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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体戒备!”
众人从安景被射的惊愣中回神,闻言便知有突发事故,忙抽刀警戒。
正值初冬,寒风凛冽枯叶纷纷,只闻林中传来无数西索之声,不出片刻,便见‘刷刷刷’无数寒刀出鞘之声顿响,无数黑衣蒙面人持刀飞至士兵包围圈后方,几招下来便死伤数十。
青岚只觉身周真气四溢气流流窜如刀,暗惊,好强的功力!
闻人烈细看一眼,眉间一冷,沉声下令:
“杀!”
这一场梦做的极为真实,梦中安景正站在国旗脚下,胸前戴着大红花,那是从军校毕业时的场景,学校的规定是由父母亲自上台为自己的儿女亲自带上学校颁发的代表优秀的大红花,安景一直觉得那花很俗气,但是她想过,如果是安雄为她戴的话,她会很乐意的。
可惜即便是梦里,她也未等到安雄出现,看着偌大的颁奖台,安景突然觉得很可笑,人生不会重新再来一次,安雄死了,她也死了,重生也不过是重新开始,但是如今她又死了一遍,做这个梦又有什么意义?难道还能让老娘再穿回去?!
不对!
鬼也能做梦?!
安景猛地睁眼,如眼即是一片细纹桃色锦缎。
转眼看去,便见一张四角镂雕黄梨木桌,透过大开的窗户正见外间大好的一片晴日景象。
就是窗外那颗人头磕碜了些……
几眼下来,安景便明白了,自己还活着。可是再往下思量可就有意思了,闻人烈那一箭正中胸口,若不是要置她于死地,便是故意而为之,故意给司马益一个错觉?但是直接杀了她岂不方便,为了保住一个罪臣的女儿,这样拐弯抹角的岂不费劲?
“给我滚进来!”
安景看着在窗口晃来晃去的人头烦躁道。
“老大,你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5 章
安景抖抖右手,果然好了,就是胸口处疼的她一阵抽搐,抬眼看着从门口处拐进来的薛工甫皱眉道:
“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安景双手撑床想要起来,双手却猛地无力,生生撞了回去,咕噜一声,喉咙里一阵血腥直溢,生教她给咽了回去。
眼前无数小鸟叽叽喳喳,安景郁卒,这颗遭罪的心呐……
“别……别给我装糊涂,那天南荒林,闻人烈肯定是想好了给我个教训,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算了,我就算是苏茜也不该受这种罪,苏丞相一人犯的罪,为何要牵连那么多无辜的性命。株连九族,呵呵,我看是斩草除根吧。”
“老大,你误会将军了……”
安景却是不听,心中憋着一口气,不吐不快。
“误会什么?你说我怎么误会了?当日就在这将军府,我亲眼看见他跟那个女人共修床底之好,办事还不喜欢拉个床帘儿,这不是故意膈应人么!”
“老……老大……”
“让我看见也就算了,还恼羞成怒的戳了我一刀子,幸好我福大命大啊,刚一醒过来,就又被戳了那么大一个窟窿,好不容易捡回条命又差点玩死,你说我容易么我,奸夫淫|妇还有理了是不是!”
说着说着就跑味儿了。安景顺嘴胡编乱造,就为图个痛快,实际上也是没法跟薛工甫解释她真实身份,这一套声泪俱下的感情戏完全是跟她那前世的老妈学的,确实挺解火……
“老……老大……”
薛工甫看不下去了,抽着嘴角拉扯安景的袖子。
“干甚!没见我正悲愤着呢吗!”
安景一个甩袖,抬头一个瞪眼飞过去,正巧不巧看见窗边那张冷峻如刀刻的脸,收脸如收刀,立马冷静的绽开笑容,露出标准的八颗大白牙眨眼道:
“嗨,帅哥。”
闻人烈抬眼淡淡睇了她一眼,抬脚几步跨进门。
安景心中本来心虚,见闻人烈这么一进门,心里更是打鼓似的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薛工甫见形势不妙,便要开口借故离开。
“我……”
“抱歉。”
“嗯?”
薛工甫和安景同时睁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瞪着闻人烈,冷凝如剑表情冷淡,这表情这口气怎么也不像是会道歉的人呐。
闻人烈转身独自坐在桌前,抬手轻敲桌面,安景发现他总是喜欢做这个动作,也不知有什么其他含义。
“司马益逃了,他曾和你父亲打过交道,那时我不知他是太苍人,但是玉名册和你父亲之死与他脱不开干系。”
“苏……额,我爹不是被你们午门斩首的吗?”
额……作为女儿这种平淡如常的口气是不是有点怪异?
“不,苏丞相在斩首前夜便被人刺死于牢中。我得到的消息中刺客与司马益有牵扯,司马益在你爹死后仍旧在暗中搜寻玉名册的下落,苏家被抄,幸存者只你一人。”
“你是说司马益会怀疑我身上有玉名册?”
安景作恍然大悟状,半晌抬头,见闻人烈暗沉如玉的眸子紧盯着自己,倏然眉梢一横,指着自己的鼻子道:
“你也认为在我身上?”
“我X,我从参军到现在九死一生多少回了,就算是真有这么个玩意儿,我也逃不过这么多双眼睛啊,司马益那个鳖孙儿他怀疑你也跟着怀疑算甚!”
闻人烈听着安景这通噼里啪啦的粗俗言语,拧了拧眉道:
“女子向来良淑为基,数月不见,你怎可这般失礼,这等粗俗之言岂是女儿家能说出口的?”
安景撇撇嘴,不置可否。
闻人烈看她一眼,目光一闪道:
“我射你那一箭,是为了给司马益制造一个假象,虽失血厉害,却未伤要害,不出几日,你便可以自由活动了。”
“我……那苏家……”
安景忐忑,不知道该如何问出关于她今后去留这个问题。
“你这一月以来两次立功,皇上已经免你死罪,但你爹实属罪有应得,死后皇上仍为他建了墓冢,算是对得起他为朝献力十余年。”
“那我还能留在军中吗?”
闻人烈冷眼一撇,沉声道:
“你女扮男装混入军营已是欺君罔上的死罪,如今对你已经是宽容有加,如何还能提出这种问题?!”
安景被这冷音惊的一抖,嘴里却还不怕死的嘀咕着:
“歧视女性……”
“你说什么?”
安景忙摇头道:
“没没,我是说……”支支吾吾,“那我跟您的婚约还奏效么?”
闻人烈眉头猛地一拧,手指弯了弯,看向一遍仰着头装傻充愣的薛工甫。
薛工甫顿时犹如醍醐灌顶,一拍脑门作恍悟状:
“哦,我想起来了,我还有几张人皮在太阳底下晒着呢,得赶紧去看看……看看……”说着一溜烟没了影子。
闻人烈起身,用手指拨了拨衣袖抽出一纸书信道:
“这上面是以你之名下的毁约书,你看看可有差错。”
安景看着递过来的东西愣了愣,道:
“写这个干什么?”
闻人烈闻言目光一闪,稍作奇怪道:
“你我当日订婚之日,是你自己提的要求,若是有朝一日我做了有悖婚约之事,便由你来亲自提笔解约。”
“啊……是!我是这么说来着。”安景赶忙装作了悟道,“但是如今我们差不多算是解约了,用不着这个。”
闻人烈闻言收回手,走至桌前坐下,提壶倒了杯茶轻抿一口,抬头语气淡淡,目光未看安景,却仍是教的她心中波澜突起,甚是惊颤。
“你不是苏茜,你到底是谁?”
安景嘴角笑意突地一僵,胸口上隐隐犯疼,浑身连半丝抵抗的力气都没有,呆了片刻只得抬头喘气继续装傻道:
“你说什么呢,将军,我当然是苏茜啊,我这脸可是真的。”
闻人烈挑了挑眉,仔细盯着安景秀气的脸蛋,半晌道:
“我本以为你是经过重创失忆导致性情大变,但是刚刚如你所言,明显是清清楚楚记得那日之事。”
说着拿起刚刚被他随手丢在桌上的书信,道:
“这根本不是解约书,而是军中快马传来的信件,我故意试探你,刚刚那番话也是假的,苏茜根本没有说过那番话。你记得当日之事,却又不记得苏茜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性情也与她相差太过悬殊。”
说着眼中头次露出不解之光,直直看向安景:
“你到底是人是鬼?”
安景被他这一通话轰炸了个彻彻底底,半晌哑口无言,她不是不想解释,而是穿越这事本来就无可解释,要是不说就会被怀疑成奸细,要是说的话,恐怕就得直接用火烧了,怎么着都是一个死字。
“我……”
闻人烈瞅着她,等着她说第二个字。
安景支支吾吾半天还是:
“我……”
“圣旨到!”
安景愣住,盯着从大门口拐进来的一身红官衣红官帽的粉面桃腮的公公,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太监,传说中上能拍须遛马求恩宠下能污良灭忠奉奸雄的太监!
赵松一进门便看见安景如狼似虎一般的眼神,心想这丫头身子虽虚,精神还是比较昂扬的,是个好苗子。
“皇上圣谕在此,闻人烈、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