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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疑惑的看着她,随着她的视线,回头看向自己的同乡,笑得很傻,也很局促,“那,那三碗面是阿娘下的,阿娘说,你们是外乡人,看面容定是不凡之人,便,便多下了些面条和青菜。说,说要好好招待你们,不能让你们觉得太寒碜了。”
到最后,他直接将头低了下来,脸颊都红了,那是羞愧的,他没想到她们吃都没吃,就走了。
他便是在不音事事,也知道,那是嫌恶的。
心口一跳,刘雨歆不可置信的指着那三块空着的碗,“这算是好好招待了?”
小二更不知所措了,以为自己说错话惹得她不高兴了。
刘雨歆看他这像是被人欺负了的小媳妇模样,愤怒的同时也感到一股无力。
“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问你,你平时都是吃些什么长大的?”
在这环境下,还能长大?
这小二显然没能跟上刘雨歆的思维,微张着嘴看她。
刘雨歆难得有耐心重复了一遍,小二这才反应过来,脸上赫红,“吃的都是些干粮,你放心,这能填饱肚子的。”
她有不放心吗?刘雨歆无语,至于是什么干粮,她压根没兴趣问了,总之她还没发痴的以为是她吃过的那些压缩干娘。
此时掌柜的已经走到了面馆门外,一直远远地看着他们,老脸毫不掩饰担忧。
一个四十来岁的徐娘也跟走到他身边,看着她们这方向欲言又止,心中所想,毫不掩饰的出现在脸上。
刘雨歆让小二回头,“那掌柜的是你的谁?”
小二回头看向两夫妻,朝他们露齿一笑,那眼神很幸福,“他是我啊爹,旁边便是我啊娘。”
刘雨歆懂了,这小二是老板的儿子。
萧锦天在她身后冷冷的叫了声,刘雨歆这才回头,师父没等她,远远的只看到一抹漂浮的白色。而萧锦天虽然脸色很冷,冷眸却没有不耐。
刘雨歆耸肩,难得的在八卦一回,结果人家不乐意,于是乎朝小二挥手,“你回去吧,我该走了。”
小二不知道是不是反应要比常人的慢半拍,噢了声,刚转身想回面馆,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手中的那锭银子,忙转身朝她喊道,“小姐,你的银子。”
刘雨歆头也没回,将手伸到空中,朝他挥了挥手,“送你了。”
走到萧锦天身边,拉过他的手腕,朝师父追去,“走吧。”
萧锦天周身冷气瞬间消散在六月酷暑中,反手将她的手握在手心,没答话,紧抿的嘴角若有似无的勾了勾。
就连身上那抹难为的淡淡血腥味,也变得好闻亲切了许多。
刘雨歆略微挣扎了下,没挣脱出来,也就随他了。这人三年过去了,长得更加身高腿长,往前迈开一大步,她得走一步半才能跟上他。
仰头踮起脚尖,才到他的下颚。不爽,非常不爽。
小二哎了声,“可是,这银子……”我们不能要啊!小二看着两人相握着往前走,一高一低的背影,在阳光下拉得很长很长。
他们两人就像是个小世界,旁人走不进这世界,他们也不愿走出来…
现在的小二,还不明白这个小世界名为,相濡以沫,生死相依。只是却开始默默的心生羡慕。
“傻孩子,该回家了。”面馆老板娘不知何时走到了这小二身边,看着远去的一男一女两个身影,回头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孩子。
小二侧头看他阿娘,将手中的银子摊开,送到啊娘面前,“啊娘,没有还回去。”
老板娘笑笑,“不急,总会还给她的。”
“嗯,啊朗听啊娘的。”
“回家吧,你啊爹刚刚吓得不轻,回家给他压压惊去。”
“嗯,听啊娘的。”
清风拂过,将两人的话捎带出了很远很远。
夜晚,满天星空,今日是月圆之夜,月光洒下,整个山间树林仿佛披上了一层银光外衣。
树林山间小道一块不太大的空地上,刘雨歆将一块白布扑到地上,扑整齐了,这才让站子一旁抱着雪兔儿的宦碧姗坐到白布上。
将一旁捡来的干柴,生了一堆小火。
将小兔子放到白布上,让它自己玩。宦碧姗坐到一旁,拿起一旁放着的青果来吃。
刘雨歆就坐在一旁的草地上,“师父,那小二说了到下一个镇上,还得有几十里的路程,这些天又得露宿了。”
还好现在是六月,天气干燥,很少下雨。不然准给淋成落汤鸡。
萧锦天的伤没好全,但,有师父的花粉在,只要不做些剧烈的运动,或是运功,便没事。
就刚刚,在她又摘了些青果回来时,第一次,她看到他的眼神闪了闪,然后冷冷的说了声,他去打些野味来。
她顾忌着他身上的伤,本不想让他去。但师父在一旁都没说什么,她也就随他去了。反正她也想吃肉了。天天吃素,伤不起。
这个林间,树木郁郁葱葱,稍有风声,树梢便哗啦啦的响。
刘雨歆想着,萧锦天是不是应该回来了。
宦碧姗道,“这片地段人烟稀少,群山林间过,也是野兽虫蛇出没的地段。”
刘雨歆咯噔一声,将手中的枯树枝丢到不太旺盛的火堆了,“师父,这里真有凶猛野兽?”
“有什么奇怪?是山林便会有虫蛇。”
刘雨歆站起来,“师父,我去去就回来。”那个面瘫冰脸,他身上还有伤呢。
“不必,他回来了。”
宦碧姗话音刚落,萧锦天便从一旁的草丛中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两条大蛇,两只小松鼠,一只大灰兔子。
刘雨歆在那两条有他一只手臂大,两米长的大蛇身上顿了一秒,果断的移开视线,看着在他手中活蹦乱跳的两只小松鼠和一只大灰兔子。
凑上前心疼的抱过那两只小松鼠,“你怎么把它们给抓来了?”
灰白相间的毛发,小松鼠在她怀中瑟瑟发抖,估计被萧锦天吓得不轻。
刘雨歆不是个爱动物的人,但跟着雪兔儿三年,看到个跟雪兔儿一样大小,一样可爱的小松鼠,她还是心痒痒的。
忍不住责怪这人。抓什么不好,干嘛要抓这么可爱的小东西来吃?
萧锦天将弄死的两条大蛇,丢到火堆旁,抓着大灰兔子的耳朵,面无表情道,“它自己上来的。”
他没那个空闲功夫抓这东西。
吃起来没两口。
刘雨歆嘴角一抽,这人的意思还是,这两小可爱自己撞上他的,是它们自个倒霉来送死的是吧?有你这么狂妄的人吗?
谁吃饱了撑子会没事往你这冰块身上凑啊?
这刻,她选择性的失忆,将小毛驴,雪兔儿这两吃饱了撑子的东西,抛在脑后。
萧锦天不跟她无理取闹,蹲下来,拿出一柄锋利的小刀,麻利的处理着地上两条大蛇。
血腥味渐渐弥漫着整个空间。
刘雨歆看他那熟练的动作,切头,去胆,剥皮,没两下就搞定。
刘雨歆嘴角动了动,“你经常做这事?”
萧锦天顿了下,抬头看她,“打仗的时候,吃。”没粮草了,只能吃些野味,树根。
这没什么奇怪的。
刘雨歆不在问了,抱着小松鼠来到宦碧姗身边,将小松鼠放到白布上,让他们跟雪兔儿玩,还不忘拍了拍雪兔儿的头,轻声道,“送你的小玩伴,不许欺负亲朋友。”
雪兔儿朝她的手心动了动鼻子,就跟两只小松鼠玩在了一起。
宦碧姗一直都没答话,一路上也安静,掩在面纱下看不到她的情绪。那双始终清冷无情的眸子,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只是偶尔回头间,她能感觉到,师父在发呆。
那头,萧锦天已经将两条大蛇,用着树枝直接窜了起来,架在火堆上烤了起来。
刘雨歆看她师父闭目养神,没闲工夫理她。小松鼠又跟雪兔儿玩得很兴奋。于是就凑到了萧锦天身边。戳了戳他的手臂。
“你还没说,你怎么出事的。”
火焰在蛇肉下欢快的跳跃着,萧锦天规律的转动着树枝,“意外。”
刘雨歆真想扑上去,朝他脖子上狠狠咬一口,而她也是这么做的,嘴里的味道并不好,咸咸的,还有淡淡的血腥味道。刘雨歆瞪大双眼,怎么就不明白,自己就这么扑上来了?
瞪大的眼珠死死的盯着他后脑上的发根,牙齿根本没有留情,脑袋就直接成了糊浆。
萧锦天手下的力道骤然加大,手中的树枝咔吧一声,彻底的断裂了。萧锦天手顿住,却没推开她的脑袋。
两人就这么僵着,谁也没出声,跳跃的火焰发出啪啪的响声,不久后,传来一阵烧焦味。口腔里全是铁锈的血腥味,刘雨歆这才晃过神来,忙松开贝齿,坐正,挺腰。
还不忘将唇上的血液擦干净。
很是心虚的看着他脖颈上那个月牙伤口,鲜红的血液,直接往他肩膀处流下,隐在了衣服中。
刘雨歆抽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