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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翻了个身,他就醒了。
黑狗也醒了,不过他脸色很不好,因为昨晚又流了许多血,因此看上去很虚弱。早饭叶荣秋领了两个窝窝加咸菜,他吃了半个,把剩下的都给了黑狗,冷着脸说:“太难吃了,我不要吃。”
皮胡在一旁大叫道:“哎哟喂,大哥,爷爷,不要吃你给我啊。”
田强一肘子把他打回去了。
黑狗没说什么,接过叶荣秋手里的食物两口吃了。
早饭过后,日军赏了战士们一顿炮火。享受完炮火的洗礼,叶荣秋灰头土脸地从战壕里爬出来,又进了窝棚。他打开昨天没看完的书,继续啃艰涩的内容。昨天是最难的,因为他那些专业名词他一个都看不懂,只能联系上下文猜测。不过专业名词来来去去就是那几个,猜出来以后后面的文章看的就顺多了。
叶荣秋看了一页,抬起头,看见顾修戈就站在门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见他抬头,顾修戈笑嘻嘻地走进来往他手里塞了两个鸡蛋:“大学生,多吃点,补脑子。”
叶荣秋收下鸡蛋,剥了一个吃了,剩下一个揣进兜里。
顾修戈走了,他又重新拿起书,认真地往下看。黑狗曾经说过的话他如今想来都是对的,现实不是接受不接受就能够改变的,人活着不是为了一口气,接受,还能让自己过得好一点。至少下一次,他希望他的枪不会再炸膛。
番外·贺新年
那一天他们打了一场胜仗,不仅是没有被鬼子打跑,而是反攻占领了一个根据地,全军上下的人都很高兴,高兴不仅仅是为了这场胜仗,并且是为了在这特殊的日子里打了一场胜场——这一天是大年三十。
打从中日开战,或者更早以前起,这些可怜的战士们就没有好好过过一个新年了。甚至有些在战乱年间出生的孩子压根不知道这个对于中国人来说最重要的节日,因为他们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不过这一天全军将士都很高兴,虽然家人们不在身边,但是同袍兄弟们就是家人,可以一起热热闹闹地过年。
晚上一群战士们自己开灶做饭,因为是过年,这时候也不去管那紧巴的后勤储备了,好肉好菜都进了锅,得让这些辛苦了太久的战士们吃顿好的,过个开心的年。可惜没有酒,一帮男人们聚在一起没点酒总是不像话,于是大家凑合着以茶代酒,最后竟也喝了个半醉。
过年还有一项必须有的习俗是放炮仗,有了炮仗才能把年兽吓跑。指不定年兽跑的时候能把小日本也从中国的土地上带跑。可是这鬼地方也没个能买炮仗的地方,有人提议用手榴弹当炮仗放了过过干瘾,提议的那家伙被他身边的同袍们给揍了回去。好在团里的工兵很能干,拿砖上的碱再加木炭,用筷子卷纸筒,就做成了简易的自制土炮。自制土炮做的不多,就做了一扎,给将士们过了个干瘾,大家过年的瘾尽到了,都心满意足,该执勤的继续执勤,该休息的就休息去了。
散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叶荣秋正打算回去休息,黑狗神秘兮兮地拉住了他:“跟我走,我有好东西。”
于是叶荣秋就跟着他偷偷摸摸溜出了阵地,跑进了附近的树林子。现在没人怕他们会当逃兵,因此看守也不那么严苛。
到了树林里,黑狗从怀里掏出一个玻璃瓶,瓶子里还剩下小半瓶黄橙橙的液体。叶荣秋惊讶道:“酒?”
黑狗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洋酒。我从一个美国兵那里偷来的,就剩那么点了,刚才没舍得拿出来。”毕竟那么多人,一人分一口都不够,黑狗就私心把它藏起来了,留给他和叶荣秋自己享用。
叶荣秋说:“洋酒不好喝。还是咱绍兴的黄酒最好,咱重庆的米酒也好。”
黑狗说:“得啦,过过瘾吧。”他把瓶盖拧下来,慢慢地往瓶盖里倒了酒,然后将瓶盖递给叶荣秋,歪着嘴角笑道:“媳妇儿,喝个交杯酒?”
叶荣秋剜了他一眼:“谁是你媳妇儿。”话是这么说,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把瓶盖举起来,准备和黑狗喝交杯酒。
没想到黑狗只是随口说说的,把酒盖给他以后自己举着瓶子就喝了,看他真把手举起来反倒是十分惊讶。
叶荣秋恼了:“你每次都这样!”他和黑狗相处也有几年了,从一开始就是这样,黑狗总会漫不经心地说些逗他的话让他羞臊,而他每次口头上拒绝了,心里却会当真,并照着黑狗说的去做,结果是被黑狗戏弄了一次又一次。
叶荣秋把手收回去,要自己干了盖子里那点酒。黑狗见他恼了,连忙抓住他的胳膊,拿酒瓶的手小心翼翼地绕过他的手,然后坏笑着说:“来吧,喝交杯酒。”
叶荣秋哼了一声,看上去悻悻的,但还是虔诚地跟他喝了这杯交杯酒。洋人的酒的确不好喝,就像马尿似的,可惜他们现在喝不到重庆的米酒也喝不到绍兴黄酒,大中国地大物博,那么多的好东西他们都还没有试过。叶荣秋说:“等打完了仗,我要把全中国都走一遍,把全中国的美酒喝一遍,美食吃一遍,美景看一遍。白让鬼子占了那么些年,想想真是不甘心啊。”说完抢过黑狗手里的酒瓶,猛地又喝了一口。
洋人的酒还挺冲,叶荣秋酒量潜,喝了没两口就觉得脸上发热。那点酒还不至于让他们喝醉了,身体却已兴奋。
黑狗凑上前眯着眼盯着叶荣秋看:“阿白,交杯酒也喝了,是不是该入洞房了?”
叶荣秋打量一下四周的环境,潮湿的树林里,他有些不太乐意。行军途中的条件原本就不好,没有一栋幽门大院让他们与世隔绝,大多时候就只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纾解相思,可今天毕竟是大年夜,叶荣秋总觉得有些憋屈。
黑狗挑起他的下巴亲了亲:“等打完了仗。”
他没有说下去,但是叶荣秋懂。等打完了仗。
于是叶荣秋微微转开脸,表示默认了。黑狗先解开了自己的军装,给叶荣秋垫在身下,然后才去解叶荣秋的衣服。他解得很慢,叶荣秋有些燥热,不耐烦地自己扯开了两颗扣子。黑狗眼神一黯,突然扑了上去,将叶荣秋压在地上,狠狠地亲吻。
叶荣秋猝不及防地被他扑倒,一颗心猛地提了起来,还没落下,黑狗的舌头已经钻进他口腔里蛮横地搅动,让他心口紧缩,小心脏怎么也落不到实处。黑狗纠缠着他的舌头,吸走他口腔中的空气,用舌尖刮搔他的上颚。叶荣秋十分敏感,仰起头想躲避,想张开嘴喘气,却被黑狗死死压着,一口气怎么也续不上来。虽然已经过了那么久,叶荣秋却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被黑狗一亲就头脑发昏身体发软。
过了许久,黑狗终于将叶荣秋放开。叶荣秋像滩泥似的躺在那里,眼神迷离,仿佛醉酒一般。
黑狗啄了啄他的嘴唇,将他的上衣撩起来,沿着他的胸膛往下亲吻,亲到腰部的时候将他的皮带解开了。
从前因为条件的问题,他们很少做到最深入的一步,往往是偷偷摸摸地互相抚慰一番就了结了。然而这一天许是酒精的缘故,黑狗格外兴奋,把手伸进他裤子里捏了捏他弹性十足的屁股蛋,哑声道:“我想要你。”
叶荣秋什么都没说,他只是把手伸进黑狗的衣服里抚摸他精壮的胸膛。
于是黑狗把叶荣秋翻了个身,使他跪在地上,把他的裤子往下扯了点,抬起他的屁股,往手上吐了点唾沫就开始开拓。叶荣秋也不知是因为尚未从刚才那个深吻中回过神来,又或者喝多了酒,再或者害怕了,身子软软地跪不住,总往地上滑。于是黑狗拧了把他挺翘的屁股蛋,扶着自己那根半抬头的鸡巴就要里面捅,吓得叶荣秋连忙跪住了,伸手往后推他:“等会儿,再等会儿。”
黑狗笑道:“怕啥,又不是没干过。”话是这么说,却还是耐下心来慢慢开拓,怕弄疼了叶荣秋。
叶荣秋的手在身后摸着黑狗的锤子,那根本来半软半硬的东西被他摸得全硬了。他的手指划过黑狗那家伙上的青筋,打了个哆嗦,赶紧将手收回去了。
过了一会儿,黑狗觉得差不多了,突然抽出手指直接换了鸡巴捅进去,并且一捅到底,连声招呼也不跟叶荣秋打。叶荣秋身后猛地收缩,抓狂地往前爬去,黑狗捞着他的腰一把将他捞了回来,低下头亲吻他的背脊。
叶荣秋哆嗦的很厉害:“你!你!”
黑狗闷笑:“我咋了?”
他们虽然天天在一起,平日里压根没机会做这样的事,上一回都是半年前了,叶荣秋还是不习惯。他身后胀的受不了,颤声道:“你先别动。”
黑狗拧过他的脸亲他的脸颊:“你先别用力。”
叶荣秋欲哭无泪:“做不到。”
黑狗亲亲他的嘴唇:“我也做不到。”说完就开始慢慢抽插了。
不一会儿,叶荣秋有点习惯那种酸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