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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药名叫豆蔻,对女子没用,男子哪怕沾上一点儿,也会全身麻痹。”她对她解释:“是我爷爷做的,他说我出门在外,又长得好看,会被觊觎,所以特意为我做了这个,姐姐你……你既然要跑路,免不了接触形形色色的人物,算是防身之用吧……”
当时谢有容笑着收下。
于谢有容,她心里不是没有愧疚的。
她说旁人对她好,大多是有目的的,只有自己是真的对她好。
可偏偏,自己同样是在做戏。
她怎么告诉她,自己是婉兮的亲妹妹?她帮她,同样不过是为了君长笑的计划……
只是,她没想到她会逃走。
用她给的豆蔻,杀了秦颂。
“是我低估了她。”
君长笑看了看依旧不明所以啄食的胭脂。
自从念柳湖中被抓住,这一年来,谢有容一直用着他为她准备的水粉与胭脂,从未断过。
她身上的香也从未断过。
可是,却仍旧逃过了胭脂的追捕。
入骨相思不自知。
当初为那个药取名相思,便是因为此药服用,便暗香入骨,缕缕难断,便是浑身泥污胭脂也可以辨认的出来。
他一直以为谢有容即使聪明,也不过些小聪明,怎样也逃不出他的掌心。
比起婉兮,美貌有余,智慧不足。
可她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断了药,可她为了逃走竟然杀了秦颂。
他缓缓站起,推开窗户,看着天上悬着的那轮明月,月光皎洁,仔细看却布满斑驳的黑影。
他低估了她……
同样的月色撩人。
一间破败简陋的祠堂之内,谢有容掩着鼻子睡在一堆干草之上,干草旁边放着一圈咸鱼,刺鼻的腥气差点将她呛死,却偏偏昏不过去。
她心中大骂君长笑不是个好东西,竟然在她身上下了药。
好愁人……
虽然说这咸鱼味便是人死了好几天的腐味都能掩盖,更何况她身上这点若有似无的香了,可是,看着身旁这一圈咸鱼,谢有容悲从中来,眼泪汪汪:她不是死人啊……她活蹦乱跳嗅觉灵敏啊……她好恶心好想吐啊……
君长笑我再次谢谢你全家!!!
、第二十九章
诅咒了一晚,失眠了一晚。
第二日的谢有容,很深刻的解释了三个词的含义:眼神虚浮,颜色憔悴,形容枯槁。
逃亡果然不是那么容易的。
昨天从水中浮出后休息了一会儿便开始乔装自己继续赶路,所谓乔装也就是简易的改变了一下,她衣服本来便湿淋淋的,脱下来撕成条状,再在泥里搓两圈儿,重新穿回身上,包裹也弄得脏兮兮,头发散开,抓一把灰尘与几片干枯树叶洒上去,脸色抹灰,好好一个绝色美人顿时成了邋遢乞丐。
谢有容很是感概,她觉得自己此刻这个造型太艺术了,太有深度了,她终于完成了从花瓶向实力派的蜕变,影后地位指日可待!
乞丐装扮的谢有容顺着河畔行走,不知不觉,竟然看到一条官路,偶尔几个行人只往她这个全身泥污的乞丐这儿投了一眼便扫开视线,谢有容很圆满,就不急不缓的跟着那些人走。
直到看到那巍巍城墙中央,蓉城二字笔墨苍虬。
城墙外贴了几张告示,谢有容想应该是追捕那些犯了事的人,可是看那头像那么粗犷,自己即便是上了妆也是一副瘦弱模样,怎样也不会被列入怀疑对象嘛。
果然,大摇大摆从守城门的官兵面前走过,对方看也不看自己一眼。
谢有容害怕身上这点异味掩盖不了君长笑的药香,遂去菜市场买了几斤咸鱼。
辗转询问到市场,卖家看着她那副邋遢模样,很不信任:“你真的是来买鱼的?”
谢有容谄媚的从怀中掏出一颗碎银:“大哥,不妨说,我不是乞丐,我是从乡下往城中赶的时候摔倒泥坑里才闹成这个样子,是真的来买鱼的……”
看在银子的份儿上,卖家也不会赶人不是?
谢有容再次深刻的理解了那句话:用钱能够解决的问题,永远不是问题。
天色渐晚,她寻了一个破败祠堂,将咸鱼放在一旁,便和衣躺在干草上。
折腾了一整天,无论身体还是精神都乏困的厉害,谁知,竟然没睡着,失眠了整整一晚。
谢有容恨自己没有公主的命,偏偏还得公主的病,身体娇贵的厉害。
好在只要挨过这几天,找到将身上的香味驱除的方法,她便可以彻底摆脱君长笑,隐姓埋名,再不受颠簸之苦。
谢有容原本想再拿些钱出去买点吃的,可又一想,自己既然扮作乞丐,就扮得像一点,下山时总共才那么点钱,又没有经济来源,是用一点便少一点了……
为今之计,只有将少许碎银换成铜钱去买东西,其他的都藏起来。旁人看她递铜钱,许会认为那是乞讨来的,再不像买鱼时那样眼神夸张。
大隐于市,同样需要低调。
她左右看看,祠堂上供着一雕像,也不知是哪个菩萨,她踩上供桌,绕到雕像后面,将包裹藏在菩萨后面,盖了层干草做掩饰。
这可是她在这璃国的所有家当,出了意外,自己就真成乞丐了。
跳下供桌,谢有容左右看看,觉得还算妥当,正打算出去换钱,蓦然外面传来一叠脚步与说话的声音,她愕然的不知该躲还是站着不动,稍稍犹豫,便错过了时机。
破败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还未进来,便捂住了鼻子:“怎么回事,什么味道?”
然后,他们看到了满地的咸鱼,以及困在咸鱼中央的谢有容。
“你是谁?”
“新来的吧?”
“哪儿来这么多鱼?”
“一天没回家,妈的怎么变成这样了,她谁带来的?”
窸窸窣窣的讨论声越来越小,到了后来,众人的视线皆放在了谢有容身上,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额上直冒冷汗。
最后,还是其中有一人挑头站了出来,拿手指着她,恶声恶气道:“你是谁,从哪儿来的?这鱼是你的吗?”
谢有容灵机一动,抖着嗓子道:“大、大哥,我是从隔壁城过来乞讨的……新来的……看到这儿没人就睡了一晚上……这、这鱼是我昨天讨来的!”
“你说这鱼是你讨来的?”那人看看谢有容瘦弱邋遢的小身板,又看看周围那几斤咸鱼,“老子讨了这么多年饭,最多讨过半截吃剩下的鱼刺,你倒给我说说,是哪家的老板这么大方,几斤几斤的给?咱也去要两斤。”
“这、这个……”
“哼,讨来的……”那人上前两步,围着谢有容转两圈,阴阳怪气道:“我看,不是讨来的,是偷来的吧……”
“偷的!”
“偷的!”
“偷的!”
周围一片起哄声,谢有容何时见过这等场面,不自觉后退一步。她这番模样,好似亏心被抓个正着,那些乞丐更加猖獗。
“偷的!”
“偷的!”
“偷的!”
“妈的,做乞丐也是有尊严的,老子最瞧不起的便是你这样手脚不干净的东西,真是给我们做乞丐的丢脸,走,带去见大哥!”站在她一旁打量的那人蓦然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伸手推了谢有容一把,谢有容脚下一个踉跄,还没站稳,又被一群人推搡着出门。
“好,见大哥!”
“见大哥!”
耳中聒噪的响着,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说话,她原本就头晕目眩,此刻大脑更是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应对。
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哦哦!见大哥!见大哥!”
直到被这一群乞丐推搡入某个阴暗的房间之内,谢有容脑子依然是懵的,她呆呆的看着刚才推她的那些人乱七八糟的对房间中间的某个人说着什么话,看着他们动作夸张的比划着什么,看着中间那人不住点头,然后,起身走到了她身边。
衣衫同样褴褛,可脸却比其他乞丐干净许多,最终衔着一根干草,与其说是乞丐,不如说更像流氓。
“不像是乞丐啊,新来的?”
流氓嘴里依旧衔着那根干草,同样围着谢有容转了一圈,上下打量。
谢有容想到君长笑说不定已经知道自己逃走,正在全力追捕,便再也不想徒增事端,顺从的点点头,“嗯。”
“哎呀,好久没见着女的做乞丐了,新来的,不知道咱们这一行的规矩吧……”他看着谢有容答的乖巧,仿佛也很为难,“怎么办呢,老大出去了,这会儿我主事儿,当初老大定了规矩,偷窃者,剁一只手,你是新来,又是女的,这可真为难我了……”
“……”
偷窃者,剁一只手?谢有容觉得世界开了一扇新大门:这里确定是丐帮而不是黑帮?
“要不这样吧,我就剁你一根手指就行了,规矩不能坏,念你不知道我们这儿的规矩,从轻发落,兄弟们觉得怎么样?”前面半句话是说给谢有容听,后面半句却是说给房间里其他的乞丐听。
谢有容眼角一跳,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对方抓起手腕,她脸色大变,再顾不得其他,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