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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羞涩了,“元宝太子也不比花花差太多的。”
后来经过岁月的洗礼,当我成长到不再那么天真的时候,我才晓得了我最后一句话说完元宝是可以跳起来抽我的。但是他没有,他只是让停留在我腰上的手抖了几下,所以我觉得元宝对我是极好的。我也对元宝更好了。
我再也改不了自称“花花”“奴婢”来回换的习惯,元宝也改不了对我动手动脚的习惯。
那年的我一身红色宫女裙跟在婆婆身后怯生生眨眼。那年的元宝玉带金冠稚气未脱却已有帝王神色。元宝的眼睛,形状漂亮,看着人笑的时候就像谁抓了天上的星星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
我和元宝认识那年,我六岁,他七岁。
有一年的冬日特别冷,元宝住的“崇乾宫”门外,一夜便落了半尺深的雪。高翘的檐角上堆着白皑皑一块。我早起,天光初亮时从崇乾宫匆匆往回走,顾不得雪还没有小太监来扫。我的小腿有一半埋在雪里,一路走过踩出了两串长长的雪洞。
我推开崇乾宫朱红色的大门,门口便出现了腾腾的白气。门槛很高,我急急迈了过去,跑进里殿,掀开元宝的床帐,顾不得礼仪,直接去摇元宝。元宝睡得很香,被我一摇闹脾气,皱眉低斥:“花花别闹!”
我直接把在外边冻得通红冰凉的手放在元宝的眼睛上,我哭着喊:“元宝你快起来,咱们得去骄研宫,娘娘快不行了!”
元宝一个激灵,坐起来了。
当晚在崇乾宫里的大暖炉旁,地上铺了三层棉被后我和元宝主没主样、仆没仆样地靠在一起,席地而坐。元宝拉着我的手自顾自地说:“母后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昨儿个才说不想食膳,今儿个早上就去了呢……”
我一直在哭,两只眼睛又肿又涩又疼,泪珠被大暖炉一烤就没了,脸上干巴巴的。我哭了好久,再也哭不动了,低低抽答着:“元宝太子莫要太伤心了,婆婆去陪娘娘了,她不是一个人,也……也不会受委屈的。婆婆说……婆婆说她去陪娘娘,让我,让我陪着你。以后……我们……就一直,一直,在一起。”
元宝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蹭了蹭,我想他一定是在用我的衣服偷偷擦眼泪。我觉得原谅他,因为娘娘刚走了,他心里一定也不好收。就像……就像婆婆走了,我也很难过一样。
我是婆婆从宫门外捡回来的,那日婆婆出宫为娘娘办事,在宫墙根处发现了我。宫墙那么高,一大片不见尽头的红,我只是一个裹了红绸布的小娃娃。那么不起眼,一不小心就会被忽略被冻死被饿死……但是婆婆看见了我,把我捡了回来。
是她让我六岁就当上了一等宫女,让我陪元宝玩。因为婆婆,我才不必像其他小宫女一样从浣衣房做起。那里的井水刺骨的凉,冬天两只手会冻得肿起来。而我可以在冬天抱着暖炉陪元宝读书,元宝教我认全了字,他去读他的治国典籍古诗近史,我捧着我的话本子哭哭笑笑唏嘘人事。
但是婆婆走了。在娘娘的床榻旁,为娘娘穿好寿衣,梳了发,便吞了一颗药丸子,和娘娘一并,走了。
娘娘走了,只剩下元宝。
婆婆走了,只剩下了我。
那年,我哭红的双眼,还有元宝紧抿的嘴角,成就了大瑛朝最冷的一个冬天。
那年,元宝十四岁,我十三岁。我只剩下了元宝,元宝说,在这红墙金瓦的宫里,他也只剩下了我。
等到元宝变成了皇上,等到我变成了太监宫婢们尊称的“桃菊姑娘”;等到元宝在金殿上高坐龙椅威严肃穆,等到我也听懂了朝臣推诿言枪词剑;等到元宝将大瑛朝推向荣盛坐拥天下,等到我终于明白了元宝并非那么简单快乐。等到现在,我也只是元宝的花花,元宝也只是我一个人的元宝。我不知道一代帝王和一名小小宫婢会有多深的感情,或许对于帝王来说情之一字实乃茶余饭后的笑谈。但我知道,对于元宝和花花来说,他们是彼此相依为命的寄托和依靠。
娘娘走前最后一句话,“乾儿你记住,你叫承乾,你父皇赐下这个名字,就是告诉你,你将是这大瑛朝的皇……倘若你不能入主承乾殿,那你就只能忌了承乾殿的金椅!”
元宝登基后的头一天夜里,在我为他解下龙袍时,他对我说:“花花,本皇上现在才明白你的文采有多好,这‘元宝’确实可比‘承乾’听着可爱顺耳多了。”
我也偶尔惆怅,元宝不想做皇上,可他是皇上。我想出宫,可我却出不了宫。他是天下最厉害的人,我依仗的是全天下最厉害的人的庇佑,可我们都身不由己。
那年,元宝十九岁,我十八岁。“元宝太子”变成了“元宝皇上”,入主承乾殿,第一次受众臣朝拜,受称万岁,天下臣服。我还是一名宫婢,陪在元宝身侧,寸步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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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亲王回朝
廉亲王在十月中旬班师回朝。虽然之前朝中大臣一直对其带兵擅自回朝一事颇有微词,还有几位老臣上了折子要求元宝罚他俸禄,抄他家底,关他禁闭……大概是因为他是元宝的亲弟弟,不然估计株连九族的建议都会来一个。但是在元宝的一副“弟弟要回来,本皇上很高兴”的态度下,折子慢慢少了,到廉亲王回京时也不见有哪个大臣痛心疾首地要往金殿上撞。反而是自城门口就夹道欢迎的百姓们淋漓尽致地体现了廉亲王作为保佑大瑛子民的皇亲国戚有多么受百姓尊崇。
我和元宝站在城门上看着远处廉亲王穿亲王服饰打马而来,身后浩浩荡荡跟了好长的队伍。
我悄悄问元宝,“干嘛要出城门来欢迎他啊?你不是应该坐在金殿上等他去磕头么……”
元宝看着慢慢接近的人马淡淡笑着装“翘首以盼”,压着声音说:“本皇上当然要在全京城面前体现我们大瑛皇室多么的兄友弟恭,感情深厚,如一母同胞。”
我低下头悄悄撇嘴,元宝皇上又在恶心人了……
头天夜里……
元宝在我为他宽衣时道:“花花呐,你的小兔子哥哥可是明儿个就回来了……”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瞥了我一眼。
我本不想做声,但又一想圣上找你聊天你怎么可以不开口呢?于是就“嗯”了一声。
“我记得当年我生病卧床不起,你却在崇乾宫外和你的承德交换定情信物,养了个小兔子唤作小萝卜……”元宝不无哀怨地慢悠悠叙述着。
“哪有!那日……那日廉亲王是去探望你的,你不愿见他打发了我去回他,他才顺便送了我小萝卜……”我急忙反驳,却在元宝直直盯着我的控诉的眼神下逐渐没了底气……果然元宝还是很有天子威严的啊。
“哟呵,去看我的人我连面都没见着却送了你兔子,这顺便也顺大发了。他没事就顺只兔子溜达么?”元宝穿着寝服却坐在桌子旁拿了个茶杯盖在手里惦着,吓得我心惊胆颤。那可是近十年官窑里烧出的最好的物件了。雕花上釉的折腾死了一干能工巧匠。我心疼钱。
“那……那我不是也没把事儿告诉他么,而且……而且小萝卜还让你给吃了……”我低下头用手指绕衣坠儿上的流苏,心里有些小委屈。
“不吃干嘛?你家小萝卜吃的可是我崇乾宫的青菜,可它又不干活,只能以身抵债了。再说我大病初愈,理应吃些新鲜肉食补一补。”元宝把茶盏盖儿往桌子上一扔,“咚!”得一声。
我赶紧上前去撤走了茶盏,省得他糟蹋东西。等我回来的时候他把玩着一方前朝留下的青石砚,我有些头痛。
“怎么不说话?当年是谁说与我寸步不离生死相随的?我都生病躺在床上起不来了,你却在我的地盘上和别的男子言笑晏晏互通曲款……”元宝莫名其妙有些话唠,我不敢确定他是不是因为弟弟要回来了所以有些……神经错乱。
他说完之后发现我有些打盹,更加气愤了。手指在桌上敲出很大声响,严肃下令道:“明日见了承德,不许再叙旧情也不许看他,否则本皇上关你禁闭!”
对于他的莫名火气我自是有些无错的,于是我努力睁了睁眼,问:“元宝皇上就寝么?花花为您铺床吧!”
元宝“哼”了一声,闹别扭的自己跑到床上去睡了。其实也不用铺床啦,把叠好的被子展开就好了。既然元宝自己来了,我便为他放下床帐,灭了殿内的灯,赶忙到我的小阁里去睡了。
自从我六岁跟了元宝,元宝便在内殿的偏角造了个小阁,说方便我照顾他起居。他还在他的床帐内拉了一条绳通到我的小阁里,绳头挂着一串金铃铛。每到夜深人静我睡得梦乡酣甜的时候,就会被一串扰梦惊魂的铃铛声吵醒。元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