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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惠心里对朱文烨这种自以为是的补偿不以为然,但为了后事的顺利,她从善如流的谢了恩。
朱文烨的旨意一下达,宫人们办事就极为有效率。
次日晴好,十分适宜迁居,临走前,钱婕妤与杨才人连番在荣惠跟前照料,殷勤无比,对着说不出话来的三殿下,也是妙语连珠,赞得天下有地下无。
不只她们两个,其他的宫妃们也多有来探望的,皆是如出一辙,私底下不管如何腹诽,面上都是恭维奉承,低声下气,很有伺候未来老板娘的架势。
荣惠昨日一直都在咸秀宫,却不见她们来看过一回,如今晋封皇贵妃的旨意一下,她们就前呼后拥的来了。虽然好笑,但荣惠除了笑对她们的演技,也不点破什么。
也不怪她们如此前倨后恭,若是寻常妃嫔生下残疾的皇儿,哪有荣惠这样幸运的?不说晋封,便是从此因子失宠,也是有的。
对于荣惠的幸运,除了钱婕妤、杨才人感叹她深受圣宠外,宫中其他妃嫔也莫不如此认为。毕竟,其中那些丑陋不堪的原委,哪是人人都得以知晓的呢?
“皇贵妃娘娘,咱们到了。”马富安招呼一声,辇轿便停下了。
荣惠怀抱着团子般的皇儿,扶着喜善的手下了轿,立在延禧宫的牌匾下。她微微一笑,脚步毫不迟疑的迈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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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禧宫空置的时间;比建宁宫还要久远得多。
先帝并无皇贵妃,上一个皇贵妃还是先帝的先帝所立,虽然这宫殿空置数十年,但是宫人们悉心照看;昔日的富丽堂皇,雕梁画栋仍复见于此。
除了搬进更奢华的宫殿,荣惠的工作团队更大了一圈。原本她初晋华妃,那些宫女内监份例都还没来得及全部配备,如今又晋皇贵妃,索性一次齐全了。使得单是负责值班这一项的宫人就是十来个,遑论其他。
不过;产婆和医女自然是没有了,听闻是被西太后赏了好大一顿板子再打发下去的。表面是照料皇贵妃生产不周;实则……也是照料皇贵妃生产不周。
“明日?”荣惠带着丝惊喜,扶正软枕倚在美人榻上,几缕莹黄色流苏滑下,太过冗长便堆垒簇成一团花状,衬得主人肌肤愈加莹白。
芝兰笑意盈盈,道:“可不是,本来依娘娘的品级,生产前一个月就该有家人入宫伴产的。娘娘早产没能享用得到,但是家人入宫恭贺这一回总享用得到吧。”
喜善也笑:“娘娘如今可是皇贵妃了,虽不能像皇后一般随时传召家人入宫,但入宫恭贺也只有贵妃以上的才有份呢。”
“那极好,本宫可有许多话要与娘亲说道。”荣惠含笑拨弄着新茶,眉头一挑,转而问:“团儿呢?”
团儿是荣惠给儿子取的小名,儿子的大名她自知无缘沾染,但小名可能她说了算。团儿生得如粉团一般,玉雪可爱,叫这个名不算辱没了粉团。
玉树捧着刚煎好的汤药送到荣惠跟前,边道:“奶嬷嬷带三殿下吃奶去了,三殿下胃口可不小,一日这许多回下来,幸而将军府准备了两个奶嬷嬷来。”
荣惠生产的当日,薛家的奶嬷嬷就送进了宫,一送就是两个。
大燕贵妇少有亲喂母乳的,更别说宫中妃嫔了,但奶嬷嬷宫中是怎么也没有的,一般都要从民间寻来。宫妃哪怕最是位分卑微,也至少是官家女,民间寻的怎能放心,所以大多宫妃都是由娘家人挑了送进宫来。
久而久之,宫妃育子的奶嬷嬷由娘家人挑选入宫变作了不成文的惯例。
荣惠此次早产,薛家都能一得消息就第一时间送来,可见对荣惠胎儿是十分上心的,备下的奶嬷嬷只怕远不只这几个,以作荣惠任何时候产下皇儿所用。
听到团儿吃奶去了,荣惠便也不多问了,家里人挑选的奶嬷嬷,她是一万个放心。而且比起从前,现在的团儿也的确危机大减,毕竟一个哑巴皇子,对谁都构不成威胁。
荣惠刚喝过汤药,马富安便进来禀道:“娘娘,庄贵妃、懿妃来探您了。”
总算来了,这两压轴的下属,荣惠带着几分笑意,让宫人将人请了进来。
一朝下级变上级,换谁心情也不会很美妙,比的不过是演技和忍功。庄贵妃不比懿妃,一向走的就是温和贤良的路子,如今面对荣惠,表面上那些进退依然是滴水不漏的。滴水有漏的,是懿妃。
打从请安起,懿妃的礼就显得有些不情不愿,那姿态,好似吃定了依荣惠的性子,必会来扶起她们一般。
不过很遗憾,荣惠是很愿意看她们对自己请安的,不仅如此,她更想看到,有朝一日,她们对自己行大礼。那可真美妙。
“娘娘生产顺利,年夜宴就是三日后的事了,臣妾想着,这等大事,总得交由娘娘把把关才行。”庄贵妃微笑着呈上几份册子,想必是筹划年夜宴的一些具体事项的物什。
她这举动很聪明,荣惠一朝晋皇贵妃,虽无明言,但六宫之事必和之前以高位妃嫔马首是瞻一个道理。只是从庄贵妃换做荣惠而已,庄贵妃如此识相,荣惠心里很满意。
“无妨,不急这几日。年夜宴的事,本宫本就没有参与其中,现在再把关也无甚必要。”荣惠软绵绵的躺在床上,满头松散的青丝只用绸带一束,衬得她明眸皓齿愈发清晰,语气漫不经心。
“可不是。”懿妃眉头微挑,不紧不慢的道:“娘娘多休息养好了身子,日后要娘娘把关的事多着呢,可不急于一时。”
荣惠端起茶水浅浅饮了一小口,似乎在回味着茶味,忽然道:“旁的事或许不急于一时,但有件事却让本宫心急……”
这时,外间宫人忽然禀道:“娘娘,钱婕妤有急事求见。”
话音刚落,只见一向举止恭谨的钱婕妤竟然不顾通禀,哭哭啼啼,跌跌撞撞的就闯进了殿内。
钱婕妤很有过一段时间的宠爱,自然受到固宠的懿妃不喜,如今见她失态,懿妃当即大声斥道:“钱婕妤,你眼里还有没有皇贵妃,竟敢擅闯延禧宫?”
钱婕妤姣好的面容遍布泪痕,红着眼也不给众位上级请安,哭喊着道:“我的皇儿都叫人害了,我还有什么不敢的?”
虽然知其情由,但钱婕妤如此莽撞,到底让荣惠觉得面上无光,脸色就沉了下来,冷冷道:“钱婕妤既然没什么不敢的,那闯一闯暴室只怕也不在话下吧?”
钱婕妤大概没想到一向温和体贴的荣惠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竟愣住了。
庄贵妃眼观鼻鼻观心,不发一言,懿妃却是面有喜色,但荣惠并没给她煽风点火的机会,懒懒地靠向迎枕,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道:“钱婕妤,究竟发生了何事?”
钱婕妤到底不是真莽撞的性子,被荣惠一吓,神智也就回来了,当即跪下一拜,道:“娘娘,前两日嫔妾腹中忽然绞痛,并非是胎像不稳所致。萧太医今日为嫔妾把平安脉了,口风走漏,说嫔妾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才会那般,要不是量不够,嫔妾腹中的皇儿非落地不可!”说时,目光恨恨的投向懿妃。
荣惠微作惊讶,目光也若有若无的落到了床侧懿妃身上,懿妃并没察觉这份目光,她脸色铁青。也难怪,如今御膳房是她在管,钱婕妤一说到是吃上面不干净,等同于是打她的脸。
但还没等懿妃开口说些什么,钱婕妤已经连磕了几个头,凄凄惨惨戚戚的道:“嫔妾求皇贵妃娘娘一定要为嫔妾做主啊,若不揪出元凶,嫔妾真怕腹中皇儿也如……一般的,说没就没了。”
荣惠看着几上一个花卉纹金香薰烟气四处乱散,轻轻喟叹道:“放心,本宫自会为你做主。后宫是皇家之地,岂容这等乱象频发,就连本宫的三殿下也是……”说到这儿,她声音一沉。
庄贵妃连忙劝慰道:“娘娘,圣上已经让傅禄海来查此事,想必那胆敢下毒于娘娘的凶手必定无所遁形。”
傅禄海是大总管,虽然不及后宫妃嫔是主子,但他背后是皇帝,所以查起案来,反而便当。更何况,如此一来,更加表明了朱文烨不容徇私,看重三殿下的意思。
虽然朱文烨这事做得滴水不漏,公正严明,但荣惠仍是好奇,他会拿谁来顶缸……
思及此,荣惠唇角一动,点点头,又转回话头,向钱婕妤道:“若揪出是谁人所谓,本宫一定严惩,以儆效尤。”说着,她便对庄贵妃道:“这件事,本宫就交由你去查。”
这事既然交给庄贵妃查,而且还是她一个人查,查的肯定不是御药房,而是御膳房了。
若真这么个查法,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疑心谁了。就算懿妃最后清白,只怕也要染上一身腥。
懿妃心里清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