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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那种让人感觉到不愉快的，仿佛君王视察自己的领地一般的语调说。
顾乔生挑眉看着他，没有多说话。
“呼……三个月啊，终于可以轻松轻松了。”格林沃德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一边还在低低地呢喃，“真想回去德国啊，那真是我过得最快乐的时候了，恩……”
风吹过男人的发丝，挺直的鼻梁上有些微的阴影，顾乔生看着他，不禁微微有些错愕。
格林沃德，死了。
虽然早就知道这个事情必然发生，但是突然自己居然还有一些些微的措手不及。
如果真的想救他的话，刚刚两个人对峙的时候，早就可以出手了，又何必等到现在？说到底，自己不过是输不起。
顾乔生攥紧了魔杖，看着邓布利多青白的嘴唇，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这样的结局才是正确的，才是自己一直所期盼着的。
“邓布利多教授，我先到前面去了，”顾乔生想了想，又加了句，“节哀顺变。”
所谓人死不能复生，你既然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决定，有了这样的觉悟，那么现在这种假惺惺的样子又是做给谁看呢。
顾乔生转过身，看着漫天魔咒乱飞的场面，微微皱了皱眉头，忽然在这一瞬间——
一切就像是电影里放着的慢镜头，空气仿佛凝滞，汤姆的脸在自己的面前扭曲到变形，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然后……
流出赤红的血。
“邓布利多教授——！”
这样的嘶吼声，仿佛迷路的困兽，找不到出口。
顾乔生惊骇地转过头去看，邓布利多的身前，是一滩鲜血。
炽热的，带着生命鼓动的气息。
“啊啊啊……来得真是时候。”
说话的少年，一头橙色的短发，笑起来，干净漂亮。
穆拉。安迪……
汤姆脸上的血色一下子全部都褪了下去，他看着面前这个熟悉的面容，平生第一次感觉到那种恶心的窒息感。
他艰涩地从喉咙里吐出那几个字。
“穆拉……你……”
他忽然觉得可笑，然后底下腰……整张脸都涨得通红！
汤姆举起魔杖看起来是想要攻击，没想到在这一刻却忽然发现自己身体里的魔力仿佛被堵住了一样，怎么也出不来了……！
他惊骇地瞪大了眼睛。
“好了，游戏到这里也就结束了。”穆拉踢了踢脚边的尸体，“高级的黑魔法，只要闻到就会暂时失去魔法控制力，啧啧，真是不枉我每天晚上夜游。”
霍格沃兹的人大多已经脱力，强撑到现在绝对已经是意料之外的结果，顾乔生的记忆里，此刻应该是邓布利多力挽狂澜的时候，一个人秒掉格林沃德，然后用一个大魔法平息战争。
也是这一场战争，让邓布利多崭露头角，在巫师世界有了自己的势力。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穆拉的魔杖向上一扬，整个人都不是平时见到的那种人畜无害的模样，他魔杖的尖端露出点点白光，像是夜空的星星。
他看着面前这些瞪着他的人，还有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顾乔生，嘴角慢慢弯起。
“邓布利多……”他用魔杖戳了戳，“死了。”
“格林沃德……”他用魔杖戳了戳脸，“也死了……”
“那么……”他把手背到腰上，看着面前的人，说，“你们，为什么要活着？”
ⅢⅩⅡ 大战结束
邓布利多……死了？
顾乔生居然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一直以来在自己心中那个最大的祸害，居然……死了？
居然是被……面前这个看上去一个魔咒就能解决的人，杀死了？
邓布利多倒在地上，眼神空洞，没有了平时那种温和的模样，看上去，真的像死了一样。
真的……死了吗？
脑子里昏昏沉沉的，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只知道面前这个躺着的人是真实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啧啧，伏地魔……”穆拉不知道为什么，将话锋一下子转到了顾乔生的身上，顾乔生看着他，总算回过了神。
顾乔生假笑了一下：“有事吗？”
“你没看出来么，我在期待你力挽狂澜。”穆拉不知道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我想你应该很早就看出我的不对劲了吧，从上次放出蛇怪的那次开始。”
“恩，的确。但是是其实还要早的时候，从舞会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你了。”顾乔生倒是答得干脆，然后他露出一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表情，“那么现在，你准备拿什么和我拼呢？”
穆拉的身后，是黑魔王的部队，看起来是早有准备，怪不得当时格林沃德死的时候都没有很大的动作。
要他说，这人死得，还真是不值得。
“如果我说，我拿他呢？”
淡金色的长发在自己面前忽然飘起，无机质的银色眼睛是安谧的光，整个人都是一副无害的表情。
他脸上的面具，如瓷一般得洁白。
“伊安……”汤姆无意识地喃喃了一句，他忍不住转过头去看顾乔生，却发现顾乔生在这一刻居然笑出了声！
所有人的表情都难看起来，只有伊安，站在那里，眼睛却一点也不动地看着顾乔生，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却没有说出任何的话。
汤姆咬了咬嘴唇，明显地觉得局势已经朝着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走去了。
“去，杀了他。”这句话是穆拉说的，穆拉魔杖指着的地方，是顾乔生。
“你笑什么？”穆拉看着顾乔生一脸好玩的表情，忍不住开口。
“啧啧，你不会真的以为，他对我来说很重要吧。”顾乔生看也没看伊安忽然难看下来的脸色，然后用魔杖抵着下巴，用一种无所谓的语调说，“你觉得，他算什么东西？”
他的语气冰冰冷冷，伊安站在那里不住地颤抖，仿佛忽然被人丢弃，失去了所有生存的意义一般。
顾乔生看着他这幅样子，只觉得反胃。
他希望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难道在此时此刻自己还要好言好语地安慰他叫他不要哭么？
这真是他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就算他是被胁迫的，就算他可能还有一些会让别人听起来很感动的理由，但是现实是伊安现在站在他的面前，并且用刀对着他。
这就够了。
有人说被背叛是会麻木的，顾乔生此刻没有一点感觉，或许这句话说错了，他本来就没有多把伊安放在心上，本来就不能算是生存在自己领地里的东西，即使不见了也不见得会难过。
顾乔生懒洋洋地抬了一下头，感觉到阳光很刺眼，他举起了手上的魔杖，仿佛又回到了多年以前的那个自己身上。
冷酷，无情，嗜杀。
并且他也从未改变过。
“伊安，你的魔法可都是我教的，那么你觉得，你能杀得了我？”顾乔生扬着头问他，眼里是细碎的光。
“现在拿起你手上的刀，刺过来，你敢么？”顾乔生笑得眉眼弯弯，但是是个人都能感受到他此刻的冷意。伊安仿佛忽然被吓到了，顾乔生看着阳光照射在他漂亮的侧脸上，然后是一种湿润的错觉。
伊安银灰色的眸里仿佛有水在滚动。
“不行，说好了，都说好了的，除了伏地魔大人……别人都可以死的……除了……”
汤姆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感觉到顾乔生越来越不耐烦的样子，在心里为曾经的同学默默地哀吊了一下，倒是旁边的阿布拉克萨斯一脸见鬼了的表情，不过这个时时刻刻都把优雅顶在头上的马尔福此刻也是一脸狼狈样，虽然伤得不重但是大大小小全身上下挂了彩的地方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如果真有有预言教授的话，现在怕是眯着眼睛也能计算出结果。
巫师战争不比麻瓜，巫师的人数本来就少，魔法部又甘心当缩头乌龟，一直要等到敌人打到门口才会急吼吼地开始实行什么拯救措施，天知道等他们布置完毕霍格沃兹的人大概都已经死光了！
……如果真的要这么说的话，现在的成败真的只能寄托在这个一脸悠闲的伏地魔身上。
想到这里，汤姆眉头皱得更紧了。
“啧啧，难道现在在拍麻瓜电视么？”顾乔生的目光大大方方地在伊安的身上扫了个来回，“你这样的一副表情，是做给谁看？”顾乔生用魔杖顶了顶伊安的下巴，然后忽然伸出脚一下子就踢在了伊安的肚子上。
“痛不痛？”顾乔生蹲下来看着伊安苍白的脸色，还有唇边的鲜血，那是一种鼓动。
然后顾乔生就毫不犹豫地低下了头，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唇角，就像是那个午后，面对阿布拉克萨斯的挑衅而做出的动作一样。
旁边的人却是一脸吃惊，特别是汤姆，整张脸都扭曲地看不出样子，如果不是实在是脱力到不行，没有人会怀疑他下一秒就会给伊安来个阿瓦达！
“真是不错的疗伤药，你觉得是吗？”顾乔生抬起头看着穆拉，男孩子一张漂亮的脸扭曲到不行。
“我就不相信——你能……”
顾乔生的关节发出咯咯的声音，他慢慢地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