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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好讲的,那不好讲的总该有吧?”她总是一大堆的歪理,嬉笑着道:“只要是你的事,我都想知道。”
有那么一瞬,段言仿佛要被这如星耀般的眸子吸进去,似有不屈的光芒从层层黑暗中迸发而出,什么都无法湮灭。他怔忡片刻,回过神后说道:“朝堂上的事,你不会爱听。”
想了想也是,即便他说了自己也未必听得懂,黎惜芝便顺着他的话道:“朝堂不是在京城?阿言,京城好玩吗?是不是有许多趣事?”
顿了一会儿,段言声色难辨地道:“日后有机会,便带你去看。”
他已经十分自然地将黎惜芝规划到自己的未来里,只是没想到这个“日后”来的如此快。
过了两日他体内的毒已清的差不多,午后黎惜芝正缠着他在树荫下纳凉,家丁递了一封书信过来。段言打开看过后,眸色复杂,一言不发。黎惜芝见他表情不对劲,便凑上去也要看,喃声问道:“上面写的什么?”
一低头便能瞧见眼前的嫩颊,还有她不停忽闪的长睫,段言敛去眼里的情绪,“家父让我早日回京。”
、开窍夫君
虽然说这话有些不厚道,但是黎惜芝一直以为段言是没有父母的。从未听他谈论过自己家里的事,黎惜芝也从没往这个方向想过,所以这会儿突然冒出来一个段言的爹,她还是吃了不小的惊。
她颤着声音不敢置信地问道:“你爹?”
睨了她一眼,相比之下段言很是淡然,“嗯。”
她脱口而出:“你爹不是死了么?”
如此口无遮拦,段言也不生气,只问道:“谁同你说的?”
自知说错话,黎惜芝缩了缩脑袋,咕哝道:“我猜的,你也没跟我说过你爹娘的事,我还以为你无父无母呢。”谁知道现在人还没见着,就把未来公公给得罪了。
她都这么说了,谁知道段言依旧是那句话:“没什么好说的。”
他的不解风情真是到了一定境界,黎惜芝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将手边的茶杯甩他脸上的冲动。将他手里的信夺来自己看,全仰仗前几日苦心研究医书的成果,她现在识字基本没什么困难。读了一遍发现上面无非是写段言许久没去探他二老,要他尽早回京一趟。唯一一句有用的,恐怕就是有要事迫在眉睫。
黎惜芝思来想去也猜不出这要事到底是什么事,非得要段言千里迢迢地跑一趟才罢休。向段言询问,发现他也是不冷不热的态度,好像说这话的人不是他爹一样。她便不再自讨没趣,等着两人分离的那天。
直到一天早晨发现自己柜子里的衣裳全没有了,她才意识到不对劲,跑去问段言怎么回事,他只淡淡地说:“丫鬟收拾起来了,现在或许在马车上。”
她睁大眼,“收拾我的东西干什么?我又不去京城。”
段言对她的反应很不满,站起身子立马从仰视变成睥睨,“我说了带你去京城看看,怎能食言。”
黎惜芝才不管他食言不食言,是铁了心要不去,没工夫同他多说便往马车的方向跑,要将自己的东西拿回来。奈何才刚迈出去脚步便被看出意图,手腕被拉住,身后是段言冷若冰霜的面庞,“理由。”
同他待的时间长了,搁平常人是绝对听不懂的话她竟然轻易地明白了,“猫猫还在这里,我不会抛弃它的。”
“抛弃”这个词狠狠地刺激了段言一下,她上回清清楚楚地说要让他想起来一切,然后再抛弃。她对待动物尚且如此,为何偏偏对他没心没肺。段言虽然不想和一个动物争宠,但是眼下泛起来的这股酸味,他实在不知道是什么,“府里有人会将它照顾好。”
黎惜芝仍是倔强地摇头,“我从五岁就跟它在一起,从没分开过。”
五岁到十九岁,真是一个漫长的岁月。段言很想说那你就留下来吧,但是碍于“包袱都放在马车上了再拿下来不是打自己脸么”这种奇怪的念头,他说道:“那就带上它一起。”他是不会承认,自己是为了迁就某人。
黎惜芝眨眨眼睫,这倒像是段言会说的话,只是他竟然肯妥协一回,她如实道:“路上会很麻烦。”
“嗯。”段言颔首,想的却是再怎么也麻烦不过你。
此次赴京段言带的人并不多,统共才五人。他和黎惜芝一辆马车,加上一个驾车的年轻男子,猫猫和另外两人在后面跟着,隔着一段距离。黎惜芝一坐马车就想起上回被劫持的事,呆在角落里一声不吭,段言本就不爱说话,一时间车厢里寂静十足。
这种情况在驾车的男子掀开帘子问“走了大半天要不要休息一下”的时候,才稍有好转。段言看了一眼闭着眼睛不知是睡没睡着的黎惜芝,点头算是应允了。该男子正是那日出现在段言屋里,调查了傅行彦的人,见状便把马车停在了路边。
他停的这个地方极好,傍着一片清湖,空气清新怡人,景色又十分雅致。马车停下时黎惜芝就感觉到了,睁开眼发现车内已空无一人,她还以为段言把自己抛弃在了荒山野岭,忙跳下马车寻人,“段言!”
湖边立着一个身姿颀长的身影,听到身影后回头,正是段言,“醒了?”
她稍稍放下心,看了看四周,只有段言一人,方才的车夫已不知去了何处。黎惜芝走过去同他并肩而立,看着碧波微粼的湖泊,心境一下子开阔,应道:“嗯。”中午燥热的温度还没消下去,虽偶有凉风袭来,但并不能拂去心里的闷热,此刻看着脚下清澈的湖水,黎惜芝有些心痒。
反正周围只有段言这个闷葫芦,她便不再犹豫坐下来褪去鞋袜,将细白莹润的脚丫浸在水里。清凉舒适的感觉一下子袭来,她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
段言一回头,见到她这模样,登时沉了一张脸,“把鞋子穿上。”
黎惜芝正觉得痛快,哪里会听他的话,“不要,多凉快呀,你也来泡泡吧。”
“大庭广众,成何体统。”他不赞同,“没个姑娘家的样子。”
“我有没有姑娘家的样子,你还不知道?”懒得同他一般见识,黎惜芝兀自玩的开心。水清清凉凉的漫过她的小腿,她抬起腿来一下一下撩起层层涟漪,水花溅起,不时有些水珠溅到段言的衣袍上。
见她根本听不进去自己的话,段言收回目光,抬头遥望对面层层山峦。他来到旻城四年,只收到过可数的几封书信,这回忽然叫他回京去,大致意思他隐约能猜到。低头一觑这个呆呆傻傻的姑娘,千万种念头在心间回转,面上却一点也没表露出来,仍是那副淡漠的模样。
最后还是黎惜芝说饿了,他才去马车上拿了些干粮过来。黎惜芝一边咬着烙饼,一边掰些碎渣喂给湖里的游鱼,鱼儿在她脚下钻来钻去,鱼尾扫得她脚心一片酥痒。她轻笑出声,清脆婉转的声音在山间漾开,似是这天地之间最美妙的乐章。段言见她开怀的模样,竟是再也无法不心动。
她忽然站起身子,指着前方一闪而过的影子,惊诧道:“阿言快看快看,那里有个好漂亮的鲤鱼!”
段言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早已没了她说的那条鱼,只是略一偏头,视线中映出一道莹白光芒。他眼神一凛,拉住黎惜芝的手臂带向自己怀抱,利器擦着她的发间过去,没入不远处的水中。黎惜芝被他猛地一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见斜前方有把箭矢直直地朝这边射来,她眼眸大睁,在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推着段言倒在水中。
两人被湖边浅水淹没,算是躲过了那箭。方才的车夫已经回来,见这边场面混乱,提步上挥剑将又一只箭矢斩断,问道:“属下来迟,您没事吧?”
段言将黎惜芝从水里捞起,两人均是衣衫尽湿,发丝上还在滴水,模样很有些狼狈。他却从容地褪下外衫披到黎惜芝身上,面目表情地说:“将人活着带到我面前。”
男子得令,眨眼间没了身影,想必是入到林间深处同那放箭之人打斗去了。
黎惜芝显然是没从方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怔怔地任段言拉着走回岸边,回到马车上。段言在外面驾车,缰绳一拉便听马儿长嘶一声跑了起来。黎惜芝紧了紧身上的衣裳,抬手抹去脸上的水珠,问道:“我们就这样走了,刚才的车夫怎么办?”
段言的声音隔着帘子传来:“他会追上来的。”
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走了一段距离,身上湿漉漉的难以忍受,她很想换身干净衣服。便对外面说道:“你不要往里边看。”说完后等段言的回应,谁知没有等来他的回答,却听到一声沉沉的闷哼。
她一惊,想要掀开帘子,但是马上被自己制止住了。外面不时有拳脚碰撞的声音,马车还在行走,车厢里被他们的动作连带的不时晃荡,听得黎惜芝揪心挠肺,却又不能出去添乱。好不容易外面的响动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