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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说的对,自醉甚好。”
底下的妃嫔,不知白了乌雅氏多少眼,眼睁睁的着她博得了新年的第一份恩宠,怎么能不气恼。
可是又能怎样呢?
芩儿默默无声的立在如玥身后,揣测自家小主多少有让宠的成分。虽不知小主与这个恩贵人又怎样的关联,却也能体会她心里的苦。
有谁愿意着自己的夫君与旁人亲近?何况在如玥心里,皇上是那么重要。
好容易挨到宴毕,皇上携了恩贵人的手摆驾回宫。
众人这才不情愿的离去。
被送回永寿宫的时候,如玥已经只觉得身子轻飘飘的。廊上挂着的大红灯笼一串两串,数不清有多少个。像足了京城大街上小贩子兜售的冰糖葫芦。
芩儿与沛双好似走不稳雪道一般,拉扯着她摇摇晃晃,甚至连发髻都歪倒了,头上的金钿子、珠花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掉在雪地上却又好似不见了一样。
“别拣了,都别拣了。没有了,哪里还会有?”如玥放肆的笑着,说不出为什么可以这样肆无忌惮。众人都沉醉在新年伊始的欢快,为什么好像就只有她不清眼下的路呢?
“小姐呀,您当心着点。您这是怎么了?”沛双用尽浑身的力气,好不容易才将行为反常的如玥送回厢房。“在主事府的时候,您的酒量甚好,怎么这进了宫反而不济了。”
“胡说,我根本没醉。”如玥好不容易躺下,却又因沛双的这句话猛然起身:“谁说我酒量不济,我心里清醒的很。皇上今晚,必然是宿在了恩贵人那里。沅琦,沅琦妹妹必然很欢喜。你说是不是?”
“旁人欢喜不欢喜,奴婢怎能知晓。可小姐,你自己心里呢?”沛双愤愤不已:“既然不愿意让皇上去旁人那里,又为何要将自己灌醉。倘若你争取,皇上未必就不会来咱们这里。”
如玥止住了笑意,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平静了水亮的眸子与沛双对视:“能争取这一次,下一次呢?下一次争取不到怎么办?后宫妃嫔这样多,每三年就有一次选秀,谁能保证每一次都能争到恩宠?”
“小姐……”沛双唔哝着,不知该谁什么才好。
“既然是皇上自己的心意,我何不成全了他们呢?”如玥垂下头的是一瞬间,泪水便掉在了锦被面儿上,顺着丝滑的锦缎,滚落掉在地上。
如玥的心,正如同那一颗热泪,由热到冷直至碎裂的不成样子。
第七十三章:受惊
“才进了二月,这天儿就一天比一天热起来了。”如玥倚在小榻几边一针一线的绣着锦囊。“手像是吃不住针了,总是有湿滑之感。想来是烤着火,手心都出汗了。”
芩儿了天色,正好劝道:“小主绣了好一会儿了,正好洗洗手也松乏松乏双眼。”如玥轻柔一笑:“也好。怎么不见沛双那丫头?”
“是呢,这一早上的,好似都没见着人。”芩儿也觉着有些奇怪。
如玥记得今儿好像没吩咐沛双外出,这几日太阳大些阳光充沛,雪化路滑不好走。加上外面还不时的刮风,反而还是待在宫里舒坦。“罢了,前些日子下雪,各宫都困在自己个儿宫里。可能憋坏了她吧,出去走走也好。”
沛双属于那种捺不住寂寞的性子,这一点连芩儿也一早出来了。“沛双姑娘到底年轻,要她日日困着,是难免乏味。”如玥笑着颔首,芩儿追问了一句:“小主您呢,可觉着后宫的日子枯燥难挨?”
停下了手的活儿,如玥当真是给沛双问住了。“没入宫之前,觉得宫里的日子无非与闺阁生活无异。闲来书,绣绣花,一日也就过去了。只是到底也没想过,一入宫门这日子愈发难过起来了。”
芩儿无声叹息,扶着如玥起身去洗手:“这才刚刚开始呢,小主总会慢慢适应的。”“是呀,你说的对,这一切不过才刚刚开始。别的倒也罢了,只是有许久没有策马奔驰于丛林山野间,那是何等的纵情肆意……”如玥忆起往昔,总贪恋的也正是这一抹不复存在的舒心自在。
“那又有何难?待春日来了,朕陪你去骑马就是。”皇帝的声音欢喜而充满怜爱。“皇上万福。”如玥正立着,见皇上推门而入,顺势请安。“外头路滑,皇上怎么这会儿来了。”
“冬日里,不是下雪就是化雪,路岂有不滑的时候。难道因此朕便不来你了么?”皇帝亲昵的笑着,一身如常的衣裳,倒没有半点天子的威严气。
“皇上,您明知道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如玥嘟起嘴,故作娇嗔。在皇帝的眼,竟是这样的娇憨可爱。“也唯有你,敢这样肆意的与朕说话,才显得果真有几分夫妻间甜腻的样子。”皇帝拉过如玥的手,语声绵软。
芩儿着心里欢喜,低着头就要告退。如玥见了忙吩咐:“去给皇上上一盏核桃露来,用**熬煮过的那些。”
“你这里的吃食倒是不同了,核桃露朕喝的多了,却从未听过**熬煮过的。”皇帝用双手捧起如玥的脸庞,只觉得心里暖暖的。“着你,朕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如玥甜美一笑:“若非臣妾这里总有些皇上一想不到的小花样,您哪里还肯常常来呢!”“小家子气!”皇帝揪了揪如玥小巧玲珑的鼻尖:“朕竟不知道,你也这般爱拈酸吃醋。”’
“皇上现在才知晓。”如玥背过身去,佯装做生气:“那也不晚啊。自去别的姐妹那里不就好了,就让如玥一个人闷在宫里吃干醋才好呢!”
皇帝从后面揽了美人入怀,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如玥耳垂边:“朕哪里舍得。”
“小姐,不好了……”沛双没头没脑的闯了进来,张嘴就是惊慌失措的叫嚷:“不好了,储秀宫出事儿了。”
如玥一惊,皇帝也忙松开了手。
沛双尴尬不已,连忙跪倒在地:“皇上恕罪,奴婢不知您在这里。惊扰了圣驾是奴婢的罪过,还请皇上恕罪。奴婢也是一时情急,不是存心失了分寸的……”
“你这颠三倒四的说些什么呢?”如玥定了定神,才追问道:“你方才说储秀宫怎么了?”皇帝也心急,问道:“先起来说话,储秀宫发生了何事?”
沛双紧着起身,抹去额上豆大的汗水:“说是皇后娘娘受了惊,吐血晕厥了。听储秀宫服侍的宫婢说,娘娘情况很不好呢,奴婢听了这么一耳朵,赶紧着回来禀告。”
皇帝龙颜失色,忙唤了常永贵一声:“快备车辇,摆驾储秀宫。”
如玥道:“皇上,臣妾也放不下心,能否随皇上一起去。”皇帝见她满目惶恐,方才还粉嫩的脸色这会子苍白的唬人,也怜惜的颔首:“也好,你惯来在皇后身边伺候,一准儿能帮衬上忙。”
芩儿端着核桃露才走上来,就见如玥随着皇上一并摆驾往储秀宫去了。连忙将手上的东西递给身后的紫萄:“你先拿下去,我也过去瞧瞧出了何事儿。”
沛双跟在车辇后,远远着芩儿追了上来,停下等她。
“这是出了什么事儿?”芩儿一阵小跑,上气不接下气的问。
“皇后娘娘出事了,听说情况很不好。”沛双连忙扶了芩儿一并往前走。“我着今儿天气好,就想着出宫为小姐收集些梅树枝上融化的雪水,谁知道听了这个信儿……”
“先别说了,去储秀宫动静再说不迟。”芩儿心里也是犯着嘀咕,眼见着皇后娘娘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好了,挨过这个冬天也就没事了,谁知道现在又会出这样的岔子。
“嗯!”沛双咬住下唇,重重颔首。
袭儿见皇上与如玥一并到了储秀宫,憋了好一会儿的眼泪忽然就绝了堤。“皇上,如贵人,娘娘她……娘娘她……”
皇上见袭儿哭成这个样子,想来是说不明白了,遂道:“朕亲自去瞧瞧。”言罢径自走进了皇后的内寝。
如玥知道皇上的心乱了,关乎自己结发的妻子,他的心怎么会不乱呢!可眼下,皇上的心乱了,自己的心却不能再乱了。如玥敛住所有的心慌,一口气沉积在丹田之上,镇定问道:“袭儿,你先别顾着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皇后娘娘怎么会好端端的受惊?你快说清楚。”
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袭儿道:“皇后娘娘昨晚睡得不好,今儿一早着就没大有精神。天儿好,就让奴婢陪着她往御花园走走。谁料半路竟遇上个寻死的疯婆子,硬是当着皇后娘娘的面,碰死在了假山一角天灵都撞碎了……”
“疯婆子?”如玥惊的合不拢嘴:“后宫之,哪里来的什么疯婆子?”
袭儿呜咽不止:“就是昔日的简嫔,冷宫里的那位关佳氏。”
“关佳氏?”如玥的心猛然一抽:“关佳氏不满皇后娘娘将她打入冷宫,还抹去了她这些年与皇上的种种情分,她才会这样决绝当着皇后娘娘的面碰死在假山上。”
这样说的确是没有什么不妥,可身在冷宫的人,怎么会好端端的逃出来。
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