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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蓄谋诈骗,”高文说,“我会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的。你请走吧。”
板寸反而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解决问题的。”板寸重新燃着一支烟,“您是我尊敬的作家,我不会亏待您的。”
“你不是要告我吗?我等着法庭的传票。”
“高先生,您冷静下来,我们好好谈谈。”板寸悠然说道,“我的目的您也清楚,就是想卖个好价,我的目标是一千万。这不是天方夜谭,高先生。我今天来,除了向您赔礼道歉,还希望得到您进一步的帮助。为了能使这个错币炒到我的目标价格,我已投资了许多钱。当然,这些钱都是我的合伙人投进去的。我承认,我们采取的方法是不择手段的,可是……怎么说呢?不择手段的方法恰恰是最好的方法,为了实现这一宏伟目标,我们只能追求最好的也是最有效的方法……高先生,您说呢?”
高文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盛珠不知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傻站在那里。
高文愣了半天,说:“你还想让我干什么?是不是真的要我上法庭,装作败诉?”
“是的。”
“什么?”高文的脸因愤怒而扭曲变形了。“你竟敢如此无礼?”
“如果您同意的话,我付你一万块钱。钱我已经带来了。”
盛珠说:“你欺人太甚,你以为你有两个臭钱就能为所欲为?你滚吧。”
板寸依旧不温不火,慢吞吞地说;
“盛小姐,你别这样,要知道,你还是我的雇员呢。”
“告诉你,我不会再去你那儿上班了。”盛珠说着,竟抽泣开了。
板寸又转向高文:
“高先生,其实这对您的名誉没有任何损失,您写那篇文章几乎所有读者都会认为动机是高尚的,惹起官司并且败诉,只是说明您对人民币币制方面的专业知识不够了解,而且您揭露的那种现象确实普遍存在,报告文学应不应该是真实的?但现在的报告文学几乎都成了广告。还有电视台播放的专题片,只要涉及企业的专题片,百分之八十是付钱做广告而已。新闻媒体传播的含有文学性的广告,大多比直截了当的商业广告虚假。您的那篇文章所揭露的社会现象比比皆是,只不过具体到我这张错币上来出现了失误而已。您想想看,这对您的声誉有影响吗?非但没有影响,反而会大大提高。”
高文若有所动。
高文问道:“如果我应诉,不揭露是你要我写那篇文章的,我是以高文的身份,还是以‘橡皮’的身份?”
“纸里包不住火,最终人们都会知道‘橡皮’就是高文的。”
板寸其实在另一家报纸上已披露橡皮就是目前正在北京文坛走红的著名作家高文,板寸让高文当初署笔名,根本不是出于对他的保护,仅仅是为了制造一个悬念,炒出更大的新闻效应。板寸自然不会放弃高文的知名度的。
《北京往事》第五章(2)
“你当初何必要我署笔名?你刚才还说要我署笔名是为了保护我,”高文愤然说道,“你这不是又在耍我吗?”
板寸意识到很难自圆其说,支支吾吾了半天,转开了话题:“法庭方面的关系我都疏通好了,开庭只是一种走过场的形式。您的律师我也替您找好了。您如果答应,我现在就把一万块钱留下来。”
盛珠抢先说道:“不,这事不能干。”
高文说:“好吧,就这样,你把钱留下。”
板寸把一万块钱留下之后,准备走的时候,盛珠叫住他,说:“我不会再去你那儿上班了。这个月没几天了,我这个月的工资你给小霞,我欠她五百块钱。”
板寸眨了眨眼,说:“好的,我一定给她。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在我们餐厅上班。你看,我和高先生的合作不是挺愉快吗?”
“愉快个屁!”
盛珠倏然意识到她已许久没有说这种粗话了。
板寸走了之后,盛珠说:“你怎么能答应他做这等昧良心的事?”
高文说:“我知道你没钱了。我几次想向千善子开口借钱,就是开不了口。我估计她也不会有多少钱,她平常花费很大。这一万块钱你留着交柯迪的出院费吧。”
高文把装着一万块钱的信封装进盛珠的口袋,然后握住她的双手:“这段时间……你晚上别出去了,好好养病。”
稍顷,高文补充道:“柯迪就要出院了,我的意思不是要你这段时间……而是,永远不再做那种事了。你能答应我吗?”
盛珠紧抿着嘴唇,缓慢而又坚定地点着头,高文看到泪水像雨珠一样从她的眼里滚落,红肿的左脸颊上在泪水流过之后,闪着奇异的青光。
“我相信你。”高文说。
高文知道盛珠说到做到。高文还知道,这一万块钱会成为盛珠生活的最后分界,从现在起,盛珠将和卖淫生涯彻底告别。一想到这一点,高文对板寸非但没有怨恨,还产生感激。对将要面临的“开庭”也不再感到恐惧与屈辱。
“我今天就搬过去住了,你要多保重。我会常来看你的。”
盛珠默默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回房间收拾高文的衣物。
泪水啪哒啪哒地掉落在高文的衣服上。
高文的心情也很沉重,盛珠在房间收拾衣物的时候,去年六月四号在天安门广场第一次见到她的情形浮现在眼前,当时她正在向一个警察问路,高文想到当时自己怀着猎艳的心情主动找她搭讪,心里翻出一股酸液,愧疚像雾一样弥漫。
为了打破这种压抑气氛,高文强作欢颜道:“哎,什么时候再陪你去一趟天安门广场?”
“去那干什么?”
“你忘了?你去年来北京的时候,第一个去处就是天安门广场,你说从小就梦想有一天去看看真的天安门,你说你到北京来如果不先满足这个愿望.其它什么事也无心去做。你不记得这些了?”
“记得。我怎么会不记得呢?”
高文突然说:“你知道六四吗?”
“六四?是在天门广场闹事的那些学生?他们烧了很多军车,还烧死了很多市名”
高文很冷静,高文顺口问道:
“都是在电视上看的吧?
“是的,那时我在老家,过去好多年了吧?”
“我们就是在六四那天认识的”
“啊,你糊涂了,那时我还没来过北京呢”
“我是说我们是在六月四日相识的”
“哦。原来这意思。这是好兆头还是坏兆头?”
“我跟天安广场真是有缘!这种缘分让我害怕。”他没回答盛珠,却低低地说出了这句话。更令盛珠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可一定要好好活着。”高文声音极度恐慌,仿佛什么不虞之灾已向盛珠悄然逼近,“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盛珠还想问一点什么,而高文的表情告诉她,这又是一个藏得很深的她现在还无法企及的密秘。
否则,他早就会跟她说了。
盛珠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秘密再也没有解开,她剩下的时间已屈指可数。
盛珠把衣物收拾好之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药递给高文:“这是我今天替你开的药。是预防的。”
高文拿着药瓶看了看,说:“别害怕。我没事。”
“不,你一定要把这些药全吃了。否则,我心不安。”
《北京往事》第六章(1)
高文跟千善子正式同居之后,紧接着就正式结婚了。高文没有把他和千善子结婚的事告诉盛珠。
高文没有食言,在“郝青障碍”消失之后跟千善于结婚了,但高文仍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这次婚姻也是被胁迫的。
高文搬过去的当天,千善子不仅翻出其实早就买好了的高级床单、床罩、双人长枕,还不容置疑地给高文带上了一枚昂贵的结婚钻戒,千善子在把这枚钻戒带到高文手上的时候,像牧师那样庄重地问道:“高文,你愿意取美丽的朝鲜族女人千善子为妻吗?”
千善子甜美而期待地注视着高文。
高文避开了她的目光,高文不忍以自己的目光迎视千善子这样透彻、甜美而不无焦急的目光,高文知道自己的目光是涣散的、忧虑的。
高文低垂着头,说:“愿意。”
千善子脸上露出了坦荡、动人、陶醉的微笑。好多天之后,高文想到千善子脸上的这种微笑,有一种万剑穿心的感觉,他怎么也不能把有着这种纯净微笑的女人和“杀人犯”连在一起,更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千善子在犯下那种大案之后,居然还能露出如此坦荡、纯净的微笑。
千善子的无知和简单简直骇人听闻,高文百思不解。
千善子深情而狂热地吻着高文,高文感觉到千善子嘴唇的湿润。
高文隔着裙衣,在千善子丰满的身体上轻柔地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