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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心心走了,卫长嬴就意兴阑珊的道:“我现在想想也觉得这事做的有些不妥。”
“安吉公主有勇有谋,依婢子看,如今帝后所宠爱的临川公主、清欣公主都不如安吉公主,少夫人您如今帮了她,往后焉知没有回报呢?”黄氏其实也不赞成卫长嬴多管闲事,不过现在卫长嬴已经在懊悔了,她又安慰起来,“再说心心也说了,夫人并没有打算把四小姐许配给霍大公子,只不过考虑过霍大公子罢了。”
“说是这么说,母亲甚至都让大嫂去查访了,可见至少曾经动过心的。”卫长嬴叹了口气,闷闷的道,“但望四妹妹不要怪我才好。”
黄氏微笑着道:“少夫人您放心罢,四小姐性情活泼,夫人又没决定,怎么会先告诉了四小姐呢?”别沈藏凝一个不小心把这样的事情说了出去,纵然霍家主动打发人来提亲,沈藏凝到底也没脸了。
苏夫人纵然对沈藏凝非打即骂,但也是真心疼爱这个女儿的,断然不会这样误了她——这个婆婆疼小女儿归疼小女儿,方式却是严厉到苛刻的管教,而且苏夫人也不相信沈藏凝……
卫长嬴放了点心,又和黄氏交代了几句家事,喝了碗热热的羊乳,就倒头睡去。
次日的清晨,她被摇醒时天还没亮,帐内帐外都点上了灯,屏风外听见好几个下人窃窃私语,中间似乎还有人在低声惊呼——这显然是出了事儿了!
卫长嬴心下一惊,人顿时就清醒了,问执灯入帐、把自己摇醒的黄氏:“怎的了?”
黄氏说的消息让她先是松了口气复又悚然一惊——黄氏神情平静而了然,简短道:“咱们家里的二夫人没了!”
“……什么?”卫长嬴最担心的就是沈藏锋出事,次担心的是凤州出事,然后轮到夫家这儿的亲眷长辈们,如今听说是二婶,先把为丈夫、凤州亲人以及夫家的担忧放下,旋即一惊!脱口道,“怎么没的?”
黄氏轻描淡写的道:“正月初一似乎吃差了东西,闹起了肠疾!昨儿个晌午后打发人去季宅请季神医,不巧季神医嫌城中过节燃放爆竹太过吵闹,腊月初就去了城外别院住……下人虽然立刻赶往城外,奈何不清楚季神医别院的位置,捱到方才,没了。”
卫长嬴下意识的问:“端木芯淼呢?”究竟是同族姑侄,端木芯淼虽然对族人非常冷淡,但场面上还是一直敷衍着的,名声远不如其师季去病那么坏……肠疾,端木芯淼即使治不了,总归能够暂时保命罢?而且端木芯淼应该知道季去病城外别院在何处罢?
然而黄氏道:“腊月下旬的时候,蔡王太后【注】夜梦老蔡王,所以进表请求携蔡王殿下前往老蔡王陵墓祭祀。端木八小姐担忧蔡王太后与蔡王殿下皆是体弱之人,陵中又不比帝都齐全,所以随同前去了。”
老蔡王——圣上这四皇子去世后得了追封,也被恩准陪葬安陵——即圣上为自己预备的陵墓。从帝都到安陵,快马也须驰骋一日一夜,与其去接端木芯淼,还不如指望更近一点的季去病。
但很显然,这师徒两个都没指望上。
“其他太医呢?”
“屈院判说他已经尽力了。”黄氏淡淡的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肠痈这样的病,便是季神医师徒都在,也是无可奈何的。”
肠痈确实是会要人命的,可肠痈大抵是饮食不当引起的。自己这二婶并非暴饮暴食之人,何况新年的头一日,当家夫人忙得转成个陀螺似的,正餐都吃不好,更不要说吃出肠痈来了……
卫长嬴忽然想起黄氏从前说过“穷途末路”的话,又看她如今冷静无比,似有所觉,低声道:“姑姑,这是怎么回事?”
黄氏自不瞒她,淡淡的道:“二夫人当众辱骂老夫人是很多人都听见的,先前一个端木无色已经让端木家上上下下都很没脸。许多已嫁的端木家的女儿,如咱们府上的二少夫人都受了端木无色的牵累,各自回家向父母兄长倾诉冤屈……端木家不想再因为女儿折损门风,所以答应老夫人会自行清理门户。”
卫长嬴喃喃道:“这事情不是已经有好几个月了吗?”
“端木家说那时候端木无色才被宋家送回去,这时候再有端木家的女儿暴病身故太过引人注意。”黄氏道,“因此和老夫人商议,挨到这会,正月里,各家都忙着过节,也没心思多打听详细,好遮掩些。”
“唉!”之前卫长娟再三为难自己,端木氏这二婶护着女儿,又对祖母出言不逊,卫长嬴心里当然很讨厌这对母女,当初为了祖母被端木氏辱骂的缘故,殴打端木氏、黄氏趁乱算计卫长娟……卫长嬴觉得很是解恨。
但现在听说祖母轻描淡写的一番话就让端木家自己把女儿逼死了,心头又觉得莫名的惆怅。
她出神片刻,才道,“总归是二婶……我不可不去吊唁,叫人取丧服来罢。”
【注】抱歉,端木微淼母子,应该是蔡王太后和蔡王。前面误写成了蔡王妃和蔡郡王,特此致歉。临近年底事务繁忙,得空再去改。
、164。第一百六十四章 世事无常
第295节第一百六十四章 世事无常
正月初二,帝都各家都兴兴头头的贺着新年,卫府却一片冷冷清清。
仓促布置的灵堂上还能看到许多之前喜庆的痕迹,那些艳丽吉祥的红红绿绿与白花纸钱相映,愈显悲怆。
本来这日恰好是已嫁的女儿回娘家的日子,卫长嬴被人小心翼翼的扶进灵堂,便见卫长婉已经跪在灵柩旁、一手搂着卫长娟,一手抚棺痛哭了。
她一身不曾缉边的生麻布衣,赫然服了“五服”中最重的“斩衰”。原本按着大魏一朝的丧仪,女子未出阁前服正服是该穿“斩衰”,但出阁之后算是旁人家的人了,所以只需降服——大魏的规矩是已嫁女为父母都是服一年“齐衰”。
但卫长婉如今就把“斩衰”穿上了身,现下又抚着棺椁哭得这样伤心,想来她纵然只守一年肯定也是“斩衰”了。
听着她和卫长娟姐妹两个发自内心的哀痛号哭,卫长嬴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怔了片刻才慢慢走上前去进香致礼。
卫长云、卫长岁以及二房唯一庶出的卫高朗三兄弟默不作声的跪在帘子后,冷风从堂外吹入,掀起帘子一角,可以看到他们一起木着脸,面上似有泪痕……倒是闵瑶与周小曳——到底死的只是婆婆,何况这个婆婆平时待她们也谈不上好,虽然一样着了重孝、不住哀哭,但听起来远不似卫长婉姐妹那么撕心裂肺。
卫长嬴因为如今肚子已经很大了,行动十分不便,让黄氏等人扶着才能行礼——她才行下礼去,卫长娟忽然转过头来,她双目红肿,尖声叫道:“你还来?你还敢来?!你……”
猛然捂住她嘴的是卫长婉,因为力气过大,甚至她白皙的手背一根根青筋暴起——卫长婉的脸隐在棺木的阴影里,看不清楚,只听她沙哑的嗓子带着淡淡的寒意,飘飘忽忽的道:“三妹妹,七妹妹伤心母亲之逝,如今有些魔怔了,你莫要和她计较。”
卫长嬴按着礼仪行完了礼,让黄氏扶着起了身,才淡淡的道:“大姐姐这话见外了,我晓得你们如今心情不好……我给婶母行了礼,进了香就走。”
目送卫长嬴出了门,卫长婉才松开妹妹,卫长娟激动的朝她叫道:“大姐!你为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完?母亲她……母亲她……根本就是被……”
“啪”的一声,一记耳光重重掴到她脸上!
卫长娟下意识的捂住脸,怔怔望着素来宠爱自己的长姐,不敢置信的道,“大姐你……”
“母亲尸骨未寒,你就忘记她临终前叮嘱咱们的话了么!”卫长婉神情冰冷,紧紧抓着她的手腕,指甲完全掐进了卫长娟娇嫩的肌肤里去,卫长婉却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她的脸被棺木的暗影遮住,眼睛却在暗处也闪闪发光——那仇恨的光芒是如此的炽热与浓烈,以至于卫长娟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不敢呼痛。
卫长婉嘴唇几乎贴着她的耳朵,呵气如冰、一字字道:“要不是你犯糊涂,只为了毫无意义的一时之气去招惹卫长嬴!母亲又怎会为了心疼你,一时失口被宋心柔那个老贱。妇抓住把柄?!你这个愚蠢的小东西,你已经无事生非的害死了母亲,如今,还想害死我们合家么!”
见卫长娟惊愕的张着嘴,跌坐下去,眼中不住滚落泪水,向来疼爱妹妹的卫长婉目光却冰冷依旧,毫无怜悯之意,继续冷冷的道,“你给我听好了!从前有母亲宠着你,由着你使性。子!现下你使得性。子已经害死了母亲,你若还是这样愚蠢……别怪做姐姐的,心狠手辣!”
姐妹两个这一幕,闵瑶与周小曳都吃了一惊,强笑着劝说道:“大妹妹快别这样……七妹妹她也是年纪小……”
“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