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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高文的笔名。《虚假的广告与真实的新闻》一文作者严重侵犯了当事人的名誉权的法院判决条文,赫然充塞昨天的京都各大报纸。
第二次转车的时候,背着小霞和柯迪,盛珠买了几张报纸揣进兜里。
盛珠见到高文时没敢拿出兜里的报纸,她担心高文承受不了。
发觉柯迪对高文怀有敌意,盛珠心里很难过,她把柯迪叫进屋子,她要把报纸拿给柯迪看,然后告诉柯迪事实真相,高文是为了他的一万元出院费才遭此巨大的污辱与伤害的。后来一万元增加到十万元。高文是想把剩下的钱悄悄留给千善子。
盛珠希望消除柯迪的敌意,却没有料到她正在酝成罕见的悲剧。
柯迪看了看报纸.他不知道盛珠要让他看什么,神色很恐慌,瞥见报纸上的“著名作家高文”字样的时候,柯迪低声问道:“是他?”
“是的。”
“他是著名作家?”
盛珠没有直接回答,盛珠指着报纸说:“你知道你是怎么出院的吗?”
盛珠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告诉柯迪。
盛珠讲得很动情,“他跟你一样,内心受过许多莫名其妙的折磨,甚至也患过忧郁症。他出版过许多书。写过很多小说,是名人,可是,他从不摆架子。在北京这些日子,没有他,我是呆不下去的,没有他.你也不可能顺利出院。你喜欢画画,他喜欢写文章,你们应该是朋友。”
柯迪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盛珠却没有注意到。
盛珠继续说:“本来我打算很快带你回老家的,可是他最近遇上了麻烦,等他的事情有了结果,我们就回家,回里板镇。”
吃午饭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柯迪的眼睛,只是感到气氛呆滞、压抑,其实.这种令小霞惶然不安的气氛来自柯边那阴鸷的眼神.柯迪桌前的小碟里被盛珠谦满了菜,柯迪却没有动一筷子,只是机械地扒了几口饭,任何劝吃的声音他都充耳不闻……他的脑子里凝固着一个经久不变的画面,这也是他在几百张画纸上重复勾勒的画面,赤身裸体的盛珠骑在同样赤身裸体的高文身,高文那挺拔的生殖器好像一直戳在他的心脏里一样。
所有记者在报道这起惨案的时候,都未能自圆其说。这当然是因为当事人柯迪的坚决持久的沉默。
心理学家的分析和残酷事实本身相比,也属浅尝辄止的皮毛,没有任何人会想到柯迪的心脏上会戳着一根高文的生殖器。人们接近事实的分析主要来自柯迪千篇一律地画的那幅画,凶案现场,几百张同样的画散散落落,许多画面上都有血迹,但有人认为,这些画上的血迹不是溅上的,而是凶手涂抹上去的。
《北京往事》第十四章(3)
有一点几乎没有人怀疑,当天深夜,如果高文还睡在隔壁屋子,显然也会遭到残害。甚至有人说,如果高文还在的话,盛珠也许能免遭此祸,柯迪要杀害的也许是高文,而不是妻子。
即使他有杀害两人的动机,也无法完成。据分析,盛珠是在熟睡中被柯迪用厨房里的菜刀砍死的。(事实并非如此。)那一天深夜,许多邻居听到过惨烈的惊叫声,那显然是盛珠发出的。
当时柯迪如果有选择的可能,就是说高文睡在隔壁屋子,他很可能先选择高文,高文的叫声显然会惊醒盛珠。
这样,他即便想再杀妻子,也已经没有机会了。瘦小的柯迪是无力杀害任何一个有防范的人的。
高文在端午节那一天下午两点,被两名警察带走了。
那时候,小霞正好刚离开。敲门声响起的时候,盛珠说:“这死丫头,丢三落四的,把她心爱的化妆包都丢在这儿了。”
盛珠拿着沙发上的化妆包去开门的时候,脸色骤变。
《北京往事》第十五章(1)
当时柯迪在房间里,警察把高文带走之后,他从房间出来了。
他的表情阴沉而古怪。盛珠感到蹊跷诧然,为什么在高文被警察带走之后,他问都不问一句?
盛珠知道,柯迪对高文的妻子千善子的案情一无所知,盛珠只是告诉他高文最近遇上了麻烦,至于是什么麻烦,盛珠只字未提,而且当时柯迪也没问。
柯迪怎么如此沉得住气?
盛珠觉得丈夫陌生了,柯迪患忧郁症时脾气暴躁异常,在新疆戈壁滩上的那间层子里常常无故对盛珠发火,甚至大打出手,即使那样,盛珠也没有像现在这佯感到他陌生。
柯迪患了精神病之后,在外人眼里他完全是另外一个人了,但盛珠依然觉得他是她的迪迪。
现在,在何迪重新恢复理智之后,在他再也不需要那件在石河子广汇大夏买的呢子大衣之后,盛珠反而感到害怕,感到柯迪不是以前的柯达了。
在盛珠的记忆里,她的迪迪的眼睛从未像现在这样阴沉过。
沉默之中,柯迫不时拿眼睛的余光瞥着盛珠。
许久,柯达突兀地问道:“你怎么没被警察抓走?”
“什么?”盛珠莫名其妙,“警察抓我干吗?”
“警察不是把他抓了吗?”
“抓他是因为……”盛珠觉得问题太复杂也太严峻,无从说起,“唉,一时也跟你说不清。”
末了,盛珠说:“他会被放出来的。”
柯迪依旧斜睨着盛珠,说:“他……不是因为……被抓的?”
“因为什么?你怎么说话木头木脑?”
“因为跟你……”柯迪又停顿了。
柯迪回到房间,从画夹里抽出一张素描,递给盛珠:“因为这个被抓的——不是吗?”
这是柯迪病房里画的无数张同样的画中的一张,盛珠一眼瞥见熟悉的画面脸色就变了。
“你…”
“他是因为跟你睡觉被抓的,我知道。”柯迪脸上呈现一种渊深莫测的神情。
盛珠说:“你胡扯什么。”
盛珠怔怔地打量着柯迪,她怀疑柯迪病情没有完全好,他的神志还有些糊涂。
“你是怎么啦,”盛珠惶恐不安地说,“即使他跟我……睡觉,也不会被抓呀。你怎么还稀里糊涂的?”
“跟你睡觉……跟你睡觉……”柯迪突然大声叫嚷,目光凶神恶煞,“……跟你睡觉……睡觉……睡觉……你骑在他身上……他的狗鸡巴直冲着我……你知道吗,他的狗鸡巴现在就在我的心脏里,在我的心脏里……啊……啊……”
柯迪完全丧失理智,双肩歇斯底里地抽搐,双手拼命地抓挠着肚腹,像要把他所说的东西从心脏里掏出来。他的叫声更是恐怖人,几天之后公安局在调查时,楼下传达室的李大爷说出事的那天下午,他听到二楼有一个男人在“啊啊”地叫着,李大爷的耳朵很背,如果柯迪当时的叫声不大的话,他是无法听到的。
盛珠完全懵住了。柯迪在出院当天的歇斯底里大发作,是他在患病期间也不曾有过的。
不过很快柯迪就平息下来了。
平息下来之后,他说话的声音一下子降到了最低点。
“……那时候,”柯迪垂着头,疯狂之后,甚至有些腼腆,“跟你睡觉的那些男人不都被抓起来了吗?”
盛珠知道他说的是那个时候。在盛珠被抓进监狱的同时,那些跟她鬼混的男人也都纷纷落网,跟她犯的是同样的流氓罪,但那些男人跟高文完全是两回事。
盛珠好像突然明白了,柯迪的思维已经中断了好几年,他的思想意识还停留在八十年代他犯病之前。
“这是两回事,你懂吗?两回事……”盛珠觉得一切都无法说清。她觉得柯迪还是有些思维不清,当初她和那些男人被抓完全是因为鬼混、群居,而不是现在的男女同居。
盛珠觉得应该把一切都清清楚楚地告诉他,柯迪在跟她结婚的时候,她刚从监狱归来,她能毫不顾忌义无返顾地跟一个女流氓结婚,他肯定也能原谅他所画的那幅画面的。
“迪迪,”盛珠抬着柯迪的一只手,眼里闪烁着点点泪光,“我向你承认,我和高文……”
“就是那个作家——著名作家?”柯迪很奇怪地打断盛珠,盛珠不明白他为何要强调他是作家——著名作家。
“是的。就是这个著名作家。我和他……”
“别说了!”柯迪重又大声叫嚷道。
盛珠缄口了。
柯迪脑子里到底装着些什么杂念,盛珠觉得自己一点也捕捉不了。
盛珠想到了医生再三提醒的“适应期”,盛珠又感到了希望,感到一切都是可以把握的了,过了这艰难的“适应期”,她的迪迪才算真正痊愈康复。
盛珠打消了向他详尽诉说跟高文相识相居的详细经过的念头。
盛珠害怕讲着讲着他会从中岔出什么偏激固执的线索,使事情更加复杂。
“迪迪,”盛珠长话短说,“那时候你都能原谅我,这一次,我的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