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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西畔 作者:青徵-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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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根错节,过往恩怨纠葛渐渐抽丝剥茧,引诱着她去看去听去认。
泠妃将茶盏往桌上一撂,道,“也罢,天亮还有些时候,我便说些事给你解解乏,好等庚儿回来。”
夜入四更天,黑沉沉的摸不到头。
补拙殿里烛火稀落,颤动的火苗似乎下一刻就要断气似的。
殿门外守着的人在看到来人拉下雪帽后,话语梗在喉咙里,躬身推开了门。
帷幕垂垂将视线遮了,但依稀可见烛火色,床榻上躺着一个人。
岳长庚没有刻意收了步声,抬手而起白芒闪过,重重帷幕劈得七零八落。
床榻上的人醒过来,苍老不堪的声音拉锯一般,“你来了……”
“是,我来了。”
那人长长叹了一声,道,“怎么还不动手?”
岳长庚眸子里是融进了碧空般的澄蓝,手中的软刃却是缠在了手臂上。
“你这么急着去死?”岳长庚道,话语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你恨朕。”那人说,“长风也恨朕,你们咳咳……都恨……”
“不该恨你么?”
“你从来不肯喊朕一声父王,朕这一生从不后悔,除了对你们……是朕对不起你们两兄弟……你们能不能原谅……”
岳长庚冷冷的打断他,“道歉的话你留到去见母亲的时候再说罢,你就是死,也不可能得到我和长风的原谅。”
“原来,你那么恨我,可朕毕竟是你的父亲啊。”
房中静得可怖,所以岳长庚的笑声听来愈发凄厉。他眸中隐约浮起一层水雾,因为愤怒,面上是隐忍的绷紧的弧度。
“父亲?”岳长庚道,“父亲就是那个为了自己的江山将自己的妻子赐死的人?就是那个命人刺瞎亲生儿子双眼的人?午夜梦回,你不害怕么?”
那人似乎被什么击中,呼吸愈发急促起来,浑浊的泪顺着眼角淌下来。
“庚儿……”
“你住口!”
“你可知道冰冷的刀锋割过眼睛有多疼,那只不过是个尚在襁褓的婴儿,你怎么能……怎么能下得了手!”骨节格格作响,或许下一刻,在体内涌动着的如同岩浆一般的怒意就要迸发出来。
床榻上的人似乎想努力撑起身子,但是只能急促的呼吸着,面孔紫青,抬起的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记忆似乎回到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傍晚,农家院落里落下几声清脆的婴儿的哭声,紧阖了大半天的房门终于打开。
“恭喜先生,是两个小公子。”
耳边鼓噪的是万千朵花开的声音,柔软铺满了心房。
匆匆进门望进女子秀美的眼,如水洗过的碧空一般。
嗷嗷哭着的婴孩,面色苍白却温柔笑着的女子,一切都是那般好。
他记得那时初见,女子黑衣乌发,剑刃抵在他的喉咙上,负伤躲避仇家的追捕。
是他救了她,连同她的一颗心也拿走。
后来……
后来同她说明自己真实身份时她面上划过的慌乱,回宫后短暂的欢颜,继而是朝臣一封封的奏折。
奏折压在案侧,一帖帖尽是她母子三人的催命符。
美色误国红颜祸水。谁又叫你偏是伊国的人?
越来越大的劝诫压得他喘不过气,他去看她的时候越来越少,她眸中的光彩渐渐淡下去。
终于,在他离宫去探查水防工事之时,待回后收到的是她自尽的消息。他为她建的长榴殿,终究是没能留住她。
继而是两个幼子双眼被活活刺瞎的事。
旁人听之都要发抖的痛,两个双生子却不哭一声,只有微微的蠕动证明他们还活着。
身为后宫之主的女人看着他,眉眼里尽是矫揉造作的哀戚。
女人道,“圣上不愿做这个恶人,妾身便帮您做了。”
那一刻他心如死灰。
五岁的长子扯着女人的衣角怯怯的问,“母后,弟弟的眼睛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女人温婉笑了笑,道,“没有,弟弟只是看不见。”
“那以后呢?”
没有以后了。
九五之尊俯瞰天下的他看着女人牵着自己孩子的手走远,是母慈子孝的模样。
他在长榴殿里呆了一夜,一夜之后须发皆白。
东边的天幕被耀眼的日光擦亮之时,他想,皇后娘家的院墙委实高了些。

、第七十一章

“你要的东西,在书柜的第三个暗格里……朕能给你的只有这个了……”
岳长庚微一迟疑,启开了暗格。
暗格里躺着明黄的锦盒,拆开来看赫然是一封传位的诏书和统御羽林军的兵符。
“这果真是大礼。”岳长庚淡淡道,“只是你要一个瞎子来做姜国的国主,怕是不成了。”
这一句如淬满毒液的利刺,狠狠扎在那人的心口,满身都是麻痹一般的窒息。
“当朕求你。”那人努力转过脸来,满枕的银发如一蓬秋草。
筹谋大半生的希冀被生生打破,却只能眼见着岳长庚将那诏书的一角点燃。燎燎火光几乎要舔上岳长庚的手指时,他才猝然松手,火光在地上挣扎片刻最末只余一团灰烬。
他这样恨他,连最后的一丝奢望也碾碎。
也罢,终究是他做错事。
长长的一声叹息,逐渐暗下去的视野里,那人看到岳长庚离去后从门缝里流淌进来的夜色,重重叠叠的寒意将他包围。
他试图抓住什么的手臂终是重重的垂下去,握着一把虚空,最终什么也见不到了。
茶的暖意逐渐散去,花别枝浑身僵冷,几乎要同那椅子长作一处。
残酷而又沉重的过往,岳长风轻描淡写,说的似乎是别人的事。
尾音落在沉重的檀香里,熏得花别枝后背渗出涔涔的汗来。
“你胡说,我不相信。”花别枝抬起头看着岳长风,像是要说服他抑或是说服自己,她又重复了一遍,“你胡说,岳长庚的眼睛根本就是好好的。”
茶盖清脆砸在地上,转眼摔作两半。
岳长风指尖泼上了些茶水,茶梗落在他莹白的指尖上,似乎要生根下去。
“他骗了你,但是我不会。”岳长风幽幽道,“我平生最不会做的事就是撒谎,他能看见你,但是我不能。”
这一句轻佻,听来怎样也不是真心话。
如果当时不逞强,是不是便不用残忍揭开岳长庚掩藏那么多年的伤疤。如此便可不那么心软,便可不与那人一别经年。
覆着双眸的布帛揭开,等看清眼前的人的容颜,花别枝知道此时连呼吸也是多余。她握在圈椅上的指节钝痛,汗水扎进眼睛里,却顾不得擦。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
干瘪的眼皮,陈旧而深刻的伤疤,深陷的眼窝,原本该是生着晴空碧水般眸子的地方,空无一物。
见过岳长庚那双美得叫人窒息的眼瞳,才知残忍才知痛。
岳长风没有骗她,似真似假的玩笑话,是她不信,可是岳长风从未骗她。
突如其来的悲怆在身体中奔窜游走,想寻得一个出口。而终于在岳长风若无其事的将布帛在脑后系牢,露出无关痛痒的笑时,花别枝慢慢弓起背来,想要把自己藏进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因为我先哭了。”岳长风像是在解释,“那时他们还没想好要先刺瞎谁的眼,我便为他们做了决断。”
“等伤了风儿后,他们再也下不去手。”久久沉默着的泠妃开口,“只是不必本宫动手,那些人也不会活着出宫。”
于是那些秘密,被岁月封缄,只待重见天日的那刻。
因为用力蜷缩着,胸腹中似乎也翻搅着疼痛起来。花别枝掐紧了掌心,慢慢直起身子。
远处隐约传来喧哗的声响,奔跑尖叫厮杀怒吼一一叩响了门扉。
花别枝踉跄着站起来,却只觉得手脚虚软,才迈出去复又跌回椅子里。
心中一空,蓦地滚过一道战栗,她咬唇看向泠妃。
“啊呀不好,本宫忘了叶姑娘你是客人,这香你许是闻不惯的。”泠妃满脸歉意,只眸子是冷的。
蛰伏在过往里的某些熟悉的片段毒蛇般咬在她颈上,毒液渐渐渗透进她的身子,半边身子快要麻痹。
江南叶府一探,她遇见南宫雪时闻到的那抹香,缓缓同眼下这个重合。
南宫雪给了她解药,只是她不信。她做错了许多事,只求来日尚多,好叫她细细补过。
潮水般的厮杀声自远处涌来,却在长榴殿外停住,再也不能前进分毫。
时间过去了不知多久,待到天色微微泛白时,才有人推开长榴殿的门。
带着浓重的寒意与血腥之气,花别枝混沌的眸子里闯进一袭高大挺拔的身姿。
疲惫不堪的眼睛用力眨了眨,下一刻就有湿意弥漫眼眶,花别枝咬了咬唇,终于忍不住道,“离哥哥,你怎么才来啊……”
随着逐渐靠近的脚步,一点点映亮来人的脸。
冷峻的面上满是杀戮之气,花离愁朝她伸出手来,冰凉的指尖才碰到她的脸就触电般缩回去。
他身上沾了血。
犹疑不过须臾,花离愁扯落染血的外袍,继而倾身将花别枝搀抱在怀中,这才看向兀自饮茶的泠妃与懒散歪靠在榻上的岳长风。
“花楼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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