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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哪个岗位,竞争都激烈啊,前两天,市委那边就打发了两个秘书,其中一个,就是向书记的秘书,据说是他打着向书记的旗号,跟下面一个副县长索要了两万块钱,还答应人家,在下次班子调整时,一定让他挪到正位上。要说这副县长也是傻子,两万块如果能把头上那个副字取掉,这官也太不值钱了。不过这件事还是震动了两个大院的秘书,这段日子,两个大院的秘书全都惶惶不安,尽管自己并没索要什么,但还是怕厄运会降临到头上。
苏晓敏收拾好东西,出发了。蔡小妮望着远去的车子,禁不住生出些一丝伤感。她想,苏市长为什么对朱广泉道歉的事不感兴趣呢,这些日子,她可是紧紧地盯着朱广泉啊,朱广泉那边做了什么,她都打听得一清二楚。原以为苏晓敏会表扬她,没想……
在所有的秘书中,蔡小妮并不占什么优势,一是没人们所说的那种后台,她进机关,给苏晓敏做秘书,全是因为唐天忆的器重,但是至今,她连唐天忆家里一次也没去过,有时她也想去,略微表示一下,可一看唐天忆那正经脸色,她又心虚了。二来,工作经验上她也没优势,不像别的秘书,已经陪过好几任领导了,经的见的,都比她多。秘书这碗饭,对她来说,既新鲜又忧虑重重,都说伴君如伴虎,蔡小妮虽然不觉得苏晓敏是老虎,但苏晓敏那张变幻莫测的脸,还是让她恐惧。她惟一能做到的,除了兢兢业业干好本职工作,再就是多替苏晓敏操点心。
蔡小妮其实是多虑了,苏晓敏对她一点意见也没,说那番话,完全是为她好。一个人的成长是需要别人不断点拨和提醒的,苏晓敏义不容辞担起了这份责任。蔡小妮说的那件事,苏晓敏不是没兴趣,而是半个小时以前,有人就告知她了,这次不是唐天忆,是林和平。林和平说:“朱广泉突然决定,要向荣主任和谢芬芳道歉,承担全部医疗费,并拿出十万元,算做精神补偿。”
苏晓敏呵呵一笑:“他这唱的是哪出啊?”
林和平也莫名其妙:“就是嘛,之前我跟他做工作,他一句也听不进去,这下好,态度积极得令人吃惊。”
“他要道歉,就让他道吧,这是他的自由。不过我们还是多留点神,市场不安定因素还在,千万要小心。”
林和平在电话里说是,苏晓敏又叮嘱了几句,算是把这件事从脑子里打发了。一坐到车上,朱广泉这个人又在脑子里活跃起来,苏晓敏总感觉,朱广泉在玩什么手段,或者在用什么计谋,但愿这些都跟即将启动的国际商城无关。
到了省城,苏晓敏让司机直接把车开进省府大院,她在楼下给罗维平打了个电话,罗维平说:“办公室你就不必上来了,这么着吧,你先到海滨路23号,那边有家海天食府,我请你吃饭。”
苏晓敏心中有些不高兴,到了人家楼下,却不让上去,自己风尘仆仆起来,连一句可心的话都听不到。但不高兴归不高兴,她还得乖乖去海滨路,谁让人家比自己职位高呢。
到了海滨路,苏晓敏将司机支开,自己步行到海天食府,罗维平已打电话订好房间,一听玫瑰厅三个字,苏晓敏的心动了一下,刚才生的那点小气就没了,跟在迎宾小姐后面,精神焕发地往楼上去。海天食府的环境相当不错,不像那些海鲜城、大酒店什么的,给人一种乱哄哄的感觉,苏晓敏喜欢那种安安静静用餐的感觉,这里的气氛似乎刻意迎合了她的口味,她的心里有一股暖流在涌动。看来,罗维平选这个地方,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等走进玫瑰厅,她的双眼立刻就直了,差点就失声喊出来。
罗维平在里面!
餐桌上摆着一大束玫瑰,鲜艳得令人惊叹,芬芳的花朵散发着扑鼻的香气,嗅一口令人心醉。罗维平的脸映在玫瑰后面,仿佛藏在花后的人,等服务员出去,罗维平笑吟吟站起身,满面春风地望住苏晓敏。
“你不是在办公室么,怎么?”苏晓敏惊愕得合不上嘴。
罗维平扮个鬼脸:“我说在办公室,你就信?给你个惊喜,快请坐。”
苏晓敏哪里肯坐,她还沉浸在惊喜中醒不过神。她的记忆里,罗维平并不是一个浪漫的人,正经中多少还透着一些古板。就是在多年前丽都景苑那个令她心旌摇荡的夜晚,罗维平也没有做出什么浪漫的事来,只是在酒精的驱使下,忍不住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后来又轻轻握过一次她的手。好像,这就是他能做的最出格的事了。但就是这么两个细小的动作,就让苏晓敏铭记了这么长时间,今天,他竟……
罗维平已从花后面走过来,站她面前,他的目光是清澈的,不含一点杂质,更不带什么情欲,但这目光足以让苏晓敏生出幻想。苏晓敏陶醉在那股清澈里,定定地望住她。她弄不清罗维平的意图,更不明白这束娇艳的玫瑰代表什么,但她想知道!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罗维平忽然说。
苏晓敏摇头,刚才她脑子里就闪过这问题,情人节,不是;愚人节,也不是。她搜肠刮肚,还是没想起今天有什么特别,只好傻傻地瞪住他,等待答案。
罗维平从桌上拿起花:“生日快乐。”
生日?!
苏晓敏妈呀一声,天,怎么把这忘了?!
这也怪不得苏晓敏,似乎她这个年纪的女人,都有这样的毛病,除了老人和孩子的生日,其它的,统统都给忘到了脑外。心细一点的女人,偶尔还能想起丈夫的生日,至于自己,就算想起来,也没兴趣过。
女人一过了三十,多一个生日就是多一道皱纹。
但是今天,苏晓敏心里不一样,罗维平居然记得她生日,好像她从未跟他提起过的呀,他怎么知道的?苏晓敏连疑惑带惊讶,接过玫瑰的一刻,她忽然记起,到东江上任之前,她填过一份表,罗维平一定是从那份表上得到的!
她的心热得不再热了,这一刻,她多么想扑进他怀里,把这份浪漫还有感谢全释放在他怀里。
罗维平像是猜到了她的“阴谋“,花一给她,就躲一边去了,看她脸红得快要跟玫瑰成一个颜色,罗维平笑道:“都说玫瑰代表爱情,在我看来,她代表美,祝我们的女市长永远年轻漂亮。”
苏晓敏嗓子里噎了一下,捧着花,喃喃道:“这份喜悦令我陶醉。”
“看你,又不是十八岁的小姑娘,一束花也值得那样?”罗维平解嘲道。
“值得!”苏晓敏很庄重地说。
“那就好,我还怕你不喜欢这束花呢,你来之前,我还在犹豫,要不要换束别的。”
罗维平好像在为自己辩解什么,其实用不着的,苏晓敏心里想,就算他送别的花,她也一样把它当玫瑰。
“快坐吧,赶了这么长的路,你一定累了。”罗维平殷勤地为她拉开一把椅子。苏晓敏说了句“不累”,人却乖顺地坐下了。刚坐下,罗维平就变戏法似地打开了另一只开关,包房里的灯光立刻变得柔情而且暧昧,刚才的强光不见了,换成了酒吧里那种暗暗的红色,紧跟着,就连这暗红也没了,包房一片黑。厚实的窗帘在她进来之间就已拉严,将艳丽的阳光还有天空的色彩全挡在了外面,苏晓敏有一种做梦的幻觉,她幸福地闭上眼,今天这惊喜,令她既开心又眩晕,她有一种被幸福击穿的感觉。
只听得“啪”一声响,罗维平打着了火机,随后,烛光摇曳,等苏晓敏再次睁开眼时,就看到面前多出一个小蛋糕。蛋糕的样子可爱极了,是只调皮的小兔,踩在月亮上,翘首巴望,一双眼睛能传神。
“谢谢您,维平。”苏晓敏平生第一次,唤了罗维平的名字,她能听得见心腾腾直跳的声音。
罗维平的目光动了一下,似乎含着某种期待,又似乎在躲避着什么,听到苏晓敏改口唤他的名字,他嘴唇动了动,像是使了很大的劲,才道:“晓敏,真心祝你开心、快乐。”
“谢谢。”
这顿饭吃了有三个小时,罗维平推开了所有的工作,到后来,他把手机也关了。苏晓敏也学他的样子,关了手机。中间他们谈了许多,从老领导巩一诚谈到他们的相识,从省府今年的几项硬任务谈到东江面临的困境,后来又谈到向健江,谈到陈志安。罗维平娓娓而谈的时候,苏晓敏做出专注的样子,听得很投入,偶尔,她也插进话去,说一些不同的意见。苏晓敏感觉到,今天这顿饭,罗维平不只是给她庆祝生日,更重要的,是要为她解开困境。其实,她也没觉得自己被困住,眼下工作虽是被动,但她相信有办法解决,毕竟,她到东江才三个多月,一切都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