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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舅舅将元霸的房间隔出两间来,原来是这个心思。知道舅舅言出有理,如今因了李元霸和御鹰的到来,三哥不再担心我的安全,点头说道:“一切听凭舅舅的安排。”
“这最后一间即可以当书房也可以当做临时的客房……如果我在洛阳的话,这间客房就是我的了。”
舅舅的元配夫人鲜于氏去世得早,和鲜于氏所生的两个女儿早已出嫁,如今他身边只有一个妾氏张氏以及张氏所出的女儿高小凡,可舅舅似乎不喜欢这个庶女,也不怎么待见那个张氏,是以他说出这番话我不觉得意外。看来舅舅是想将我们这里当他的家了。
想着这么多人的吃喝拉撒问题,我和冰巧、秦妈妈商量着在青石屋东厢那块地上开几块小菜地,另外在青石屋西厢起间茅厕,顺带还可以将那些肥料闷成肥浇灌东厢的菜园子。
一番工作做下来,事情总算有了着落,也顺了许多。
这一日,青石屋又来了一位贵客。
修长的身影,高挑的个子,宽阔的双肩,细窄的腰身,在阳光的照映下,我们一众人都不自觉的眯眼看着他。
静静的趴在地上的御鹰却是‘呜’的一声站了起来,飞奔至那人的面前,直是蹦着跳着。
看清了,终于看清了,湛蓝色的眼睛、鹰勾的鼻子、紧抿的红唇、白得几近透明的肌肤……无一不渲染着欧洲人的风采。
“颉利。”我惊叫一声,缓缓的站了起来,将手中正在学做的针线活放在了石桌上。
御风也来了,御鹰似乎想要向御风宣示主权似的,带着御风跑入了丛林中。
三哥很快的替一众人作了介绍。颉利含笑说道:“贵国太子病逝,叔叔派我前来吊唁,如今事情都过去了,想着要见你一面,是以来寻你。说实话,要想寻到你,可真难。我还以为你在长安,不想你却是在洛阳。”
原来颉利一直以为我在长安,是以他来洛阳参加杨昭的吊唁时没做多想,直接随着长捷法师前往长安,待杨昭入土为安后,他又前往长安的长孙府去寻我……
不想世事变化无常。
“观音婢,这可是你不对了。你怎么不写信告诉我,长孙将军病逝,你……你和无忌……”说着话,他指了指屋子,又指了指我父母的墓,“你们俩,在这里可习惯?”
“很好。”我回着话,看向他身后一众随行的侍卫,其中还有两个12岁左右的女孩,相貌均有欧洲人的血统,只是她们中哪一个是阿史那兰诺伊呢?
看出我眼中的征询之意,颉利笑道:“别找了,兰诺伊没来?”
映像中,兰诺伊最粘颉利,怎么可能不随在颉利的身边?我笑道:“不可能,你骗我。快和我说说,她们哪个是兰诺伊?”
“我可没骗你。兰诺伊这个丫头,在太原呢。”
太原?我心中一顿。只听颉利又道:“她本是和我一道来的,只不过在路上碰到了太原留守的二公子李世民,一见投缘,是以留在了太原。这丫头,为了留在太原,居然装病呢。”
看着颉利笑嘻嘻的神情,我讪讪笑了两声。“是吗?有些重色轻友哈。”
“你说什么?”
我急忙回神,笑道:“我是说可惜了,我这个朋友还是很想念她的呢。”
说话间,舅舅拉着颉利进了花厅,一番客套话后,舅舅已然明白了我、三哥、颉利的过往。他欣慰说道:“不想无忌和观音婢小小的年纪,却是这般的得人缘,惹得王子不远万里来回奔波。即是来了,就多住些时日。”
“不了,我只是来看看观音婢,看她好不好。只要她好,我就放心了。”说话间,颉利有些不舍的看着我说道:“观音婢,我这次前来,专门为你带来两个忠心的侍女。”
侍女?我不自觉的再度看向那两个12岁左右的女孩。
原来这两个女孩是石女,如果在21世纪做个简单的手术,她们仍旧可以享受作为女子的权利,可惜在这个年代,做一台外科手术是不可能的事。石女在突厥被认为是圣女的化身,她们均有资格参选圣女,奈何她们二人身不逢时,此届圣女被另外一石女夺得,她们二人就只有为人奴婢的命了。
“观音婢,你放心,这一路上我不仅教她们二人腿脚功夫,而且还专程教她们二人说汉语、习汉俗,我可以说,你们汉人中的女子有许多只怕还不如她们呢。”
我大体上也听说了一些石女的事情,知道石女一旦认定主人,必将对那主人忠心耿耿之事,对于颉利的这番慷慨关照,我很是感动,“谢谢你了,颉利。”
闻言,知道我收下她们了,也就是收下他的好意了,颉利一把拽起我的手,“走啊,观音婢,我要去祭拜祭拜长孙将军,我还有些话要单独和你说。”
本要和我们一同出去的三哥听了颉利的话,止住了脚步,也拉住了舅舅。秦妈妈闻言,急忙命冰巧准备香火纸钱。
“观音婢,你很难过吧?”
我摸了摸父母的墓碑,勉强笑了笑,“还好,挺过来了。”有三哥、舅舅、杜如晦、杨昭……我还想不开的话就枉为人两世了。
“这就好,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说到这里,颉利有些为难的看着我,“观音婢,叔叔……叔叔有可能会向你们大隋宣战……”
我轻‘啊’了一声,“为什么?”
“去岁我们那里地震,损失很是惨重,叔叔说,只有兵发中原才能夺回能够让我们存活下来的物资。”
“你呢?你也认为要靠‘夺’才能拥有一切吗?”
颉利摇了摇头,忧郁的眼睛透露着悲哀,叹道:“爷爷在世时……和大隋安好。就算出现什么地震、干旱之事,也可以通过休养生息挺过去,在那没有战争的几年中,我们突厥的人口比往时多出数十万。如果打仗的话,不但要死人,而且未必能够夺得到什么。”
“既然知道,你为什么不劝你叔叔呢?”
他将最后的纸线烧尽,站起身,有些痛心的说道:“爷爷过世的时候,说……说‘汗位’传予我,可是……可是……”
可是最终继承‘汗位’的却是咄吉,是你的叔叔,是不?猛然间我心如明镜,可以想见那段夺嫡之时的血腥,颉利做为失败者能够活到现在已是非常的不易了,他的建议在咄吉面前不但不会有任何的分量,甚至随时会要了颉利的命。
可怜的颉利。我缓步上前,伸手抓过颉利的手,“颉利,对不起。”
“观音婢,你不笑话我?不觉得我软弱吗?”
“难道那逞一时的匹夫之勇而丧命的才是真英雄吗?”
“观音婢。”颉利一把抱我入怀,有些哽咽的说道:“你的话总能给我无尽的勇气和力量,让我知道,一切等待都是值得的……”
21世纪,因了我的胆小、懦弱、不自信,有几段感情曾经摆在我的面前没有开始就结束了,其中也包括了对大师兄感情的跃跃欲试,因了怀真的介入也夭折了……
我不知道投入一个男人的怀抱是什么感觉,唯一抱过我的是怀真,可怀真是我拿来做实验的啊。
颉利如今已然是十七、八岁的人了,再加上他本就长得比一般的人高,是以看上去就像一个成年人,如今被一个成年的男子这般抱着,一时间,我的手不知道再该如何放。只好轻轻的拍了拍他,“颉利,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成为突厥真正的大可汗。”
颉利将我自他怀中推开,“你真相信会有那么一天吗?”
“你身上流着的是高贵的阿史那家族的血,一定能!”
颉利惨然一笑,“奶奶和安义奶奶……都被叔叔控制着。”
大妃和安义居然被咄吉霸占了?我震惊的看着颉利。颉利苦笑一声又道:“奶奶和安义奶奶是为了保护我。”
怪道咄吉能够放过对他汗位最有威胁的颉利……原来是大妃和安义用……换来的!
“为了奶奶,为了安义奶奶,我……我必须活下去。我必须抢回曾经属于我的汗位。”
看着激动的颉利,看着他眼中透出无比愤懑和自信的眼光,我劝道:“颉利,任何事不能太过仓促。你目前唯一能够做的是明哲保身。”
“然后呢?”
“有鸟止于南方之阜,其三年不动,将以定志意也;其不飞,将以长羽翼也;其不鸣,将以览民则也。是鸟虽无飞,飞将冲天;虽无鸣,鸣将骇人。”
“观音婢。”颉利再次有些激动的将我搂入怀中,“你不但给我力量和勇气,还给我毅力和恒心。你放心,我一定要做那‘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鲲鹏。你……可以等着我吗?”
等?我有些不明白的看着颉利。霍地想到这也许确实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也许不是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