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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兮“哧”一声,仰起头,看着重华殿雕梁画壁:“即使我真杀了姬柳,仔细追究起来,罪魁祸首也是你,是你害了她……是你害了她们两个!”
“所以,我才要好好照顾你。”君长笑没有生气,平静开口道:“我已经辜负了婉兮,辜负了姬柳,无论怎样,都不会再辜负轩了。”
他终于明白,为皇为帝,原来真的可以既坐拥天下,又一无所有。
他得到一切,又失去一切。
假若再没了楚应轩,便真的空无一物了。
他有过私心,利用轩为他扩充权势是真,可这十年来的互相扶持也是真。
他亲眼见证了那个少年一点点蜕变成如今的青年模样。
轩对他来说,很重要。
他相信自己在轩心中的分量,也不比轩在他心中的分量少。
因此哪怕知道他对奴兮动了杀机,轩也依然选择相信他,将奴兮交予他保护。
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虽未言说,却彼此心知肚明。
、第一五三章
暗黄色的光晕在黑暗中显得尤其刺眼。
谢有容看不见眼前的去路,唯见到灯笼摇摇晃晃,这条过道不知道已经行了多久。
带路的那个人是在秦晗给她的那个地址上找到的,得到她的解释也不说一句话,只闷不吭声的点了一盏灯笼,而后比了个姿势要她跟他走。
心里不是不怕的,她已经摸了大腿的位置很多次。
这是在千剑山庄吃亏后想出来的招式,她做了个皮带,绑在大腿处,大腿外侧挂着一把匕首,虽然不长也不锋利,捅人个口子还是没问题的,和楚应轩在一起的时候,她向来不会绑这个东西,可今天情况着实特殊,有个防身用的兵器总是好的。
她的衣裙向来繁复,平常望去,谁能想到那个里面藏着一件凶器,带路人看她弱不禁风,也没有搜她的身,万一他路上怎样,她还是可以保护自己。
空气虽然越来越稀薄,可还是够呼吸,可见这条路应该还算时常有人走,真正绝路,空气是不流通的,完全密闭,死路一条。
又不知走了多久,忽然一阵清风拂过,谢有容知道,这条路终于快到了尽头。
越走,甬洞越空旷,空气也越丰润,直至到了某个地方,隐约几丝模糊的亮光从缝隙中照耀进来,引路人停住,根本未动,他手中提着的灯笼便自动熄灭了,该是灯油燃尽。他放下灯笼,走到那丝亮光旁边,摸索了一会儿,只听嗡嗡两声震动,石门缓缓的开了一条恰能过人的缝隙。
他从黑暗处走出,指着外面对她摆手。
原来是个哑巴,难怪他一直不说话。
她顺着他指的方向走出去,视线豁然开朗,更有些熟悉的感觉。
这古色古香的房间格局,该是哪个寝宫吧?
“这是栖凤殿。”不知何时,秦晗已经来到了她身边,对她道:“谢姑娘已经摆脱楚公子了?”
“他和奴兮有事出门,恰好被我钻了空子出来。”谢有容像刘姥姥第一次进大观园似的,眼中充满新奇,望着房间道:“栖凤殿,听名字怎么像是正宫娘娘住的地方啊。”
“这是姬公主的母后曾经住的地方,和你口中说的也差不多。”
有事出门?的确又是,就在旁边。
谢有容不知道楚应轩与奴兮进宫来了?
真有意思。
谢有容听她说这房间是姬柳娘亲住的地方,瞬间窘了,“还真是这样!”这都能猜对!
不过栖凤嘛,住着凤凰嘛,皇后嘛,猜不到才是本事。
姬柳道:“走这一路辛苦了,从宫外到这里这段路程,并不算近。”
谢有容谦虚道:“还好。”
“其实还有一条通道,是从外河到念柳湖,比这近几乎一半,我倒是相信谢姑娘的水性,只是白天人多眼杂,猛然冒出个人来,也挺吓人的。”
“什么?”谢有容傻了,“念柳湖里也有一条密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她从这条密道过来!为什么不要她从念柳湖过来!
她的目的地就是念柳湖啊!
如果恰好从那儿过来,恰好验证了能不能穿越回去的事,她就不用被秦晗逮住把柄了啊!
本来是空手套白狼的事儿,如今全打水漂了。
谢有容侧身,捂心口,虐心得说不出话来。
“我想当初,你凭空从那里冒出来,君长笑那么轻易就接受你,也不定是把你想成是哪个人贡献给他的惊喜呢……谁知偶然一查,才知道湖心有密道。”姬柳自然不知道她的内心活动,答道:“也是因为你那么一出,他也才知道,姬柳是顺着密道逃走了,你说巧不巧?”
谢有容纳闷:“你怎么知道那么多皇家秘史,这玩意儿不是不外传的吗?”
“呵……只要是姬柳知道的事,我都知道。”
“……原来如此。”
“主题之前的甜点已经上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该是正题了。”姬柳转身,寻了个位置坐下:“谢姑娘现在是否可以告诉你,究竟要我帮你什么忙了吧。”
谢有容:“……没什么,本来需要你帮忙的,但如今也不需要了,啊,不过你放心,我对于你的承诺,还是会遵守的,回去之后我就给你制作计划空手套云舒。”
姬柳皱眉:“不需要了?”
“是啊,本来我是想要那个人帮你转达一下的,结果他是个哑巴,那我只要自己亲自来一趟,告诉你我不需要帮助了……”她夸张的叹了一口气,顺势倒在姬柳旁边的椅子上,状若无意道:“对了,回去的时候可以让我由念柳湖那儿走吗?我挺好奇的,想看看那条密道是什么样子。”
姬柳却转怒为笑:“我知道了,你真正的目地,是念柳湖吧!”
谢有容大吃一惊,连忙笑道:“什么?我说,你这是什么异想天开,关念柳湖什么事?”
姬柳将脸凑到谢有容面前,与她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不介意亲自帮你一把,让你再也冒不出来……虽然不知道与原话有多少出入,君长笑的意思,和这个差不多吧?……难怪说不想要楚公子知道,谢姑娘,你可真是算了一笔好帐,不过如果我是你,我也会选择背着楚公子来的……”谢有容只觉得她那双眼睛有魔力一般,只看着她,自己便全身上下僵硬得无法动弹。“如果能回去,便再好不过,如果不能回去,还可以装作没事的样子回到楚公子身边。”姬柳道:“你这样子,和那些水性杨花喜欢两个男子的女子有什么区别?先背着另一个,选比较喜欢的那个试试,如果对方不要你,也还有个备胎,真是聪明啊……”
谢有容撇开视线,不与她对视:“我说过,是你异想天开,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一声,我已经没事需要你帮忙了。”
“那好,那我便送谢姑娘回去。”姬柳站起身来,对着她刚才来的地方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哑叔的灯油已经添好了,谢姑娘慢走,秦晗就不送了。”
“……”
“谢姑娘?”
“走就走!”谢有容站起身来,就要往洞口里钻,“不要一副全世界人的心事你都能猜中的样子,我根本就不是因……为……”
话还未说话,只觉得后脑勺一疼,脑中嗡一声响,黑屏,人也昏倒在地上。
姬柳缓缓收回手,蹲下身,用食指戳了戳谢有容的眉心。
“笨蛋,没听过进来容易出去难这句话吗?这世上哪有那么天真好心的人,会将世代相传的密道借给外人通过……楚应轩喜欢上你,真是他的悲哀,当然,也是我的大幸……”
她身上种着生死蛊,她的确无法杀她,可不能杀她,不等于不能折磨她。
她不信,楚应轩会无动于衷。
他抗拒不了谢有容的,哪怕谢有容歪瓜裂枣,缺点多多,一无是处。
就如同他当初选择君长笑。
男子也好,女子也好,他就是对这类型的人没有办法,就是会不由自主被其吸引。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发自肺腑,出自本性的追逐,比那些开始彼此无意,但经历无数机缘巧合最终走在一起的情爱更加刻骨铭心。
“很早之前,我便说过,我姬柳,最讨厌为他人做嫁衣,无论你选了君长笑也好,楚应轩也好,只要你过得好,我都心意难平……凭什么!”姬柳望向密道之内:“见到这样面目的我,你该越发喜欢她了吧,云舒。”
他手中提着灯,却并未点燃,年迈如苍松古柏的脸,发出的却是青年才该有的声音:“涟涟,你真的决定要这样做吗?”
、第一五四章
夏天的蝉分外聒噪,尤其是午间,最该是休憩的时候,它偏偏叫得厉害,惹人讨厌。
冬日凛冽盛开的白梅,在盛夏,也不过是最普通的一颗树,绿叶在阳光的闪烁下反射油光,地面全是碎影,树干上粘着一两只蝉褪下来的空壳,壳被没了一半,肢脚却齐全,没有一点损坏。
楚应轩站在这门口已经许久了。
那个从前,听着他脚步便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