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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翌道:“行。”
三只船同时乘风破浪而去。
公子翌手拿酒杯,边饮边道:“何人舣舟昨古汴,千灯夜作鱼龙变。 曲折无心逐浪花,低昂赴节随歌板。青荧灭没转山前,浪风回岂亦复坚。 明月易低人易散,归来呼酒更重看……”
明月岛上,太阳冉冉升起,水天连于一线,金黄色恍惚在一瞬间染遍了大地,四人肩并肩立在岸边看着初升的太阳。
公子琪道:“我们四人,即便将来天各一方,也要记得,明月岛上我们曾肩并肩一起看过日出。”
公子翌忽道:“那如果死了呢,如何记得?”
公子琪微笑道:“那活着的人就帮他记住。”
闻言,花无多拍着胸口豪气万千的道:“我帮你们记住,你们都死在我前面吧。”
公子修忽道:“别太得意忘形了。”蓦地一纵跳上了轻舟,先行而去。
花无多看着公子修的背影,带着骄傲感叹道:“修定是因我赢了他而耿耿于怀了。”
公子琪笑道:“修他让你的。”
花无多不以为然,道:“你这是嫉妒我。”因为琪也输了。
公子琪笑而不语。
公子翌轻蔑的接口道:“别人有意让着你,你并不可悲,可悲的是人家分明让着你,你却一点也没察觉。”
这句话狠狠的伤了花无多,回去的路上,花无多闹脾气,拒绝用内功催动船只,公子琪也拒绝用内功催动船只带着两个吃闲饭的,最后互相妥协的结果成了三人一同划船回去,由于三人都不会划船,又不互相配合,各划各的,致使船在水中绕了数圈也未离开明月岛,三人用船桨恶斗一番后,终于浑身水渍的狂笑着倒在了船上。
太阳优哉的挂于天空,天空湛蓝,白云浮动,风儿吹过,大明湖上一片波光粼粼,远望其上,有一只小船正在随波逐流……
没人知道,此刻小船上躺着的三个人,正在互相耻笑,且言语恶毒。
怎么去见我的美人呀
当他们上岸时,公子修已走了多时。
此刻已近午时,他们昨晚一夜未归,上午又没去上课,回去之后恐怕不会好过,三人心下忐忑,骑马急赶回书院。
到了书院,正好碰见牵着马要下山的公子语和公子巡,公子语一见他们三人忙迎了上来,道:“你们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花无多问:“怎么了?”
公子语道:“院长已经知道你们昨夜未归今早又缺席的事了,严斥了季夫子,季夫子要我和巡立刻寻你们回来,你们快去见季夫子吧,公子修已经先去了。”
公子琪道:“好,我们这就去。”
三人忙把缰绳交与他二人,一路小跑着去见季夫子。
贪玩是要付出代价的,季夫子对他们四人念了近一个时辰后,最终责罚他们每人抄写诗经二十遍,花无多刚长嘘了口气,就听季夫子道:“另外,花无多负责打扫茅厕十日。”
什么!?花无多当即大声喊冤,为啥只有她要去打扫茅厕十日啊!?
季夫子闻言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直打量到她手脚冰凉,方和蔼可亲的问道:“不够吗?!”
花无多立刻毛骨悚然,忙垂下了头去,道:“够了,太够了。”
季夫子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挥袖,四人依次退出。
临跨过门槛时,花无多故意长长叹息了一声:“唉……这就是等级差别待遇呀。”尚未等季夫子发作,花无多已跑得不见了踪影。
当晚,花无多拎着刷子和木桶出现在了茅房旁,公子翌跟在后面。
花无多心情别提多郁闷了,公子翌却刚好相反,心情别提多好了。
花无多捏着鼻子闷不吭声的打扫着茅房。
公子翌却悠闲的靠于远处的树下,吹着口哨看着她忙碌。
花无多认真的刷洗了一番,终于干完了活,正要收拾离去,就见公子争急急忙忙的向这里冲了过来,花无多还没来得及给他让路就被他很不客气的推了开去,花无多心下有气,还没来得及发作,就见公子争急切的一头扎进了茅房,随后就听见茅房里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花无多来不及多想就忙捂着鼻子仓皇的离去了。
傍晚闲暇时大家聚在一起谈论昨日大明湖的事情,话题总是绕着谁最美,齐欣如何如何,不愧是天下第一美女等等。
花无多听后颇不以为然,齐欣长得虽美,却没有姐姐的万种风情,姐姐那般风流媚惑的姿态,齐欣根本比不上。在花无多心里,即便齐欣再美也是要打个折扣的,她早已认定姐姐方若薇才是未来的天下第一美女。
而一旁的公子翌却出乎意料的一晚上什么都没说,只在一旁听着大家闲聊,偶尔私下里诡异的窃笑一番,忽而又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可惜怎么也掩饰不住眼中的得意洋洋。两旁的公子琪与花无多不禁暗暗打量着他,二人对视一眼,眼中都充满了疑惑,不知道公子翌到底在想些什么。
到了晚上,花无多吹熄了灯,二人先后上了各自的床铺。
公子翌忽道:“明日下午我要下山,你陪着我去。”
花无多问道:“去干吗?”
公子翌道:“齐欣约我明日长坡树林中相见。”
齐欣约他?齐欣竟然约他?花无多心里好大的诧异,难怪今天他总是神不守舍的偷笑,当下问道:“我们怎么下山?明天下午是邓夫子的课,我可不想刷一个月的茅房。”
“这倒是个问题。”公子翌道,“这个问题交给你处理了。”
花无多干脆说道:“我不去。”
公子翌道:“明天下午我一定要下山。”言下之意,你不去也得去。
花无多却不以为意道:“如果你敢私自下山,我就向季夫子揭发你,让你下不了山。”
黑夜中传来闷哼声,片刻之后:
“10两!”
“不去。”
“20两。”
“不去!”
“50两!”
“不去!”花无多第一次很有骨气的没有在金钱面前动摇。
公子翌气息一滞,似乎没料到花无多这次竟然这么能坚持,叹息一声,道:“唉,那就算了。”
良久……
黑暗中传来花无多的声音:“至少80两!”原来是嫌钱太少了。
公子翌闻言立刻兴奋起来,激动的道:“好!就80两。你打算怎么办?”
花无多听他这么干脆的答应,立刻有些后悔了,早知道要一百两了。她沉默了一会儿,方道:“还没想好。”
公子翌一听泄了气,半响方道:“算了,我花些银子雇个人帮你扫茅房吧。”
啊呀,对呀,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第二天一大早,季夫子派人把她叫了去,花无多心下惴惴,不知道自己又犯了什么错。不料,季夫子把她叫去,竟然指责她昨天偷了懒,茅房没有打扫干净!为此又训斥了她半个时辰。
花无多大感委屈,一边听训,一边想着昨晚在茅房内惊天动地的公子争,暗道:肯定是他干的好事!
下午邓夫子讲解诗经,公子翌和花无多早早的就到了课堂,拿着书装模作样的看着。邓夫子一向去得很早,见他二人来得更早不禁目光赞许的多看了二人几眼,他二人俱摆出十分谦虚好学的样子,邓夫子暗暗点头。
邓夫子有个习惯,每次上课时一定要沏壶好茶摆在一旁,授课时随时会喝上一两口。沏茶是很讲究的,文班当中茶沏最好的便是公子争,所以邓夫子的茶一向由他来沏。
今天公子争与往常一样,先到了学堂内,沏好了茶放在邓夫子触手可及的地方,邓夫子闻茶香肆意,拿起来便浅尝了一口。
花无多与公子翌偷偷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一会儿,其他学子们陆陆续续的赶了来,上课的钟声刚响起,就见邓夫子面色苍白,手捂着肚子道:“你们先自行看书,老夫去去就来。”
学生们一见夫子的模样,心下会意夫子定是内急,自不敢多言,按夫子吩咐读起书来。
邓夫子匆忙离去。
众人读了会儿书,邓夫子方才赶回,可学子们刚看到夫子的身影,就见夫子又面部表情痛苦的捂住肚子往回跑去,这时,有人笑了起来,说夫子不知道吃了什么好东西,这么折磨人,众人闻言俱笑。
这一来一往,邓夫子竟然一口气跑了五六趟茅房,待邓夫子第六次从茅房赶回来时,到了学堂门口已经是手扶着门框拖着进来的了,险些跌倒在不高的门槛处,看来像是快虚脱了,邓夫子脸色苍白额头冒汗,手指颤抖着指着公子争咬牙切齿的道:“你留下来,今日老夫身体不适,其他人先下课。”
只听学堂内一声“哄”,众学子们立刻兴奋得作鸟兽散。
唯有花无多和公子翌不像其他学子那般急切,二人慢慢的收拾着书本,一副极为依依不舍的样子最后离开了学堂,临走前看见邓夫子揪住不知所措的公子争的衣领毫无力气的呵斥道:“你在我的茶里下了什么!”
门外公子琪目光流转,看着刚从学堂里面出来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