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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长风。
她说的那个人是岳长风,但是她不确定,毕竟,他们太过相似。
花别枝记得那时女孩子追着他们跑,大抵将岳长庚错认。平凉一别,她不是未曾想过岳长庚的处境,但是她有别的事要做,只能赌一赌。
兵行险招。他们还是错估了太子的势力。
她急急追问道,“他是因何,因何——”
她说不下去。
“叶家的姑娘不要他,他替她开脱,他们便罚了他。”
他不是他!
哀伤如同猝涨的河水,瞬间拖住她的脚踝将她拽进河底。她恍惚觉得那时溺水的感觉又再回来,连抬起手去擦掉眼泪的力气都没有。
女孩子所说的那个人,叶家的姑娘不肯要的那个人,只能是岳长庚。
她缓缓抬起头来,道,“岳长风他没死。”
女孩子面上露出附和着的欢喜,语气笃定欢快,“我也相信长风没死,他这么在意你,既然你说他没死,他就一定还活着。”
岳长风还活着,死的那个人,是岳长庚。
她克制着不住打架的牙齿,拼力露出一个笑来,“是,他还活着。”
“他们说要将长风的骸骨送到伊国去,我便一路找了来,你在这里,难道知道他在哪里么?”女孩子问道。
花别枝缓缓摇了摇头,道,“你要去伊国?”
“嗯。”女孩子点了点头,从假山上跳下来,“说了这么多,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别枝。”
“我是南宫雪,从今往后,你就唤我阿雪好了。”女孩子亲热握住了她冰凉的手,“阿枝姐姐,我们一起找他。”
花别枝正要回答,却见东南方的府邸窜起一道火光。
【今日小雪,加之恰好感恩节。天气不算好,阴沉沉的,也冷。祝大家感恩节愉快,冬天快些过去吧~~~~~~~~
小徵乙:某人对冬天过敏~~~~
、第三十七章 画上宴
夜风里渗出一丝若有似无的香,并不过分浓郁,只浅浅淡淡追到鼻端,有些引诱的气氛。
“阿枝姐姐,走水了?”南宫雪疑疑惑惑地问。
花别枝摇摇头,示意她跟住自己往东南侧火光腾起的院落去。两人屏息往前,火光愈发明湛,香味却似乎淡了。
沿着回廊走了阵,折过一处月洞门,甫见花叶半落的树枝上,垂着素白纱灯,微白的光点点簇拢,将一片天空映成橘色。乍一望,亮似白昼。
烛色一路蜿蜒至门口,房中的烛火叫房门遮住。
花别枝来此前未曾想过,这府邸破落多年,竟也有人住着。
一小股风打身侧刮过,她打个哆嗦。
南宫雪扯了扯她的衣袖。
她转过脸,看见南宫雪一脸警然,将一枚乌漆麻黑的药丸递给她。
南宫雪压低了声音,道,“阿枝姐姐,我闻到引魂香的味道。你将这个服下,可挡一阵。”
南宫雪当下服了一颗,神色极坦荡。花别枝望着掌心里摊着的药丸,抬手掩唇。
即便服了解药,她们仍不敢大意,脚步惴惴往房门口凑,离房门不过虚虚几步,骤然从门后涌来的烛火一时将眼前映出一片短促的炽白。
此时洞开的房门犹如一扇美人面,直白坦荡的表露出善意的温和。叫人压不住心下好奇,好一探究竟。毕竟是少年心性。
神思紧紧绷着,暗自调息,花别枝当先迈进门离去。
一双六角宫灯迎面垂着,映出|水淌过般的温静光晕,借风之故,摇摇曳曳的光影一路从青石砖蔓延上衣角,花别枝陡然生出四周陈设皆要随之摇晃的错觉。
房中陈设之物看起来颇有些年岁,漆痕斑驳,桌椅的棱角甚至裸露出粗糙干裂的纹理,嗅到的尽是微微陈朽的味道。
只是处处洁净不见丝毫尘土,必然是有人时时清扫。但桌几上空无一物,却又不像有人常住的模样。
内室的屏风透出的光将屏上的花案细细碎碎的印拓在地上。一双戏水鸳鸯,使竹木雕刻,罅隙里筛露出难以言说的情愫。
“阿枝姐姐你来看——”南宫雪不知何时转到屏风后,话尾带了惊疑,最末的一字便听不分明。
花别枝闻言去看,屏风后,先先看到的便是一墙画,幅幅相并,一溜儿直到另一头。
画上画着一个女子。一个极好看的女子。
笔墨行过处勾勒出女子颦笑嗔喜,动静合宜。远山眉,朔水瞳,潋滟生情。
恍惚像着一个人。
作画的人不知何故,看画的人先痴了。
花别枝微微仰着脑袋,脚步挪动,一幅幅的画打面前游过,胸臆间满怀着难以言说的明晓。
作画的人,将画中女子那般爱慕着,不如此,画上人便不能这般动人。
手指隔空沿着画幅,半晌从不打眼的角落里拣出几个模糊的几近消泯的字——叶钦之。
瞳孔骤缩,仿佛被瞬间吸走了力气,花别枝停在半空的手臂沉沉的垂在身侧,隔着时光,将那画上人默默看着。
南宫雪惊呼了声。
一串粗哑难听的声音猝然从屋角传来,“公子回来了,公子回来了——”
三枚琼花刃滑至手中。
南宫雪此时正气急败坏望着一只黑漆漆的八哥,不知如何是好。
“公子回来了——”八哥瞪着圆溜溜的眼,歪着脑袋看着花别枝,一遍又一遍将这一句重复着。
尖锐刺耳的声音在本就静寂的房中游荡,突兀而又诡异。花别枝无端腾出一脊的冷汗,只觉得或许下一刻,画上的人便要走下来似的。
八哥猝然飞掠起,直直扑向南宫雪。南宫雪惊呼一声,只望见她捂着颈项,继而八哥叼着一颗明晃晃的珠子往窗外飞。
花别枝纵步往前,琼花刃脱手而出,空气中掠起一道清脆的啸音。
窗棂笃笃落了三声,白色窗纸上印出一只姿态优美的鸟影。
八哥两翼连同尾翼的羽毛被琼花刃钉死在窗棂上,舍命不舍财的咬着那颗圆滚滚的珠子,一双小眼睛极为委屈的将花别枝望着。
花别枝微微眯了眼走进,八哥一哆嗦,珠子落进她的掌心里。
南宫雪欢喜的接过去,琉璃般的珠子复又系在她的颈项上。
八哥双翼展成任人宰割的姿势,只脑袋能动,摆出视死如归的架势。
花别枝拿手戳了戳它的肚皮,道,“谁派你来的?”
房间里平地溜过一小股凉风。
八哥闭目养神状。
“你若不说,我便拔光你的毛,将你扔到鸡窝里去。”花别枝恶狠狠的恐吓道。
八哥微不可察的打了个哆嗦。
花别枝笑了两声,手指拈起一根漆黑的翅羽,同她白皙的手指映着,颇是好看。
南宫雪眨巴着眼睛敲边鼓,“不说的话我找只乌鸦来给你做相公。”
八哥睁开璀璨无比的小眼睛,颤抖着道,“公子来了,公子来了——”
大抵这八哥会的,只这一句。但它此时开口也揭露了一个极为惨淡的事实,人不肯随波逐流,鸟亦然。身份这样东西,大略是比身体更为要紧。上位者无法命令每个人都去做一个好人,但每个人都不愿去做一个坏人。
但无聊到同一只八哥置气,大抵也只有她们二人而已。
房中烛影猝然一阵剧烈的跳动,几乎是刹那,倏然熄灭,两人瞬间置身在突至的黑暗中。
一股强劲的风声携带着压迫感直迫面门,花别枝微一侧脸,便听到窗纸砰然破碎的声音。这一番动作极快,待短暂的黑暗过去,眼睛适应了周围之后,花别枝只望见扎冷的月光从破败成一个完美鸟影的漏洞里洒进来,先前那只将一句话说的甚好的八哥,连同那三枚琼花刃,全都没了踪迹。
“阿枝姐姐你没事罢?”南宫雪不知伤到了哪里,颇有些忍耐的问道。
“此地不宜久留,主人是要赶我们走,那便走罢。”花别枝利落推开了窗子,一手握住南宫雪,一手攀住窗框,使力纵身往外腾空而出。
跃身往屋檐上落的动作行至大半,花别枝只觉得头脑昏沉的厉害,四肢陡然沉滞得使不出一丝力气。意识昏聩的前一刻,只留下南宫雪的惊呼和骤起的,清和的味道。
花别枝梦到吃着一块烙的酥脆的葱油饼,咯吱咯吱就着酱菜吃得香。陡然被人劈手夺去,还没来得及去追回来,梦就醒了。
一股柴禾燎烧后的味道钻进脑海里,牵动着身体久远处的回忆与饥饿感。花别枝一把抖开身上横着的一床绿油油的锦花被子,隔着烟熏火燎的烟雾往窗外看,约莫一红衣人,窝在树下。
紧邻的那人,对着一团飘忽尘烟。
脚踩在地上,一步三晃。越往外走,葱油饼的味道越浓郁。直到看清捏着耳朵的那人时,花别枝才知道自己是真的饿了。
一手捏着耳垂,一手拎着葱油饼吹气的那人正是先前好不容易摆脱掉的白寒却。他抬眼怔怔望着花别枝走过来,张了张嘴巴,为难的将凉的差不多的葱油饼递给花别枝。
“你饿了吧,小帛烙的饼,可好吃。”
花别枝没接,一双眸色极冷淡。
白寒却讪讪收回手。
帛卅往灶下添了把柴禾,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