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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本书有直接关连的是,罢工委员会设立了工人武装纠察队,维持秩序;同时派出纠察队检查香港来往关口,防止走私。
由于广东方面断绝了对香港的食物供应,使两地的差价十分悬殊,香港各堂口看准了这个有利可图的机会,开始了疯狂的走私,对此,罢工组织深恶痛绝,彭湃、周恩来等人走上街头发表演说,声泪俱下地力陈工人为国家尊严、民族利益,忍饥挨饿,付出牺牲,在这种时候居然还有一少撮民族败类借机发财……于是加强纠察队,对香港实行严格封锁,人员、船只,只许进,不许出,查出走私,严惩不贷!
可怜莫启青的大批军火恰恰碰在这个关卡之上,无法启运……闲话休题,书归正传,莫启青的军火停留在广州运不过来,也等于说“和安乐”指望活命的钱化为乌有……屋漏偏逢连阴雨,由于大陆对香港的封锁,物价飞涨,本可以撑十天下去的钱,最多只够七天开销……人,生存是最要紧的,到了这节骨眼上,陈百威一咬牙,下决心对留守的市民实施大规模的“抢劫”。
这样做是迫不得已的,陈百威清楚,一旦自己加入了“打劫”者的行业,在江湖上就是终生的污点,到将来,哪怕再有钱、再有势力,都上不了台面——无法得到英女皇的封爵。
现在已经顾不得这许多了。
6月18日,由于《中国新闻报》刊登了英国制造“五卅惨案”的消息,被港督司徒拨下令查封。
就在这一天,“和安乐”的“探子”听到一个好消息——“和义堂”的彭昆趁着军警把精力用在制止罢工,对市民实施大规模的“洗劫”。
听到这消息,陈百威立即召集堂口头目研究,如何步“和义堂”的后尘。大家一致认为,现在最好的办法是假冒“和义堂”人员,在湾仔、筲箕湾以外的地域“洗劫”……陈百威的想法与手下一样,现在由他们说出来了,便顺水推舟道:“既然大家都这样说,我也只能少数服从多数。”
为了做到万无一失,不暴露堂口的身份,陈百威又把探子叫来盘问:“你有没有打听到彭昆的人是采取什么方式洗劫?”
探子回道:“小的打探得十分仔细,这些天司徒拨启奏女皇陛下,调来了大批军警天天在街上巡逻,荷枪实弹、镇压罢工工人,那些市民们吓得不敢出门,好多主妇没有自来水,彭昆于是突出奇招,命令手下出动替市民挑水,每担水一块大洋。”
文贵摇头砸舌:“亏彭昆想得出来,一担水的钱可买五十斤上等白米,这大概是世界上最贵的水了。那些家庭主妇不肯给怎么办呢?”“探子”说道:“不给就砸东西,还扬言要报官,赖她家里人是罢工领袖,这样一来,哪里还敢不给?”
陈百威点头:“还有吗?”
探子:“彭昆还想了一招,叫‘代客购物’,也是利用一般主妇不敢外出的心理,说只要对方开列清单,油盐柴米,均可代购,且声明货到才收款项,将一些东主不在家的店铺砸门而入,或打伤店员强抢硬夺。然后将抢来的物品送货上门,收取货款之外,还另加一笔服务费。”
傅灵华赞道:“彭昆也真亏他想的出来,够绝的了!他的脑瓜就是聪明!”文贵一听傅灵华夸彭昆,十分不舒服,鼻子一哼:“什么聪明?不过心狠手毒罢了!”
傅灵华道:“心狠手毒也只有他才毒得出来。”
文贵道:“照你的说法心狠手毒也是优点?”
陈百威说:“好了,不要争了,下去马上布置,先去分头踩点,明天开始行动,千万注意要用彭昆用过的招数,最后有意无意地向市民透露你们是‘和义堂’的人员,听清楚了没有?”
“清楚了!”众人答。
“清楚了就下去布置,不要再耽误了。”
众人离坐,文贵过来问道:“堂主,依我看不必踩点了,应立即行动,恐怕其他堂口也跟着效尤,俗话说‘早起的鸟有虫吃’。”
陈百威觉得有理,于是又吩咐道:“依文军师的方案,分小组统一行动,所得财物原则上充公,为了鼓励弟兄多抢多捞,给三分之一的提成。”
自即日起,“和安乐”加入到洗劫市民的行业里,几天功夫,堂口便搜刮到两万大洋,解了燃眉之急,维持了堂口的正常开销。
有了发财的机会,其余堂口亦不甘示弱,紧随其后。当时除了有名的“和安乐”、“和胜和”、“和利和”、“和群乐”、“和利勇”、“和联胜”、“和合群”、“和合义”等等之外,和字头的还有不少,香港江湖史上,将这段故事称为“三十六和大发罢工财”。
各堂口发财上了瘾,到最后几天没有忌讳,不分昼夜全体出动,最高收入每天一人达二百元之多,按当时的币值,几乎可购买四两黄金。
省港大罢工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民族活动,工人们提出了“坚持到底,勿擅让步”的口号,誓与英帝国主义抗争到底。
司徒拨为了阻止罢工,绞尽了脑汁,软硬兼施都不能凑效,最后决心挺而走险,一边把驻中国各港口的英国军舰全部调到香港,一边积极督促英女皇对中国进行武装干涉,一时间,香港上空风云变幻,黑云压城,战事一触即发……处于此种情景,香港的黑帮组织沉不住气了,都不同情度地做出反应。
表现最明显的首推莫启青,他走私的货物大多数都是在大陆购货、或大陆倾销的,担心长此下去给“三山会”造成致命的打击。
这一天,他领着雷进拜会陈百威。
双方落坐,莫启青品了一口茶,赞道:“好香的茶——百威兄,你听到风声了么?”
陈百威问道:“什么风声?”
“司徒拨组织了什么公民大会,以大会的名义致英国政府,要求出兵广州。”
陈百威点头:“我知道,事隔几天,又组织第二次公民大会,陈述只有进攻广州,才是解救香港的最佳办法。”
“所以,”莫启青道,“这场战争恐怕是避免不了了。”
陈百威叹道:“是呵,近些天我正考虑这问题。不知莫堂主有何高见?正想听听。”
“高见谈不上,我也想听你的呢。”莫启青笑道,“我个人认为,香港一旦打起来,我们的前途堪忧,就算不打,长此僵持下去,香港的市民全被我们这些堂口榨干了,再不会有什么油水。”
陈百威道:“正是。现在商业全部停顿,全港关门闭户,香港变成了‘臭港’、‘死港’了。”
莫启青:“工人的势力真是不可估量,所谓墙倒众人推,罢工一开始,九天之内,邮局、银行、酒店,茶馆、菜场、修造船、电车、报馆、印刷局、轮渡、屠宰场、饼干面包店、牛奶房的工人和店员都参加了罢工,连外国人雇用的仆人、厨师、园丁都不例外,司徒拨想办法派人到菲律宾、越南、印尼用重金招募工人,真是杯水车薪,工厂开不了工,反过来这些人又成了累赘,组成了外国黑帮。”
陈百威叹道:“这就叫‘众怒难犯’。莫堂主,还是谈谈我们的出路吧。”
莫启青:“无事不登三宝殿,莫某正为此事拜访陈堂主。”
“原来莫堂主已经是成竹在胸了。”
“不敢。现在两地封锁甚严,但越是严,利润越大,好多堂口都已经先干上了。”
陈百威摸着下巴,这些天他也一直在想这问题,只是自己没有像样的船只参与走私,速度慢了,最易得被工人纠察队抓住,当民族败类处置。恰好莫启青因担心一两年英中双方解决不了问题,加之泰国那边金雄坚持要货,也不得不挺而走险了。因担心自己一方的力量有限,有意拉“和安乐”入伙。莫启青的借口是邀陈百威过大陆去走私食用物品,无偿借船只给他,条件是双方心须同去同归,不得甩开另一方单独行动。
这对陈百威来说,表面等于捡了一个便宜,其实这是莫启青在无偿雇用他做保镖,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陈百威最担心的是对内地线路不太熟悉,因此问道:“最近这段时间你一直没有过去,情况熟不熟?”
莫启青说:“不瞒你说,大陆方面我有十足的把握,担心的是香港有些堂口心怀嫉妒暗中搞我。”
陈百威:“‘大陆方面有十足把握’,此话怎讲?”
莫启青端起茶,得意地望着身边的雷进。
雷进道:“我们堂主在广州多年,根深蒂固,有一张关系网,各方面都有人。”
陈百威放心地点了点头。
莫启青喝了口茶,把杯放归原处,抹着嘴说道:“关系太多也没用,关键是要能帮忙、帮得了忙。这些天我虽没做生意,但也联系上一个很有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