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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如今在他手中尽握,好好审一审自然也能好好放出来,可怜了黄小将军如今还剩半条小命。
我掩唇浅笑:“本宫在宫中孤陋寡闻,不闻外事,今日听说……世子还发动了两千人包围了庄子,原来陛下已经特许燕王府蓄养私兵了呀?”
燕王顿时面色大变。
听说皇室宗亲护卫不得超过三百,燕王私下蓄兵两千……这个后果可大可小。
能够一言点中燕王的死穴,我心中很是得意。
回到安乐候府,门口童伯与安乐焦急的立在门口,见到我欲言又止。
黄姑娘落落大方,虽然已经被关在燕王府一日一夜,但路上我已经问过了她,只因她性烈如火,一路之上破口大骂,誓死不从,燕王世子将她捉进府中之后,又忙着与庄上众人械斗,只吩咐护卫将她丢进柴房,断水断粮,好教她依从。
除了饿了些,她精神倒还好。
一行人簇拥着我进得府中,田秉清从厅堂门口迎了出来,一惊一乍:“娘娘,您身怀龙裔,怎么能随意到处乱跑呢?可知道陛下回宫不见了您,该有多着急!”
我在他头上轻敲了一记:“还未老就喜欢唠叨……陛下哪里会有你这般心急?”
他朝厅里呶呶嘴,朝我摇头示意不要乱说话。
我探头朝厅里去瞧,高大俊美的男子寒着一张脸坐在厅首,连朝服都未曾换,想来是下了早朝便赶了过来,手中茶盏动也不动,目光笔直望过来,害我差点朝后坐下去,若非田秉清眼疾手快,拉我一把,我定然跌的很惨。
……我怎么无端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童伯与安乐父子情深,明明紧跟在我身后的,瞧见了皇帝陛下那张黑脸,此刻已经退出一射之地:“今日府中来客,我们去瞧瞧厨下都准备了何种菜色,也好招待陛下与娘娘。”
……去厨房吩咐一声不必两个人吧?
还是说,对于皇帝陛下的恐惧或者盲从心态已经根深蒂固到了这一步?
我眼睁睁看着他们父子二人去得远了,连片衣角也没留下。
苏仁伸手从我手里拉过了黄姑娘:“皇后娘娘去面见陛下,你小孩子家家的不懂规矩,还是去后院避避吧。可怜的丫头,又饿了这两日,正好顺路去安府厨房讨一口热汤……”
赵勇与苏仁带着小黄姑娘紧跟着童伯与安乐的脚步也不见了踪影……
义气节操之类大概离他们二人很远罢?
果然消灭恶势力是需要激进分子的,指望一帮顺民成为反政府武装,恐怕黄花菜都要凉了!
皇帝陛下虎踞龙盘,端坐正堂,凤目凛然,朝我招招手:“进来。”
我觉得,脑门上有一滴汗正缓缓下落。
好日子过的久了,就容易忘了吃苦头的时节。
我错把陛下当贤君……忘了他发威的模样了!
如今瞧着他面罩寒霜,正是盛怒的前兆……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这么久,想了想,觉得还是把实体书的结局也放上来吧,其实后面挺好玩儿的!
、58为人民为服务
49
《女诫》、《女则》教育我们;出嫁之后;最好还是老老实实听夫君的话,否则后果很严重。
我如今深深愧悔自己白抄了那么多《女诫》、《女则》;还不明白婚姻的本质。婚姻这种事;向来没有和平共处的,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搞民主固然可以顺应民意;但一言堂;只要领导人英明;未尝不是没有出路。
皇帝陛下在宫里大搞一言堂;□专政;就算我跳起来与他叫板,恐怕也是完败。历史经验告诉我们,维新变法后面如果没有耍枪杆子的有力支撑与保护;被推出午门斩首的可能性极大。
我是个趋吉避劫的小人,想明白了自己势单力薄,顿时心虚无比,一步一挪蹭进大堂,倍感凄凉朝身后瞧了最后一眼,田秉清忍着笑的脸从门口一闪而过,再不见踪影。
凤朝闻龙目眈眈,盯着一步步挨进来的我,淡淡道:“皇后好大的胆子,竟然不经朕的允许便溜出宫来!”
我自怀孕以来,被他圈养在重华殿,寻常去御花园都要皇帝陛下批准陪同,今日情急之下出宫,还没来得及报备。
他这番模样,分明是一只不紧不慢亮出了爪子的老虎。
我讷讷辩解:“这不是为人民服务嘛……”
黄将军家眷如今正是大齐庶民百姓。
他显然对我的回答不甚满意:“朕倒不知道京中这些官吏们是干吃闲饭不干活的!”
也是,为人民服务太笼统了,大齐有数百万劳动人民,如果一个个服务到底,那不得累死我啊?
我趋前一步,干笑:“我这不是为了兄弟两肋插刀嘛……”
苏仁与赵勇正是我的兄弟。
他凤眸轻眯,往我两胁去瞧:“刀呢?”
我气结!写戏本子的历来都喜欢把英雄所面对的困难夸张化,剧情越跌宕,观众兴致越高。我这还不是为了照顾皇帝陛下的情绪?
他的爪子在我的肋下摸了摸,悠悠然叹息了一声:“皇后何时才能顾忌着肚里的皇儿,不再随便往宫外跑?”
这一声叹息幽怨与温柔并重,简直就像收了利爪受伤了的老虎,还将自己的肚子露了出来,恨不得让你上前给顺顺毛。
我非常诚恳的望着他:“其实……我肚里的也许是个小公主呢?”
这下他真的怒了,阔步行来,在我头顶投下一圈深重的阴影,凤目咄咄逼视着我:“小公主就能往外瞎跑了!”
统治阶级最喜欢拿这招吓唬人民,一时的示弱不能换来人民的谅解,立马就亮出大刀准备暴力镇压了。
凤朝闻是统治阶级的首领、暴力镇压的楷模,气恼之下一下就伸手捏住了我的鼻子,在我耳边低低质问:“不知道自己是双身子吗?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最近这几个月人人都恨不得拿我当官窑出品的瓷器,务求轻拿轻放,乍逢突变,我很是顺应君意,就算不疼也是连连叫唤:“疼……疼……轻点啊……”
门外忽然传来扑通一声,连带着田秉清惊慌的声音:“陛下息怒!小心娘娘的身子……陛下息怒啊!”
我困难的扭头去瞧,田秉清跪在门口不住磕头,口里只喊着“陛下息怒!”待他在叩头的间隙抬头来瞧,顿时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皇帝陛下的手还捏着我的鼻子……
我们保持着一个古怪的姿势互相看着,反倒将田秉清闹了个大红脸,一副“恨自己大煞风景”的模样,连礼也不行,嗖的一下躲到了门后面。
我与凤朝闻视线相接,忍不住哈哈大乐,他顺势松开了手。
乐完了,他板着脸训我:“别以为没事了,回去禁足,好好在龙床上养胎思过!”
我悲愤瞪着他。
他继承了爹爹当年管理我的铁血手腕,稍有不顺从便禁足,□又□。只是爹爹的禁足尚有一个房间的活动范围,皇帝陛下则要狠的多,禁足的范围只在一张龙床之内。
我拉着他的胳膊百般示好,哭着喊着不肯禁足,被他凤目微眯,淡淡抛过来一句:“如果再闹,就禁足加罚抄《女则》。”
这种惩罚太过惨无人道,导致的最直接的后果就是等童伯张罗的菜上了桌,我却毫无胃口,只草草扒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
皇帝陛下显然也毫无食欲,扒拉了几下见我这副无精打彩的模样,叹了口气:“本来想着带你去街上游玩——”在我热切的目光之下,他挟了一根青菜喂进了口里,细嚼慢咽,一言不出。
我只好努力往自己肚子里专心填东西……
在我的软磨硬泡死缠烂打之下,凤朝闻总算同意了带我去街上游玩一番。只是他出宫之时身着朝服,我又是宫装,却不适合上街去。小黄身形矮了他许多,最后只得令田秉清速往宫中一趟,带替换的衣裳过来,并召晏平前来伴驾。
前一条我不反对,可是后一条却委实令我不解。
我与他夫妇二人出街同游,却召个不相干的人前来……
在我探询的目光之下,皇帝陛下泰然自若,悠悠然道:“犹记得那年,朕以太子身份出使大陈……啧啧,皇后对晏将军那番体贴……”
我:“……”陛下您也太小心眼了吧?这等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居然还记得。
大概是我的眼神一不小心泄露了我的心里话,凤朝闻朝后懒懒一靠,修长手指轻叩桌面:“朕记得,今日出宫的时候,尚有几封呈上来的加急奏折未批,因私而废国,这种事……”
我暗暗责怪自己沉不住气,对着皇帝陛下猛拍马屁,什么劳逸结合、保重龙体,方有国泰民安之类等等,总而言之,今日出宫游玩一则有利于龙体二则有利于民生最好百利而无一害……
他大概对这种话平日听得太多,越到后来脸色越臭,最后忍无可忍,黑着一张俊脸不无幽怨的质问:“让皇后道一声夫君辛苦了就这么难吗?”
我的脸上登时辣辣作烧……你侬我侬神马的其实描绘起来很美好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