣服警惕地盯着花无多。
花无多怒了,丢了手中草又开始与牛拉锯。
一直不能从牛嘴里拯救衣服,花无多又怕用力扯坏了衣服,就一边拉扯一边对牛规劝道:“牛哥啊,快放嘴吧,这是修的衣服,我知道你是头母牛,也不能这样不是,你若想见修,我一会儿牵了你去见他便是。”
牛在这时竟然“吽……”了一声,将衣服放开了。
树上的公子修先是哭笑不得,后来却是看得目瞪口呆了。
花无多急忙扯回衣服察看有没有被扯坏,见完好无损这才放下心来,转眼却是向牛一瞪,挥舞着拳头怒目相向道:“你还想见修,你做梦,我现在就杀了你吃肉。”
她作势跃起,向牛虚晃一掌,那野牛却又在这时“吽……”的一声,竟低下了头猛地用角向她撞来,来势汹汹。
花无多本无意伤害这头牛,忙向后急退,脚下灌木刮在衣裙上,妨碍了她倒退的速度,正欲高高跃起,就见一人凌空跃下持剑欲砍向野牛。
花无多见状匆忙大喊道:“剑下留牛!”
公子修闻言一顿,可就在这一迟疑间,那头牛竟掉头向他撞来,这时却被花无多拉住,急向后退,只听花无多道:“快跑啊,它怒了。”
公子修只得跟着她跑了起来。
山野林间,一纵一跃,她在前,边跑边笑,他在旁,寸步不离。
回眸间,她发丝飞扬,扫过他的脸颊,那灿烂夺目的笑容深深印在他眼中,刻进了他的心底。
二人飞驰在灌木从上,一路疾奔,待那牛不见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