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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受冤。此事若不明查,即便是闹到皇上的养心殿去,如玥也不会善罢甘休。”
沅琦的脸色不大好,喏喏道:“皇贵妃娘娘,沅琦也不能凭白受冤啊,就请娘娘定夺。”
睿澄心里一震,刚吃了如玥的亏,险些惹恼了皇上,这一会儿,是怎么也不敢再惊动皇上了。但恩贵人怎么也不会凭白冒险吧,既然用了这样的苦肉计,必然是下了重手,掂量再三,睿澄道:“也罢,本宫出事一向公证,既然如贵人要个明白。小旦子,你去将御药房的档册拿来,再把配置药膏的御医一并带来。就在这钟萃宫之内,本宫就把事情本来的明白,翻出来给大家瞧了。”
沛双仔仔细细的回想了当日拿取悦药膏前前后后的情形。当真是除了她,再无旁人经手过。
倘若不是御医做的手脚,别人就再不可能。除非是眼前这个恩贵人的苦肉计。可是果真如此,皇上会信任这个凄楚可怜的恩贵人,这样自毁容颜来陷害小姐么?
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沛双暗自发愿,一定要为小姐承担这罪责!
如玥并不知道沅琦会有此一招,所幸才出了一挡子事儿,皇贵妃必然不愿意惊动皇上。眼下,也唯有见着拆招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一波再起(三)
待小旦子领上人来,沅琦只昵了一眼便惊叫了起来:“石御医,怎么会是石御医,他可是如贵人的亲信啊!皇贵妃娘娘,您可千万不能信他的话!”
如玥也是惊奇的不行,石御医这般快就赶了回来?难道其出了什么变数?
忽然心底就腾起一股失望,将自己一心期盼的最后希望吞噬。无论是出了什么变数,只怕这会儿证据也都被销毁没了。如玥蹙了眉,懊恼不已。
纵然是那一盘输了,眼下这一局却是非赢不可了。如玥冷笑一声,默然道:“妹妹真是糊涂了,石御医一直负责照顾我的身子,若是取药,自然也是从他那儿取。难不成要找负责给皇贵妃娘娘请脉的康御医么,只怕这也不合规矩!”
石御医一拱手道:“回皇贵妃娘娘的话,日前臣的确有亲自配过去疤痕的药,交给永寿宫的沛双姑娘。却并不知这药是敬献钟萃宫恩贵人的。还当是沛双姑娘弄上了手,需要去伤痕!”
“恩贵人,您可听清了,奴婢根本从未说过这药是献给你的。因此御医处自然不会有人动手脚。”沛双愤愤不已。
“正因为御医处不会动手脚,才更显得你可疑。”沅琦抹去泪水,愤然道:“我与你无冤无仇,若你要害我,必然是受了旁人的唆使。唯一能令你甘愿服从的,必然只有你家小主,我说的可有错!”
“胡说,我家小姐根本不屑于此。”沛双憋了半句话未曾说明,那便是:反正你的脸也伤了,又何须再多此一举。
如玥清了清嗓子,只觉得今天的话说得太多了些,口干舌燥:“皇贵妃娘娘,您也听见了,药膏经由石御医调制、沛双的手便送来了恩贵人这里。恩贵人一口咬定是我们做了手脚,但并没有证据。反过来说,也未必就不是恩贵人做的手脚,也只是苦于我们同样没有证据罢了。”
顿了顿,如玥又道:“苦肉计往往最值得让人同情,可未必最能诋毁人。待查证御药房取药的记录,再争辩不迟。”
之所以会顿上一顿,是因为石御医的目光。如玥分明见了宽慰与温暖,并不是一味的仓惶与焦虑。于是,猜想石御医是有备而来,而其究竟只怕是一早已经被他摸清了吧!
石御医身后的小太监听了话,垂首躬身托着一本蓝色纸皮的册子呈上来。唯喏道:“请皇贵妃娘娘过目。”
小旦子接过,转呈于皇贵妃。“主子,您瞧瞧。”
睿澄嗤鼻,虚眼翻了几页,赫然瞧见册子上满满是钟萃宫的用药记载。“安神药,清心药,这些都是什么?”
沅琦仰起头,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这……怎么会,这……”
“皇贵妃娘娘有所不知,安神药用于心神不宁,心悸,失眠。有此症状必是心火亢盛,致使心神不宁。以质重性寒的朱砂,与黄连、莲子心等药物合用,最能安神。若心血虚,也可与当归、生地等药材同用。若要清心,则可用牛黄、麝香配伍。总归恩贵人所需的药方,必少不了一味朱砂。”石御医声调平稳,极富磁性,所说也尽是册上所书,到底也压住了气场。
“皇贵妃可听清了吧?这一味一味的药里,可都有好些朱砂。”如玥溜缝儿似的补充了这么一句,不轻不重的话,缺如一块巨石压在沅琦心头。
“娘娘,明鉴啊,臣妾自容貌有损以来心急如焚,上火、焦虑,夜不能寐不过是担忧的所致。既然有这样的症状,御医对症下药也实在没有什么不妥。那些药,臣妾可都是服用了的,即便是里面有朱砂又能如何?
更何况,更何况臣妾这般珍视自己的容颜,更加不会再以自己的脸来冒险了。容颜有损,岂能留在皇宫里服侍皇上,臣妾就算再蠢笨,也不会拿自己的前程来赌啊。何况如贵人与臣妾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臣妾何必将性命压在此处,凭白冤枉了她啊!”
“恩贵人冒失了。”皇贵妃又翻了几页记录,声音显然不悦:“想必除了恩贵人你,各宫各院妃嫔所用的药物之,再无一味朱砂。更无哪一宫,领取朱砂的记录。出了皇上养心殿里的朱砂墨,恐怕再无人会轻易接触了这一味药去。
也就是说,如贵人的嫌疑不大,沅琦你自己的嫌疑却也不小。这种模棱两可的事儿,本宫当真是无法去办了。与其给皇上添堵,倒不如大家各退一步,相安无事为好。也省的皇上心烦意乱,更少来咱们后宫走动了。你们说呢!”
“娘娘……”当沅琦见来人是石御医时,便已经分明此一招落败。索性皇贵妃的话,并没有半点责备她的意思。沅琦忍住泪水,咽下满腹的不甘与苦涩,诚然道:“若此,当真是臣妾冒失了。以为药是如贵人送来的,有错便是永寿宫落了手脚。臣妾当真是愚笨,险些了旁人的算计。”
言罢,沅琦转向如玥,重重鞠躬施礼:“沅琦莽撞了,一心悬在自己的容颜上。竟然错信旁人的陷害,险些冤枉了姐姐。好在御医处的记录上一丝不错,分明清楚,否则姐姐受了牵连,他日真相水落石出,沅琦岂不是要懊悔死么!
姐姐千万不要怪我才好哇!”沅琦说着就拜了下去,如玥少不得虚扶了一把:“我一早便说了,妹妹是身在庐山,所以才会不清晰罢了。如今妹妹肯信我就好。”
“沅琦愚钝,可也是深受其害。还请姐姐相信,沅琦当真不是自残来陷害姐姐。”说着话,沅琦的泪水便在眼眶转了几转,终于疲倦的夺出了眼眶。
睿澄愤恨不已,今日究竟是什么煞气的日子,竟然三番两次的让如玥这般走运。目光划过石御医面颊的时候,皇贵妃冷淡道:“还是石御医最有头脑,连出宫去寻药方子,也不忘记挂照拂小主的安慰。”
石黔默故作不觉话含义,端正眉目,一本正经道:“多谢皇贵妃娘娘赞誉,微臣不敢邀功。侍奉小主是臣下的本分。”
“好么!”皇贵妃再不愿留在钟粹宫怄气,愤然喝道:“小旦子,回宫!”
如玥紧随其后,只叮嘱沅琦一句:“妹妹好生歇着,相信皇贵妃娘娘一定会请医术超群的御医替妹妹诊治。我就不耽搁妹妹休息了。”
沅琦又是谢过,目送着皇贵妃与如玥一行人匆匆而去。
常柔见她哭的可怜,忙递上了丝绢:“小姐,您这又是何苦呢?”沅琦冷然敛住泪水,神情凝滞,好半晌才开口:“何苦,正是因为太苦了,我才不得不如此。”
“可是小姐,如贵人从来都是帮衬着咱们的啊。您明知她是皇上的心尖儿人,何必要这样陷害于她。本就是斗不过的,又何必自取没趣。”常柔知晓自己的话有些失了分寸,便噤声不语,只将头埋在胸口很低的位置。
沅琦默默握住常柔的手,哀叹道:“从来都是你与我一路,如贵人哪里顾得上我们?若不是因为她,我岂会这样就失了容貌。你想想,当日城门楼上,她为何没有上去。难道是她不急着见皇上么?分明就是她知晓会有何事发生,说不定我的脸就是她存心毁了的……”
常柔还想说一句,可沅琦拦了她兀自开口:“斗不过也要斗,破罐子破摔也罢,以卵击石也罢。我终归咽不下这口窝囊气啊。于她来说,容貌、家世、身份都是无可挑剔的,可于我来说,不过是皇上分了薄薄的一层爱怜给我,她就那么耐不住性子了。”
沅琦说到这里,已经哽咽不止,泪珠子麻木的从眼滑落,一串又一串,不知道是为自己可悲而泣,还是怨怼命运的不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