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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繁繁哑然,张了张口说不出一句话,半响才吞吐道:“可是你们……”
话将出口,便见黎惜芝早已将目光转到窗外,手撑着下颔目不转睛地看向窗外,眸光定定,不知在想些什么。孟繁繁讨了没趣便瘪瘪嘴坐在一边,翘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没发觉有何特别的地方,可她却看的专注。
黎惜芝其实不是在看外边行人,她不过是在走神,脑海里尽是黎清帆那日说过的话。她如今也不知拿何心态去面对,只觉得若是真的,那她和段言的事不知能否顺利一些。
马车徐徐推进,期间在一处宏伟关口停下过,终将是停在宫廷内院。
行将停稳之际,孟繁繁已迫不及待地跃了下去,边嚷着家姐的闺名边急慌慌地跑进了庭院中。黎惜芝一手举着帘子一手望着她的背影,怔忡间脑子蓦地一转,也匆匆下了马车,却是往另一旁的方向而去。
隐隐似乎能听到孟繁繁间或咋呼的声音,只可惜走的远了已听不清她说什么。
拨开挡在跟前的厚实枝蔓,黎惜芝从一侧矮树丛中走出,拨拉去了头上沾染的叶子枝屑,才一抬头还没仔细看便被跟前的湖畔吓退了两步。怔怔看了看眼前偌大的碧湖,层层荷叶并着菡萏一齐铺满水面,泛着粼粼光泽,掩去了对岸的景象。
她不知自己怎的就走到这儿来了,这会儿退也没法只得沿着河岸希冀寻到出路。奈何这河畔真是大的恼人,她走的腿肚子都酸疼了竟然连一条小道都没见着。这会儿正坐在岸边的一块冷石上歇息,忽听旁边有谈话的声响。欣喜之下猛一起身,撞着了头顶的枝桠不说,还惊到了一旁的人。
只听一道身影警惕道:“谁在那?”
当下也没敢顾上疼痛,黎惜芝连摸摸头的时间都没有,便惊慌似地逃开了。跑了没一会儿便见眼前豁然开阔,岸下是芙蕖静卧,岸上是清酒小酌。她由跑渐渐不自觉地放缓步子,一边的树林变得稀疏难掩,将她整个人曝露在烈阳下。
黎惜芝眯起眸子,抬手揉了揉后脑,看着不远处尚未发现自己的人,一时间有些苦恼。
身后传来嘈杂的响动,想来是方才发现了自己的人。黎惜芝转了转眸子,往右手侧不甚明显的小径跑去。还没跑几步果听后面有纷乱的脚步声,那些人还未有所动作,便听前面亭子里传来沉稳又温缓的声音:“慢着。”
端的是这声,再也没旁的声响,生生让黎惜芝止了步。她还没转身,懊恼地捂着发疼的后脑勺,不知该不该回头。挽起的墨发在穿梭于厚密枝桠中时被打散,桃木簪子被她握在另一只手上,恰巧柔风袭来拂起青丝三千。
待到回过神来时,已被方才的侍卫带到亭子前,前方是身着明黄色衣袍的九五之尊,两侧尽是表情肃穆的宫廷侍卫,她一时有些凌乱,怎想会是这样的见面方式。
黎惜芝讷讷地站在下面,等人说话,可是等了半响除了一片清寂就没别的声音了。她终究忍不住抬起头来偷偷打量,觑见那个似乎不易亲近的人一脸怔忡,比自己还要出神。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似在看自己又不似然,垂眸往身上一扫才醒悟他是在看自己散了一肩的头发。
又静待了一会儿,在黎惜芝睁着一双明眸就要按捺不住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第一句话却是:“你这一头青丝真是世间罕有。”
不只是黎惜芝,连两旁的人均是一愣,没料到皇上为何突然赞叹。这倒让黎惜芝不知所措了,记得先前黎清帆也是最喜欢她的头发,时常两人一闲下来他便要把玩她的头发,可谓是爱不释手。就连方才的话,黎清帆也说过不止一遍。
她正思忖该怎么回答的档儿,皇上已缓过神来又道:“朕看你不似后宫中人,你是何人?怎的会闯入这园中来。”
黎惜芝抿唇:“我是来找人的。”
“哦?”听她一说,皇上略微好奇,一抬眉竟发现黎惜芝的眼睛熠熠生辉,明亮异常,同自己有几分相像。若不是自己现在体弱再加上年纪大了,说不定两双眼睛便是一模一样。他不再问是来找谁的,只示意两旁的侍卫退去,对黎惜芝招手道:“你过来。”
虽然不懂他此举何意,但黎惜芝仍旧乖乖地走到亭子里站定,在他的招呼下坐在对面。
皇上不说话,她也不说话,任由他端详。
直到皇上好半天得出一个结论:“真是像。”
她才再也坐不住了,腾地站起来道:“皇上,我是来找你的,我想跟你说,段言……”
然而她话才说到一半,便见面前的人蹙眉道:“坐下说。”
黎惜芝“哦”了一声后坐下,打算继续刚才的话题,可惜皇上虽隐隐猜到什么,但明显不欲提起那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想说的话没说出来,她闷闷不高兴地:“黎惜芝。”
皇上终究是没忍住又问道:“你娘是何人?”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黎惜芝略带怨愤不满的眼神下意识地落在他身上,赌气般地道:“不知道,听说已经不在了。”
皇上的眼里难掩失意,还想说什么却忽然掩唇咳了起来,不知是他体弱还是怎么,没咳两声就好像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一般。黎惜芝就在他对面,将他额上冒出的细密汗珠看了一清二楚,就知道黎清帆说他身体不好这话不假。
她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换成一句询问:“皇上你没事吧?我去给你叫人来。”
他摆了摆手,咳声渐渐止住,看了一眼黎惜芝,又将目光放到湖畔菏泽上,神色疲倦:“老毛病了,怕是叫再多人都没用了。”
他望向湖面的眸光深远绵长,黎惜芝静默了一会儿,出声问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来?跟段言什么关系?”
随着她的话音落,皇上徐徐说道:“子重口中的妻子便是你吧?”
黎惜芝呆了呆,旋即点头,“是我,我能见见他吗?”
、姑娘二更
皇上明显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命人撤走了桌上的清酒杯盅,换上香气浓郁的龙井。他饮了一口润润喉;声音沉缓:“他敢违抗圣意;并且出言不礼,朕打算先将他关上几天再做打算。”
这般说辞让黎惜芝很是无奈,“他不过是不想娶别人,有什么错?是你硬要塞一个人给他,连问他同意都没有;还说他不听你的话,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还说他对朝廷有不轨之心;若是真的有,怎么还会任由你们摆布……”
她后面还有许多抱怨没说出口;只是在皇上的目光下硬生生止住。但见他说不上是不悦还是愤怒,听不出是何情绪:“竟敢这样对朕说话,如今的姑娘家都似你这般胆大吗?”
黎惜芝蹙眉不明所以地问道:“为什么不敢?说个实话也算胆大吗?”
“倒也不是这么说。”今儿个他不知是怎么了,就想同这个小姑娘多说两句话,哪怕是她对自己无礼,说话不中听也都可以不计较。许是因着她那一头泼墨般的长发,还有清湛狡黠的双眸,能让自己心里有些慰藉吧。“只是同朕说实话,需要很大的勇气。”
“勇气?”她偏头,眨了眨眸子,“那我勇气够了吗?”
皇上故作沉思,沉吟两声,“够了。”
她面露欣喜:“那我可以去见见段言吗?”
她的眼里尽是希冀,皇上故意没去看她的眼睛,转了话题:“你今日贸然闯到朕面前来,按理说也应当受罚。只不过听子重说你是从碧华山来的,不懂宫里规矩也是自然,朕可以放你一回。”
这话已将他的态度表露明确,可惜黎惜芝不死心,定要再挣扎一番:“我不要你放过我,我要你放过段言。他什么都没有做,以后也不会做什么,你为何一定要将他逼到绝地?”
她这要求委实有些得寸进尺,也难怪皇上登时变了脸色,肃容道:“放肆。”
黎惜芝更加气恼,恨不得拍桌而起:“我就是放肆着长大的!这辈子最见不得世上有什么不公平的事!”
话音降落,面前的皇上还未有什么举动,便见原本守在暗处的侍卫迅速蹿了出来,分两侧制压住了她的肩膀。没有出声制止,皇上只是淡淡地看着,后将杯盅一推道:“从哪里来的,便将她送回哪里去。”随后起身,展袍离去。
黎惜芝看着他的背影,一口气闷在胸口不上不下,难受异常,最终化作一句嘶喊:“你只问我娘是谁,为什么不问问我爹是谁!”
想必身后的侍卫早已看不过她如此放肆狂妄,在她将说完那句话的时候一脚踢上她的膝窝,使得她脚下无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是以皇上回头的时候没看到她委屈而又哀绝的表情,有如困兽。
膝盖就这么直挺挺地磕下去简直不是一般的疼,黎惜芝回头恶狠狠地瞪了那侍卫一眼,端的是要报仇雪恨的架势:“你凭什么踢我!”
那侍卫根本不理她,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