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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听到这又不言语了,最后点点头说:那我就听组织的。这么多年来,父亲一直在听组织的,才有了今天,所以父亲对组织的决定总是深信不疑。那时父亲还很自私地想:狗日的小妖精,你要真嫁给我,看老子不收拾你。
首长又找到母亲。母亲也感到吃惊,当首长问到母亲对父亲的印象时,母亲只感到可笑。她一想起父亲写字像锄地的样子就感到可笑,别的,没有在心里留下任何印象。
在首长讲了许多父亲的英雄事迹后,母亲终于答应了。当初,她从城市来到陕北是怀揣着对革命的景仰和希望的,她十分景仰这些为了民族利益不惜捐身的英雄们。她考虑再三,同意了与父亲的婚事。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父亲和母亲在宝塔山下一个普通的窑洞里结合了。父亲和母亲白天闹了一天的大生产。晚上,他们的被子被搬到了一个窑洞里。闹完大生产回来的父亲,肩扛锄头,看着母亲走进窑洞的身影,他的心里莫名的生出几分快意,他那时想:老子受了你半年的洋罪,我的老师!想到这,他扔下锄头,大步地向窑洞走去。
在父亲和母亲起初结合的日子里,母亲尚不到二十岁,父亲不满三十岁,父亲的精力显得很旺盛。以前父亲随着队伍东跑西藏。打打杀杀,过剩的精力都消耗在了战争中。到了陕北之后。队伍得到了休整。父亲的体力和精力得到了明显的改善,因此这种旺盛的气力有机会用在了年轻的母亲身上。年轻的母亲对婚姻对感情仍然准备不足,她做梦也没想到会和父亲这种人结合,她的情感更多的是让位于组织上的服从,但在心理上她却难以接纳父亲,就像父亲难以接纳母亲一样。男人和女人毕竟不同,新婚之夜,父亲在母亲身上尝到了甜头,于是父亲便乐此不疲了。母亲无法承受父亲的这种粗暴,况且,她的内心还没有对父亲的爱,每一次父亲向母亲求爱两人都像打架一样。父亲乘胜追击,母亲层层设障,围剿与反围剿便在那间小小的窑洞中展开了。
后来,母亲渐渐掌握了父亲的短处,那就是每天晚上入睡前,母亲总板起文化辅导员的面孔,教父亲识文断字,一提到识字,父亲顿时蔫了,耷拉下脑袋,低声下气地求母亲说:今晚不学行么?
母亲是万万不会答应的,她铁着声音说:不行,今晚你不把这两个字写出来,休想睡觉。
这时,母亲和父亲的身份彻底颠倒了过来,父亲坐在油灯下愁眉不展,母亲的心情就真的和解放区的天空没有什么差别了。直到夜半,父亲仍没能完全把那两个字记住,他拾起身,“呼”的一声把油灯吹熄了。悄没声息地在母亲身边躺下了,借着窑洞外透出的朦胧月光,父亲望着母亲,在学习文化上,他的心里异常自卑,这一夜,自然无话。
母亲掌握了父亲的短处,差不多每天晚上,母亲都要折磨父亲一次,这是父亲最致命的要害。白天,父亲还曾雄心勃勃,可一到了晚上,父亲便一点脾气也没有了。在母亲面前,他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觉得母亲简直就是他的克星。父亲的新婚,灰暗又别扭。
白天,父母都忙于各自的事情,只有到了晚上他们才有相聚的时间。父亲很怕回到母亲的身边,回到那孔属于父母的窑洞里。只要有机会,父亲一定要在外面磨时间,直到不得不回到自己的窑洞了,他才蔫头耷脑地走回来。父亲回来时,有时母亲已经睡下了,这是父亲最愿意看到的场面。这时的他会像一名地下党一样,神出鬼没地脱去自己的衣服,然后无声无息地在母亲身边躺下。没有母亲的折磨,父亲的心情是放松的,很快,父亲便进入了梦乡。
这种相安无事,也是母亲最愿意看到的结果。可父亲的潜意识却不安分,夜半时分,说不定什么时候。父亲便管不住自己了。又一次粗暴地把母亲压在身下,母亲挣扎两下,终是没能挣脱成功,于是母亲就清晰地说:石光荣,今天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
这一声让父亲清醒过来,刚才还豪情万丈的父亲,一下子便中弹似的从母亲身上滚下来。不言不语,理屈词穷地躺下了。
父亲觉得这样的日子过得一点意思也没有,他要摆脱母亲的束缚,只有离开母亲他才能重新树立起男人的豪情壮志,否则,父亲觉得都快把男人的颜面丢尽了。
于是,父亲盼望着快些打仗,只要一打仗,父亲又能找回昔日的自己。千军万马面前,他的眉头都不会皱一皱,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在母亲面前这么自卑,能否认得母亲教的字只是一方面,并不是全部。父亲觉得这一切仿佛是老天注定的,太邪门了。
父亲没怎么太费周折,就盼来了打仗的日子。胡宗南的队伍向陕北进攻了,于是,保卫延安的战斗打响了。父亲率领自己营的士兵,理所当然地投入到了保卫延安的战斗中。
母亲在投奔解放区之前,是在南方哪座城市里学医,战斗一打响,母亲也有了用武之地,母亲被调往战地医院。从此,母亲算是和父亲分开了。
接到战斗任务那一刻,父亲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他大步流星地奔回到母亲和他居住的窑洞,母亲已先父亲一步回来收拾行装了。父亲见到母亲,一点也没有分别的愁苦和伤感,他冲母亲眉飞色舞地笑着说:这下我可离开你了。母亲也一脸的灿烂。她投奔解放区是想干一番大事业,现在她也不用整日和父亲在一起了,终于如愿以偿的可以干她想干的事了。于是,她给父亲留下了一个空前美好的笑容。父亲看到了母亲的笑容,他又一次真正意识到母亲原来长得很美。他想说几句比较柔情的话,毕竟他们这是在分别,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见面还不好说。但父亲一想起母亲教他文化课那些灰暗的日子,他心里涌动起的那一点柔情立马四散了。
父亲和母亲第一次分别,他们谁都没有互道一声珍重,仿佛他们是一对逃出笼中的小鸟,各自抖着翅膀一下子就飞向了自由的天空。
接着,保卫延安的战斗就打响了。父亲在战斗中又一点一滴地恢复起了男人的信心。
这段时间,父亲几乎没有见过母亲,他也不愿意去想,只要母亲的形象在父亲眼前浮现,父亲一定会想到那些灰暗无比的日子,于是父亲就不再想母亲了。
母亲在后方医院,她和同伴们在一起。一边关注着前线的战事,一边忙着自己的工作,她也没有想父亲。母亲是个晚熟的女人,况且她还不懂什么是真正的爱情。最主要的一点是,父亲作为男人还没有真正启开母亲爱的心扉,女人心里没有爱便不会去牵挂去想念。夜晚的时候,母亲偶尔回忆起和父亲曾经生活的短暂岁月,她的心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有的只是一点点忧伤,还有一点点伤害。
也就是说,此时的父母谁心里也没装过谁。如果命运有所改变的话,他们的情感历程到此就可以画上一个句号了。没有伤害,没有慰藉,什么也没有,他们还是他们。然而,命运却注定他们经过新的一轮分离后,又重新在一起,接着就有了下面新的故事,新的故事既老又新,说不清道不明。
如果说父亲和母亲在革命的岁月中,没有产生一点爱情。那是不真实的。
延安保卫战之后,蒋介石终于意识到,共产党的力量不可小视,他一时半会没有能力一口吃掉共产党这支神出鬼没的队伍。再加上各方面的压力,于是停止了进攻。不久,就爆发了著名的百团大战。父亲在百团大战中光荣负伤了,这也是命运的安排,父亲住进了母亲所在的医院。
在战斗中部队空前地壮大。随着队伍的壮大,后勤队伍也明显地得到了改善,大小战地医院就有几十个。著名的国际主义战士白求恩大夫就是那时候牺牲的。
在父亲负伤住进医院之前,父亲和母亲曾见过几次面,只是匆匆相见,这种情况在当时很正常,别说他们当时不在一支部队,而是一个前方,一个后方,就是同一支部队能见一次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父母匆匆相见,他们没有什么语言。不是因为他们觉悟高,把所有精力和情感都投入到了革命中去,而是因为他们的确没什么可说的。父亲一见到母亲就又勾起了他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母亲一见父亲,想到的是父亲可笑的粗暴。他们隔着人群,只是那么匆匆一瞥,在心里几乎没有激起重逢后的喜悦和激动。
这次因为父亲负伤,他们得以再一次重逢,也可以说,他们这次相见,使他们的感情有了质的突玻,并有了结晶。
母亲是怀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