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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脂对西门双儿有信心。或者说,她对自己的眼光有信心。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项贺楼又去宫里当了值,舍脂去厨房偷吃了一点九叶正在做的点心后就去陪欧阳卯浇了一会儿花,最后准备回房看看百里伶舟帮她收集的书卷。
“……姐夫。”
舍昕?舍脂望了一眼,就见舍昕和百里伶舟正站在花园的一角。舍脂隐在一旁,静静听着。
、什么为什么
“呵……姐夫?我终究只能叫你姐夫。”
“如果二小姐没有其他的事,伶舟先行告退。”
“二小姐?若非在外人面前,你连声‘昕儿妹妹’都不曾唤过,我……我早该知道……”
“……你值得更好的男子,伶舟不过是——”
“够了!你自贬只会让我更可悲!我不懂,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只要她一出现,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我爱了你八年,努力地做好一切,成为一个配得上你的女子,可你始终拒我于千里之外,我不在乎,因为我认为你百里伶舟有资格对全天下的女子不屑一顾,可她一出现——你就说要守护她!你看她的眼神让我都无法骗自己你的誓言只是因为夫妻之名!”舍昕的声音因激动而格外尖锐,不远处的几个下人闻声不明就里地朝这边跑来。
舍脂冷冷地使了一个眼色,下人们连忙垂首倒退离去。
满脸不甘的舍昕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周遭的境况,仍是盯着百里伶舟俊逸雅丽的面容质问。
“告诉我!我究竟是哪里不如她!她哪点比我好!”
“……你真的想知道?”
舍昕一愣,她没想到百里伶舟真的会回答。
“二小姐,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告诉你,我爱上了紫陌公主,你心情如何?”
舍昕眨眨眼,“我……”紫陌,如果是紫陌,那……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那便注定什么也得不到。”
“你、你什么意思!”
“伶舟言尽于此,告退。”
舍脂翻了个白眼,她发现百里伶舟和项贺楼的一个共同点——对女子缺乏必要的耐性。不对,据说百里伶舟在外很是八面玲珑,不应该是这番态度。他——有意避嫌?
舍脂笑笑,朝一旁走去,疑怒交加的舍昕却在这时发现了她。
“站住!你!你居然偷听!你无耻!”
舍脂掏掏耳朵,回身有些嫌弃地看着小脸涨红的舍昕。“如果你能骂出三句不重样的话,我就帮你解释他那句话的意思。”
“你——”舍昕结舌。
舍脂摇摇头,只觉她的这个妹妹真是无趣到极点。
舍昕呆呆地望着舍脂走远,向后踉跄了两步跌坐在廊边。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她究竟想要什么?
她什么都没有了!她能够要什么?
娘亲、朋友、舍家、百里伶舟……爹爹!
为什么!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她!
为什么姐姐一出生就能受尽疼爱,她却只能在角落偷偷羡慕?为什么明明她才是娘的亲生女儿,娘却要把家业给别人?为什么紫陌和她多年好友,一夕之间却变换了性情?为什么舍家的宗老们口口声声说支持她,到头来只会在姐姐身后唯唯诺诺?为什么百里伶舟八年来对她的情意视而不见却在数月内对姐姐倾心相随?为什么——为什么就连爹爹!她最后也是最坚固的依凭也生生在她面前倒塌!
为什么姐姐要夺走她的一切!为什么!如果老天从一开始就注定要把一切都给姐姐,那她为什么还要存在!她……她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为了证明老天爷的偏爱吗?
如果……如果她不存在了,会有人在乎吗?
缠绕在心底近月的悲伤、绝望彻底笼罩了尚未成熟的花蕾。
“唔呜……”咬住嘴唇依旧止不住委屈的悲泣,浑身僵硬地轻颤,消失的念头第一次在舍昕的脑海中浮现。
泪眼朦胧中,一双洁白秀丽的锦靴赫然出现在舍昕视线之中,她慢慢抬起头。
舍脂递过一方丝帕,见舍昕满脸泪痕呆滞地看着她,她便手一扬,将丝帕仍在了舍昕发上。
“难看死了。”
闻言,舍昕吭哧了两声,双肩一颤一颤,竟放声嚎啕大哭起来。
舍脂嘴角有些尴尬地抖了抖。
“喂!别哭了!你再哭我走了。”
舍昕继续。
舍脂转身。
舍昕伸手抓住舍脂的裙摆,继续哭,似乎要将所有的不甘心酸一口气全部哭完。
舍脂扯了两下没扯动,便挨着舍昕坐了下来。
发泄地大哭过后,舍昕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抓下头上的丝帕拭干眼泪,还报复似地掩在鼻前擤了一把,甩在旁边舍脂身上。
舍脂看了看身上的丝帕,斜睨妹妹。
舍昕有些心虚地也瞅向丝帕,就见丝帕已经黏在了姐姐的衣裙上……小心地挪挪屁股,准备开溜。
“你要去哪?”
“我、我没有……”
“弄干净!”
等舍昕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蹲在舍脂身前帮她处理裙上的秽渍!
她知道……她哪里不如姐姐了……
她从来就不是姐姐的对手,不,应该说,她连比的资格都没有。
小时候是,现在亦如是。
姐姐是——天生的王者。
自嘲地一笑,其实自己早就知道了不是吗?只是……不愿意不甘心承认这显而易见的现实罢了。
“我不会再纠缠姐夫了。”舍昕站起身。
“嗯?哦!我不介意啊,你自己不怕受伤就行。”
“你——”她对姐姐而言就一点威胁也没有吗?苦笑。是的,一点也没有。“我真的很恨你!”
“欢迎。不过,善意的忠告:恨,是世间最没有价值的东西。”
“那什么才是有价值的?你想要什么都能够轻而易举的得到,你当然不会恨!可我呢?我什么都没有!就连爹爹——”一想到爹爹,舍昕似乎又忍不住要泪奔。
“……你跟我来。”
舍脂带着舍昕回到主宅内室,待浴池中注满热水后,舍脂大方地宽衣解带,慢慢步入池中。
面对舍脂一身斑驳的伤疤,舍昕目瞪口呆。
“我不喜欢你,但也不讨厌。你终究是我妹妹,所以有些事情我会教你。第一课,我已经教过了。”
“第一课?”灵光乍现,舍昕突然想起上次,就在她自信地叫嚣舍脂永远也改变不了血缘,得不到爹爹的爱时,舍脂曾说过要给她“上一课”!她上的课是?
“天下间做不到的事情有很多,但绝对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多,不要轻易说‘不可能’三个字。”
“……此外,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要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是吗?姐姐。”
“聪明。”舍脂赞许道。
舍昕静静望着池水中淡淡笑着的舍脂。她——平衡了。
“姐姐——”
“嗯?”
“教我,教我如何去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好。”
“……你不怕我学会了夺走你的一切吗?”虽然是她要求的,但是看到舍脂答应地那么爽快,她还是有些不甘心。
“那又如何?我可不希望我舍脂的妹妹永远是个失败者。”
真正的强者不会畏惧挑战,当强者开始畏惧的时候,他就已经输了。
皇都·三音阁
三音阁作为皇都十大消遣胜地之一,今日一如往常的热闹,台上的小凤泉优美多姿,歌声迤逦,余音绕梁听得众宾客如痴如醉。
舍脂本来是很低调地独自坐在角落听曲,但是大方的打赏被堂倌们高声一道,众人的目光便汇集而来。
窥视的目光,窃窃的私语,这些舍脂已经习惯了,依旧喝着暖茶,等着听上次没听到的“留仙指”。
留仙指只会在每月初一、初十、二十登台表演,所以想听到多半得提前订位。
连听惯了仙音天籁的神仙也为他的琴技流连人间,此等名号没被十二花坊和风月楼的那帮妙人儿踢馆,可见这“留仙指”必有惊人之处。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修长,身着珍珠色素衣,面容柔和,眼睛却被一条白色丝带覆系住的年轻男子被小凤泉牵着走上了台。
台下宾客皆默息等待,无人喧哗,此时——
“你快点,马上就要开始了!”
“知道了,知道了,不会耽误你偷师的!”
在众宾客的怒视中,楼梯处行上两个衣着鲜丽的弱冠少年,一个眉清目秀文质彬彬,一个面如冠玉神采飞扬。
两人一上楼,立刻被堂倌引到了定好的位置。
“杀破狼之破军。”台上的留仙指轻声说出曲名,嗓音暗哑,像是受过伤一般。
眉目清秀的少年一听是此曲,微微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很认真地摆好纸墨,盯着留仙指的手。
感情果然是来偷师的。
舍脂笑笑,望向台上。
杀破狼,七杀、破军、贪狼。听曲名便知这绝非是一婉转情曲。
果然,几个寂寥的颤音之后,属于沙场的清冷、肃杀、血腥、澎湃开始由台上蔓延开来,让听众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