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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玛笑起来甜甜的,非常可爱。
谢朗微笑摸了摸她的头,“你太傻了。”
“可是是阿朗哥哥说要早点养好伤回夏国去的呀,我只能去找最有效的草药了。”
“阿朗哥哥,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走?”收拾起东西苏玛再次问道。
“我们今天就走。”
“今天?”苏玛很惊讶,“可你才受的伤啊?”
“没关系。”谢朗笑笑。
“好吧,今天就今天吧。”苏玛笑着把水端了出去。
没有了苏玛的欢声笑语,房内一时寂静了,兰儿知道他们可能有话要讲,也哼哼地说了声,“我去帮她。”就走了。
夏青若虽然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从他们的神态可以看出,他们有着一些共同的感觉和感情。
那是在她不在他身边的这段时间积累下来的,无人可以替代。
谢朗把身上的衣服穿好,过了很久,才说出一句,“我今天就要走了。”
夏青若没有说什么。
她要求他再住在这里一段时间,他已经住了三天了。
夏青若问:“你还会回来吗?”
“我不知道。”
过了很久,谢朗才抬起头看着她,“青若,保重。”
夏青若很想说,我会的。但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缓缓绽放了一次他最熟悉的温柔浅笑。
谢朗和苏玛走的时候,夏青若并没有去送,反而站在那万芳丛中的凉亭之内,远远眺望他们离去的身影。
看着他们跟着管家,背着行囊走出去。
谢朗站在大门口朝她的方向望了一眼。
然后管家弓着身送他们出去,再弓着身退回来,朱红色的大门关闭……这一切都在广阔无垠的深红色天空的黄昏时分进行。
那是无数次相聚离别场景的重复和变换,普通而无味。
然而,她却有种感觉,那扇朱红色的大门把他们曾经心意相通的东西切断,仿佛,他们就只存在于彼此记忆中,从此就隔绝在两个世界之外。
慕容度站在花丛边很久。
看着她一直沉默,他走上前去,“何必为这样的人苦恼,他配不上你。”
夏青若并不说话,仰起脸望着天空,眸子因为映上了此时黄昏时候的天空,变得宁静而黯淡。良久,她低下脸,纤长的睫毛低垂着。
慕容度走到她身边,温柔地说道:“相信本王,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更好的。”夏青若转头看他,慕容度却没有在她眼神中看出任何有实质的东西。
也许连情绪都没有了,只是一片淡凉的空白。
慕容度忍不住心疼,想要伸手揉住她的肩。
“他并不喜欢她。”夏青若突然说道。
慕容度愣了一下,手却从她身后落了回去,“你说什么?”
“他把她当妹妹。”
慕容度望着她很久,漆黑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撞了一下,形成了漩涡,“你怎么知道?”
“我看得出来。”
感情是不一样的,她了解他,就像当初她执意等他一样。
很多东西,她自己能够分辨得出来。
夏青若走回桌边坐下,慕容度站在那里一会儿,也在她旁边坐下,“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是该继续等下去,还是放弃?
就像并不是所有的誓言都能够成真一样,这个世界总是有着那么多的身不由己。
谢朗和苏玛走出夏国城门口,却遇上了赶来的郑明。
谢朗本来以为他是来送别自己的,却没想到郑明冲过来见面的第一件事就是照着腹部给他一拳,“谢朗,青若这么对你,你还这么对她?!”
苏玛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事,紧接着郑明又狠狠揍了谢朗几拳,她才反应过来,急急地想要拉开郑明。
“你跟我回去见她!”郑明见他丝毫不反抗,停住了行动,气喘吁吁地等待着,似乎是在看他有什么话说。
郑明在盛怒之下,打的那两拳很重,再加上谢朗身上就有伤,咳了一声便已咳出了血。
苏玛想要去扶他,他却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过来。
谢朗勉强的站立起身子,对着郑明说:“阿明,你打我是应该的。”
郑明虽然生气,但毕竟是久未见面的兄弟,看他这样子,火气也不由得稍稍减了些。他放缓了语气说:“你跟我回去见青若。”
“不,我不能回去。”谢朗叹了一口气,“郑明,我知道我很对不起她,但请相信,这不是我的本意。”
郑明很奇怪,“你这么说什么意思?”
谢朗却没有正面回答,“我和苏玛要回到哈克,也许以后再也不回来了,答应我,帮我照顾她。”
郑明还没说话,谢朗却仿佛有些支撑不住了。
苏玛赶过去扶他,朝着郑明便用哈克语说道:“你们这些中原人怎么回事?动不动就打人吗?也不看清他受伤了没有?”
郑明听得懂哈克语,看谢朗的身后染上了一大片血渍,心中也不由得歉疚。
谢朗却紧紧地握住了郑明的手,“郑明,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她。”
郑明看着他的眼神,那明明就是一份舍不得化不开的浓浓深情,“为什么你不能跟她在一起,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谢朗?!”他握住他的肩膀,“你说出来,我可以帮你。”
谢朗艰难地摇了摇头,唇边满是鲜血,慢慢的流在城墙外暗黄色的灰尘中,他盯着郑明一字一句地说:“答应我。”
郑明看着他良久,终于点点头。
这是深深的夜。
黄昏的苍凉和沉厚已经消失了。日间的柔媚春光已经渐渐淡了下来,堆聚在夜间分不清颜色的叶片上,在浅白色的月光轻轻摇曳零落一地光辉。
夏青若坐在院中弹琴。
华灯初上。
月光打过围墙,被围墙角乱颤的花枝打碎,如同氤氲起了一层渺渺的轻雾。
穿行在人世间,只为聆听这一曲夜色。
琴声把这夜色揉碎,又慢慢拼贴,渐渐形成了其独有的划入耳中的纹路,时而舒,时而缓,时而轻,时而远……无字无句的声音像是不同温度的水,在心田中提起感慨分明惆怅淡浓的程度。
一点一点,仿佛如记忆的回流,蓄回脑海。
无止境开始按压。
在这一夜之间,人世间的沧海桑田或许早已变迁。
永远都不会知道,人与人之间,哪一刻会相遇,哪一刻会相恋,哪一刻会相守,哪一刻会离别。
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身不由己,情非得已,无可奈何,缘轻份浅。
她的心很乱。
所以琴音也很乱。
她弹了很久,连指尖钝痛的感觉都清晰的传回脑海。
有些东西,越是清楚反而越是痛苦,越是明白越是绝望。
因为太理解,反而找不到可以安慰自己的理由。
无论如何都找不到。
曾经她真的很想问师傅,人心若真的不妄动,体会不到世间诸苦,那又有何意义?
但现在她才明白,原来“诸苦”中的一苦便已叫人肝肠寸断。
再也不敢尝试。
一阵悠远的箫声隔着围墙传过来,舒缓而绵长……像是烘托着月色,伴着星光流云绕过围墙传到她的琴音之间。
她停住了。手指空落落的伫立在上方,十指已经有些红肿。
兰儿听出了那个箫声,便是那日自己和小姐在普陀寺听到的。
“小姐,是他。”
箫声也停了。
丛中虫鸣的声音更加清晰地传过来。
“小姐。”兰儿唤,有些心疼。
夏青若没有回答,慢慢站了起来,十指的钝痛磨损着她的神经,眼前是月光碎落的重重黑影,她起身进屋,朝兰儿说道:“进屋吧。”
都过去了。
慕容度站在如水的夜色之中,静静地眺望那一轮弯月。
风吹起他的紫色长袍,眼睛深沉如同夜色海洋般广阔平静,却永远无法让人望至底处,手中的玉箫透过月色沿着箫身散出淡淡如同星辉般的光芒。
“王爷,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白旋好拿过一件披风披在他身上。
慕容度清应了一声,掉转身进去了。
白旋好默然看着前方,过了一会,也转身进去。
四月十日,六皇子慕容度以当今皇上慕容若昏庸无德,宠信奸臣为由,逼宫夺位。皇上慕容偌签署禅代诏书让位,让位给六皇子慕容度。
虽然明明知道他的野心,但是夏青若听到这件事,还是不由得吃惊。
更何况,按照他们的约定,本是让天下百姓都知慕容偌依仗权势,霸占其弟之妃,应该以“荒淫无道”为由。以他“昏庸无德,宠信奸臣”未免太过牵强。
但是她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件事在某种程度上,为她解决了一个难题。
本来她也已打算跟他提出,她想离开这里。
毕竟谢朗走后,她再待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但是在她跟他提出的时候,他却拒绝了。
“既然你走,也是无处安身,不如这样留在这宫里面,本王答应给你一个自己的宫殿,不让任何人烦扰你,如何?”
夏青若其实想了很久,毕竟现在名义上,她已经是慕容度的妃子,除了回家,她其实无路可去。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