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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级-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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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中的作用,在民主建设中越来越突出的地位,这位作风严谨的领导激动了,后来他语重心长地跟黎江北说:“不能只做一个学术上的尖子,还要在政治生活中发挥作用。优秀的知识分子应该是既能在书房做学问,更能在社会这个大课堂里做学问。教育要振兴,民族要强盛,知识分子责无旁贷。”

不久之后,黎江北当选省政协委员,跟盛安仍接触的机会慢慢多起来,有次政协会议上,盛安仍点名让他发言,话题就是江北高教现状。那时扩招刚刚开始,一向禁闭的高校大门似乎一夜间敞开,到处是办学的声音,到处是招生的声音,黎江北觉得不正常,在会上大胆发出了自己的疑问。他提出了三个问题,第一,扩招会不会打乱高校正常发展的步子?第二,中国的教育资源特别是高教资源到底是稀缺还是剩余?第三,盲目扩招会不会引发更深层次的社会问题?这三个问题,后来成为江北省政协重点研究解决的问题。可惜,扩招还是在中国大地上热了起来。

黎江北心情沉重,面对盛安仍,突然不知该不该把这些问题全反映出来。

盛安仍为他捧上一杯茶:“听说你前段时间去了基层,又有什么新发现?”

黎江北接过茶,跟盛安仍说了声谢,礼貌地回答道:“还是老问题,扩招。”

盛安仍怀疑地看着他:“不会吧,你黎委员会为一个老问题三番五次下基层?”

黎江北暗自一惊,盛安仍到底想说什么?他局促地动了动身子,捧起茶杯,想借以掩饰自己的慌乱,不料双手不争气,差点将杯子掉下来。盛安仍见状,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岔开话题道:“江北啊,今天特意将你留下,没别的事,一来想跟你叙叙旧,二来呢,也想听听你的工作。据他们反映,这一年多,你可没闲着。”

黎江北越发不安,盛安仍叙旧是假,想跟他套实话是真。如果盛安仍再次追问,该怎么办?

“如果你不方便说,我也就不问了。”盛安仍客气地笑了笑,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样东西。黎江北一看,竟是一件小陶器!

他的脸猛地红了,结巴道:“这陶器……”

“这东西是有人送给我的,想请你看看,到底是不是在江北出土的?”

“这……”黎江北起身,尽管他对陶器懂得很少,但这件陶器,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数年前,春江一带曾出土过这种陶器,因为年代久远,加之做工特别,在内地考古界引起一场旋风。后来经专家考证,这种陶器只有江北春江市有,距今大约有上千年历史,不仅是时间较早,关键是这种陶器的工艺十分考究,比仰韶文化时期的彩陶还要精细,这些陶器有的带着性崇拜,有的带着动物崇拜,对中国彩陶文化的研究,有着十分重要的价值。只是这批彩陶数量极少,影响了考古学家对江北彩陶文化的进一步考证。

盛安仍手里怎么会有陶器呢,难道真是别人送的?黎江北很快否定了这一想法,看来盛安仍今天留他,目的就在陶器上。

“是不是觉得眼熟?”盛安仍小心翼翼将陶器放回去,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是有点眼熟。”黎江北机械地答了一声,脑子里闪出一幕。那是在上次去春江市找张兴旺的途中,外号“万事通”的春江中医黄南起找到他,神神秘秘跟他说了一件事。黄南起声称,他知道那批彩陶的下落,还知道春江彩陶事件的幕后主使。黎江北觉得这事跟他太遥远,他一个教书的,管不了那么多,再说道听途说的事,还是少听为妙。谁知黄南起随后说出的一件事,就让他目瞪口呆了!

“他儿子在香港,专门捣腾文物,万氏兄妹就是靠着文物跟他搭上关系的。这些年,他们从春江捣腾出去的文物,数目骇人啊。”

“你这是瞎说吧,有这种事?”黎江北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上,这个消息,可不是一般的马路消息啊。

“我瞎说?我黄南起这辈子,还没瞎说过一句话。黎委员,你不是不信,你是不敢信。”黄南起这个一辈子都在寻求真相的男人,对错综迷离的世事,似乎永远睁着一双清醒的眼睛。

“我是不敢信,这太可怕了。”黎江北惊魂未定地说,黄南起这番话,简直就是一个重磅炸弹,他感觉半天喘不过气来。

“还有比这更可怕的。”黄南起习惯性地点上他的大烟嘴,抽了一口道。

“还有?”黎江北的头发根都竖了起来。

“最初挖到彩陶的两名民工,不见了。”

“什么!”

“黎委员,这事……这事……唉,这么说吧,我黄南起这辈子,什么事都听过,什么事也见过,原以为早就见惯不惊了。这回,也轮到我天天睡不着觉了。”

黎江北从黄南起脸上,真的看到一层骇然,一层深掩着的恐惧。怪不得老头子非要见他,怪不得老头子一进门就神神秘秘。看来,这事并不是捕风捉影。

“依你的估计?”黎江北试探性地问,他不敢把事情往太坏处想,更不敢把事情往好处想。

“让他们灭了口。”黄南起重重磕了下大烟嘴,十分肯定地说。

黎江北的脸,刷就没了血色,脸上渗出一团一团的白,白,惨白,最后,白得没了一点血色。

从春江回来,这件事一直压在他心底,好几次,他都险些站出来,去找公安局,转念一想,这事怎么找?半个月前,正好有两名研究生去甘肃,他们选择的论文是甘肃会宁高考状元县基础教育模式研究。正好那两名失踪的民工也是甘肃的,在礼县,这点黄南起已经打听清楚。黎江北想来想去,还是将此事托付给两位研究生,要他们暗中打听一下,到底有没有这回事。谁知两位研究生还没回来,盛安仍竟拿出了这件彩陶。

“首长,我对彩陶一窍不通,让您见笑了。”黎江北稳住神,想借机把话题引开。

盛安仍看出了他的心思,朗声一笑道:“我也是外行,好了,不说这个,说说调研的事。”

黎江北感激地看了盛安仍一眼,尽管他知道,盛安仍一定是听说了什么,想从他嘴里知道更多更详细的内容。但有些话,他真是不敢乱讲,这事非同小可啊。比起孔庆云的事,还要大,大得多。他暗暗吸了一口冷气,期待着盛安仍能尽快结束这场谈话。

盛安仍像是故意刁难他,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拉开长谈的架势,话题一转问道:“听说你对吴潇潇女士有看法?”

“我对她有看法,这怎么可能?”黎江北的情绪刚刚镇定一点,让盛安仍这么一问,又乱了。

“那就是她对你有看法。”盛安仍绕了一个弯,算是把话题引到了长江大学上面。

“不大可能吧,我跟她接触很少。”

“我说嘛,她怎么会对你有看法,现在我明白了,是你有偏见。”

“偏见?”

“不是偏见是什么,同样是高校,你怎么偏偏对长江大学不闻不问?是不是因为它是民办,吸引不了你黎大委员的目光?”

黎江北赶忙起身,非常诚恳地说:“老领导,绝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是你忙,顾不上,还是另有原因?”

“这……”黎江北让盛安仍问得张口结舌,细想起来,好像也没什么原因,但自己确实对长江大学关注较少。如果不是在码头上遇到那个叫陆玉的女孩子,如果不是自己要参与到调研组中来,怕是到现在,长江大学还进不了他关注的视野。

“没话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黎委员这些年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重点院校、示范院校上面,对民办高校这种新生力量,你有种本能的排斥。”

黎江北刚要辩解,盛安仍摆摆手,示意他别插话,容自己把话讲完。黎江北赶忙回到刚才正襟危坐的状态,洗耳恭听。

盛安仍接着说:“对民办高校有看法这是允许的,但不能有偏见,这次特意让你负责这一块儿,就是想给你一个重新认识的机会。江北啊,民办教育是我们教育事业的有生力量,是生力军,作为教育家,你思想上首先得有个转变。当然,目前民办教育良莠不齐,存在很多问题,这不正需要我们深入下去,帮他们想办法,出主意,解决他们的难题,尽快让他们步入轨道。我还是那个观点,作为政协委员,我们一定要坚持一个原则,那就是肝胆相照,同舟共济。”

黎江北郑重地点点头:“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今天这次谈话,不算批评,算交流。我知道你工作很辛苦,付出多,回报少,但谁让你是政协委员呢?”盛安仍说到这儿,再次笑了。这笑是由衷的,发自内心的,黎江北顿感一阵轻松。进门到现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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