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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中央,遣退了所有王府侍女,公子琪对她低声道:“帮我们做两副面具,要快,明天就要。”
花无多问道:“什么面具?”
公子琪道:“一副晋王的面具,一副安字营总兵许耀武的面具。”
花无多道:“晋王我认得,但这许耀武我没见过,做不了。”
公子翌闻言,笑了笑,道:“你见过,就是踩你的香蕉皮摔倒的那个人。”
花无多惊讶道:“是他?”转念一想,面色微变,道:“你怎么知道?你们一直跟着我!?”
公子琪道:“不是一直跟着,是恰巧看到。”
花无多不信:“真的?”
公子翌皱眉,似已有些不耐烦了,啪,啪两声,拍了两下桌子,一下一张银票,道:“一张一百两。”
二百两?!花无多眼角忍不住抽了几下,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银票,愣是坚持没动。这时,又听公子琪笑道:“你不是要劫富济贫吗?这一次我们干票大的。”
言毕,桌子上的银票已然不见了……
酉时三刻,众人齐聚五子居。
五子居前院是酒楼,但与凤楼不同,这里全是雅间,一间挨着一间,隔音效果很好,设计也极为巧妙,出入也是有些地位身份之人,不像凤楼那般人声鼎沸,却是乐声袅袅,别有一番情趣。不过,越是这样的地方,花费越贵,在这里随便定一个雅间至少也要十几两银子,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
众人由李赦带着,过了前院,入了后院。
五子居的后院,别有洞天。
四周红木高高围起,葫芦藤爬满了红木,遮蔽住这一方天地,间或夹杂着紫色的蔷薇花,阳光透过藤蔓映射进来,风儿吹过,即便是如此夏季也甚觉清爽宜人。
乐声悠悠,四下里未见有人弹奏,竟不知这乐音从何而来,疑似天上。
园中有青石铺地,中间凹陷荡着粼粼清水,水中立着高石,清水来自其上,水沿缝隙而下,涓涓游于四周。有一白衣女子,娉婷婀娜,长发及腰,正赤足于水中取水。一旁,有一方木桌,其上,烟尘袅袅,茶香四溢。
女子一抬眼看见李赦等人入内,纤纤玉指忙放下手中茶盏。起身走下清水砾石,向李赦盈盈拜倒,轻柔道:“蓝玉见过三公子、众位公子、小姐。”
美女如斯,纤纤如玉,众公子不由得眼前大亮。
花无多低头走路一时没注意前方有美女出现,一下子撞到了前面公子巡的后背。
公子巡回头一看,一见是她,立刻转身摇着折扇微展双肩摆开姿势,露出一口小白牙,光灿灿道:“再来一次。”
花无多刚想说好狗不挡道。就见后来居上的公子修一掌推开公子巡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边走边喃喃自语道:“这里蚊子真多。”
公子巡握着拳头聚了几次的气,可一看见公子修,还是泄了。
花无多肆无忌惮地在旁瞪大眼睛看着公子巡。公子巡见众人已然落座,正奇怪地看着他,悻悻地哼了一声,也自寻了个座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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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美人,菜是好菜,酒是好酒,至于茶嘛……
应该很好喝吧,花无多暗想,美人的洗脚水煮出来的茶肯定别有风味。(脚丫子味),众人都喝茶了,唯独花无多没喝。身旁的公子翌发觉了,便低声问她为什么不喝,她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老实回答了缘由,公子翌听后,再也没碰茶碗,公子琪看见二人交头接耳,便问公子翌怎么了,公子翌只答他和多多今天两人闹肚子,不适合喝这种茶。公子琪信以为真,点了点头,拿起手中茶碗喝了一口,公子翌在旁咧了咧嘴,神情非常古怪,与花无多相视一笑,心照不宣。可惜公子琪并未看到二人的古怪眼神。但花无多右侧的公子修却似乎察觉了什么,也再没喝一口茶。
每上一道菜,几位公子都象征性地品尝几口,便放下了筷子,举止得体十分讲究。
菜已经上了满桌,已不再上菜后,众人均放下筷子,喝酒聊天,只偶尔举筷夹一口菜吃。
花无多伸着筷子在菜里面翻香菇吃,翻到一个夹到碗里,再翻到一个再夹到碗里,再翻……嗯?怎么诺大的桌面就她一双筷子?这时,公子巡十分无礼地轻笑出声,花无多忙讪讪地收回筷子。
李赦微笑道:“大家随意,不必过于拘礼。”带头伸筷子夹菜,众人连忙笑着附和,纷纷夹菜,花无多高兴起来,兴奋地再次伸出筷子,可这时候又发现,那些公子像是训练过似的,只捡面前的一两样菜,便又放下筷子说起话来,而整张桌子上还是只有她一双筷子……花无多心不甘情不愿地被迫又收回了筷子,其它人谈论着什么她不关心,但看着美味摆在眼前却不能享用,就那么渐渐凉掉,心理头那个心疼啊。
众人除了喝酒就是聊天,偶尔夹菜,也都夹得非常少,花无多没事干,专盯着有人拿起筷子夹菜时,她好跟着下手。
其中,公子修和公子翌夹菜的次数最多,但没人知道,其实他二人这么做都是被逼的……花无多左戳一下公子翌,公子翌就得拿筷子夹菜,右戳一下公子修,公子修也得配合着夹菜。后来公子翌不耐烦了,干脆把菜直接夹到花无多的碗里,公子翌的行为在其它人眼里看起来非常正常,哥哥照顾妹妹,天经地义,但公子修也夹菜给花无多……大家的眼神变了,看着二人那就是个暧昧。
酒过三巡,众人话题变多。
言谈中,众人先聊起了来参加凤舟赛的妓舫和比赛前呼声最高的几个才艺双绝的美人,后渐渐讲到凤舟赛自开朝以来曾经在几处州郡举行时发生的趣闻,说起这次在江陵举行……桌上几位公子同时摇头叹息。
公子争道:“江陵之地,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南临长江,北依汉水,西控巴蜀,实是宝地,可惜,我们一路行来,所见所闻均触目惊心,江陵附近百里,百姓流离失所,曝尸荒野,贼寇横行作乱,地方府衙昏庸无能,既不镇压流寇,也不筹集衣粮抚恤百姓,哎,真是令人……哎。”
花无多正在咬公子翌夹到她碗里的糖醋排骨,闻言重重点头,嘴里都是食物不方便说话,只能用眼神严重表示同意。
公子诓瞥了一眼公子修,道:“争,别说了。喝酒,喝酒!”
公子修面色沉郁,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晋王是他的叔父,少年时是皇上的陪读,从小与皇上一起长大,甚得皇上信任,后因带兵铲除意图谋反的宁王而加官进爵,一路封王,江陵乃叔父晋王封地,江陵如此……
与众人同饮杯中酒,李赦笑道:“在下得知,昨日已有几个妓舫到了江陵,苏州的有凤来仪的姑娘和梓州花好月圆的姑娘们同住燕山馆,昨日因些缘由起了争执,约定今晚在燕山馆内摆下花擂,要在凤舟前先行一比高下,不知一会儿大家有没有兴趣同去看看?一切开销皆由在下负责。”
众位公子一听,去了方才尴尬神色,面面相觑,表面似在互相征求意见,实则内心正在极力掩饰着兴奋的怒放。今儿下午他们就已经按耐不住先去看过了,这会儿听说燕山馆还有花擂还怎么按耐得住。便一个个假意推辞了一番,然后又来了个顺水推舟。公子琪最后似不得已地开口道:“李公子盛情,我们几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赦笑道:“各位不必这么客气,众位公子肯给李某面子,李某已是感激不尽了。”
众人闻言立刻笑道:“李兄太客气了。”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临走时,就花无多一人不怎么高兴,理由很简单,那碗离她最远的芙蓉玉米汤她没喝到……
出了五子居,众人本欲向燕山馆方向去,但公子修却抱拳与众人告辞:“李公子盛情相邀,在下理应承情,但今晚在下还有些私事要去处理,就不同去了,还请李兄见谅。”
这时,花无多也站出来道:“我也是,今晚我也有些事,就不与大家同去了。”
其实这事花无多不去也罢,毕竟吴多多身为侯爷之女,大家闺秀并不适合出入燕山馆那样的污杂之地,所以她一开口,也没人有异议,李赦自然也没有,象征性留了二人几句,也便罢了。
但其实花无多心理不是这么想的,她之所以不去,是因为在她心理,才艺比赛有什么看的,又不是厨艺比赛。
李赦道:“既然如此,在下也不便强留二位,不过现下天色已晚,我唤两顶轿子送二人回晋王府。”
花无多连忙道谢。公子修也没有拒绝李赦的好意。
二人临行前,公子翌语重心长地拍着公子修的肩头道:“我把妹妹交给你了,你可要照顾好她,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她是我们家的金枝玉叶,不能出半点差错。”
众位公子见状取笑公子翌对妹妹真好,连公子修这样的人都不放心。公子琪笑道:“是个雄性他都不放心。”而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