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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穆霆乖巧地走到床边坐下,孝顺地给父皇捏了捏手臂。他不仅性格像静妃,就连静妃的细心也捡了十之**。
“这么多年父皇把你放在边关,你不会怪父皇吧?”皇上拍拍南穆霆的手,很感激静妃能教出这个孝顺而优秀的儿子,虽然没有野心,却有孝心,还有对南穆的衷心。把边关的兵权放在这小子手上,他比任何人都放心。
南穆霆摇摇头,今天的一切除了母妃给的,那便是父皇的恩赐和信任,身为众多儿子中的一个,他已经很满足,也很感激。笑了笑,他压低声音说道:“父皇,儿臣怎会怪您?您的心思儿臣明白,儿臣的心思相信父皇也明白。”
“明白,当然明白,御儿虽然有勇有谋,却也有犯迷糊的时候,有你这个细心的弟弟在身边辅佐,父皇才叫真的放心。”皇上听霆儿说话觉得窝心,看着已经长大的儿子,心里有那么些激动。
呵呵……
南穆霆看到父皇笑了,心里也高兴,把今儿白天去藏经阁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父皇。
皇上听完拍拍南穆霆的肩膀,说了些让他宽心的话:“放心吧!就算朝中上下的大臣都反抗我们完颜家,兰若寺是万万不会的。”
“为什么”南穆霆不解地问道。
“孩子,有些事不该你还是不知道的好。话说,过了进香的日子,明儿就是七月十五了。”皇上的心情随着芸妃的忌日到来染上了忧伤,脑子里反复地回想着那个他曾深爱过的女人。
对于芸妃,南穆霆没见过,所有的印象都是从母妃哪里得来的。母妃曾经说过,在宫里不受宠的女人,俸禄和衣食都会比受宠的女人多很多。当时,皇后刚刚上位,宫里的女人就算受宠,也渐渐变得不受宠。这些,母妃从不跟父皇告状。
可,或许没人知道,也正是那个时候,芸妃曾经救过母妃一命,后来还经常让丫头偷偷给母妃送吃送穿,母妃对芸妃的感激从未改变。不仅如此,他能感觉到母妃心里似乎隐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让她愧疚,所以才会在芸妃死后,常年吃斋念佛。
几年后,母妃后来生下来他,还让他在众多夭折的皇子之中,健康地活了下来。如此,他都觉得柔软的母妃很伟大了。
“父皇,其实……芸妃娘娘真的很善良,儿臣觉得……”他欲言又止,知道下面的话一定会触碰到父皇的伤痛。
“觉得什么?”皇上激动地张大眼睛。
“觉得娘娘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母妃说,当娘的芸妃不仅漂亮,而且心地极好,从来不打骂宫的下人,性格也很柔软。”南穆霆的声音压得很低,说着,还目不转睛地看着父皇。
皇上眼中闪过哀伤,顷刻间,就见眼眶红了起来。思念,就像一把无情的剑,愧疚就像剑上的刺,狠狠地刺进他那满是伤痕的心。
唉……
叹息,面对着愧疚,这么多年来除了叹息,只有叹息。
吸了吸鼻子,眼眶发红地看着南穆霆说道:“其实,父皇也不相信芸妃的背叛,只是,宫里许多事情,都会因为某些原因变成不是真相的真相。父皇对芸妃的愧疚从未改变,更加害怕面对银月。”
“所以父皇当年才会答应皇后,将银月皇姐嫁给了镇远将军。”南穆霆同情地看着父皇。
“是啊!银月是无辜的,可,若父皇真把银月留在身边,以皇后对芸妃的恨,势必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皇上心里难过,对女儿的愧疚,对芸妃的愧疚,让老泪纵横,在儿子面前都控制不住情绪。
“父皇,您别太难过了,若是芸妃娘娘泉下有知,定能理解父皇您的苦衷。”南穆霆见过父皇忧伤,却从见过父皇像现在这般控制不住伤痛的情绪。从小,父皇在他心里都是最伟大,最严厉,也是最慈祥的父亲。
唉……
第二声叹息,皇上无奈又伤心。他不会想到,这样的一番忏愧,有人听进了心里,也痛进了心里。
窗外,芸妃的眼泪早就涌了出来。她就知道皇上不会不信任自己,那么多年来,她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告诉自己不能责怪皇上,要怪就怪当年的自己太善良,太慈悲,太软弱。才会让某些人有机可乘,夺走了属于她的幸福,她的一切。
抬头,看着天空的月亮,听着那忏悔的对话。她捂着嘴,担心自己控制不住情绪,会打扰父子的谈话,听到皇上的抽泣,她再没法再继续停留,飞身跳上高高的城墙。
放眼看着眼前雄伟的建筑,皇家的天下布满血腥,也布满了无情,自古以来天子的成长,都是从尸体上踏过去的。
经历了那么多,她总算明白当年皇太后说的那句话:软弱就是无能,若无能就不配做母仪天下的皇后,更不配辅佐未来天子。
所以她败了,身败名裂,差点用性命来祭奠了那可怕的教训。不过,既然老天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她就不能再软弱,不能再多情。她要把失去的找回来,把属于自己的一切夺回手中。
第六十四章 丫头春喜
清早,天空刚刚露出鱼肚白。窗户开着,一丝丝的凉意飘入房间,叶雨姗打了个寒颤,居然被冷醒过来。
七月的天气,若是在以前还穿着短袖。可,这个地方,已经开始感觉到秋天的凉意。
蜷缩着身子,她懒洋洋地睁开眼睛,大门紧闭,窗外的天空大树上正飘飘洒洒地落下树叶,看上去有那么几分诗情画意。
挪了挪脑袋,找了个更舒服的睡姿,她用被子把自己卷成一团,暖和一点打算又继续睡会,却是刚刚闭上眼睛,就外面传来的一阵哭泣声吵醒。
谁?
这么一大清早哭得如此凄凉?
睡意全无,起身合上衣服,她走出了屋子。顺着声音的来源处,绕到院子后门,从后门再往前走了一个院子,就见一个长得清秀的丫头正站在走廊上哭。
“丫头,怎么哭得这么伤心?”她上前给丫头递上一条丝巾。
丫头抬起头,满脸泪花,眼睛浮肿,看上去哭了有一阵。眼见来人是太子妃,赶紧跪在地上给太子妃行礼:“奴婢春喜见过太子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何事哭得这么伤心?”叶雨姗不解地问着,打量着这叫春喜的丫头。
柳眉大眼,皮肤白皙,殷桃小嘴,如此秀气的小模样,若是长得大户人家,一定是让公子哥喜欢的大家闺秀。可惜,若是这样的丫头出生,命贱了,自然少了欣赏之人。
春喜没有站起来,反倒是连连给叶雨姗磕头:“娘娘,娘娘救救春喜,春喜不要被卖到妓院,就算做牛做马,苦一辈子,也不要做那里的姑娘。”
“起来,起来说,谁要把你卖到妓院?”叶雨姗听到不太明白,上前要去扶起春喜,春喜却倔强地摇着头,继续跪在地上。
看看四周,这座院子是空院,若是换做其管事的公公或其他人听到,这丫头肯定少不了一顿打了。
唉……
这就是做下人的命,不过既然看到了,她也忍不下心不管。
蹲下身子,她好奇地问道:“你做错了什么?谁要把你卖到妓院?”
“是……呜呜……是若怜姑娘,奴婢昨儿不小心打碎了她最喜欢的花瓶,昨儿已经被打了十板子,今儿早上听其他下人说,她……她要把奴婢卖到妓院去,呜呜……奴婢宁愿死,也不要去那种地方,娘娘,娘娘救救春喜……”春喜哭着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叶雨姗,也许这会是她唯一的希望。
叶雨姗一想,昨儿去兰若寺进香,萧若怜呆在昭明宫肯定有气,春喜不小心打坏了花瓶,就被当作了出气筒。
想着,她又仔细看看春喜,这丫头看上去挺老实,就是不知道底细如何?若是从小就被卖到昭明宫当下人,背景单纯一点,倒是可以考虑留在身边。
砰砰砰!
春喜的脑袋在地上不停地磕着,额头上很快就看到了额头冒出了鲜血。
“丫头,别这样快起来。”叶雨姗看这丫头瘦得厉害,绝对是林黛玉那种风都可以吹得倒的女人,让人忍不住就想心疼。
“不!娘娘若不救春喜,春喜宁愿死在您的面前,也不要做那种不干不净的女人。”春喜拼命地摇着头,哭得更加伤心。
春喜的话,终究还是打动了还在考虑的叶雨姗。用力一把将春喜从地上拉起来,就听春喜喊了一身,直直地站在那许久不敢动弹。
“怎么了?”叶雨姗见春喜的脸拧成了一团。
春喜深深地吸了口气,扶着走廊上的柱子,稍微挪了挪步子说道:“昨儿被打了板子,伤口还没好。”
“本宫看看!”叶雨姗眉头也拧了起来,小心地拉开春喜的裤子看了一眼,看到皮肉都贴在裤子上,难怪丫头会顶不住。像春喜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