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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大头
夜间,原源熄了灯躺在床上,却满脑子都是白天的破事和身上那密密麻麻如定时炸弹般的秘籍,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好不容易等到天际泛白,困意涌上来了,迷迷糊糊间却听到隔壁厢房有人在不停地吆喝,声音极像健身房中那些为了引起别人注意而发出的吼叫,原源翻了个身,想拿枕头蒙住头,却突然发现自己睡的是床榻,瓷枕早被他嫌硬丢到了一边,当下火起,随便裹了件长袍就推门出去,来到隔壁房门前“嘭嘭嘭”地敲起门来。
里面的声音陡然止住,静默了半晌才有一个人回道:“何事?”
“喂,你要练功还是要健身麻烦你挑个好点的时间行不?如果非要在一大早才能发挥出来你好歹也去后院找个清静的地方吧,一个人在房间大呼小叫的还让不让人睡了!”原源站在门口一通喷射,心想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也不开个门。双手环胸换了个站姿,原源瞥间端着洗脸水的小二正在楼梯口冲他拼命使眼色,不由一阵莫名其妙,眼抽筋了?
这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出来个手拿双斧的大汉:“怎么,爷爷我练功碍着你什么事了?讨打!”
原源一惊,正要跑,就听房里又响起一个声音:“住手!”一个相貌老实的年轻人急忙走了过来:“本就是你先吵了人家,怎么还要动手?”年轻人再一看原源,突然喜道:“哎呀,是小兄弟你啊,昨日真是对不住误会了你,原来你是个好人呢。”
原源无语地看着郭靖,心想你小子套什么近乎!就听那个拿双斧的汉子“哼哼”笑了两声:“原来是你这臭小子的相好,正好一起绑了!”说罢一把抓住原源将他拎进了屋。
郭靖歉然地说道:“对不起兄弟,是我连累了你。”
原源默然无语,心想,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就快过去抱住那家伙的腿然后大叫“不要管我你快跑”啊,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日上中天的时候,大汉打开房门对两人道:“起来,该去见我师叔了。”
原源完全想不起这人是谁,那个师叔又是谁,一听自己要被绑票,连忙说:“可以让我回房拿些东西么,我的家当可全在那了。”
那大汉好似不是一般绑匪,倒像是替人送货的,全不在意原源,挥挥手:“快去,要是敢跑,老子立刻劈了你。”
原源回房拿了自己卖画的钱,又将剩下的那十块木板收进怀里,乖乖回去做肉票。下楼结账的时候,掌柜一翻账本,对原源说道:“昨日的饭钱加上住宿,共二十一两六钱,给您去掉零头,就算二十两吧。”
原源瞪大眼睛:“二十两?我不过是吃了两个菜住了一晚上而已!”
“不对,客官,昨日那个小乞丐说您吩咐过,他们的那顿算在你账上。”
原源这下终于明白早上郭靖的那句“好人”是个什么意思了,泪流满面地掏出银子,满心不忿,凭什么你郭靖卖的人情却让老子来付账!以后人家黄蓉说起来,定会说郭靖是“第一个不图任何东西真心待我好的人”,说起原源必定是“那个倒霉的冤大头”。
原源看着立刻小下去的钱袋,自我安慰道:很好,轻点带着方便多了,也不怕裤腰带往下掉了。
大汉带着两人一路往西,走了十里外的一座林子里,突然撇下两人快步走了进去。原源一喜,心想他是赶快逃呢,赶快逃呢,还是赶快逃呢,就见郭靖接下腰间的软鞭跟了上去,连忙一把扯住他:“你傻呀,跟过去做什么,还不快跑?”
“不行,男子汉大丈夫,打不过才能跑,我打都还没打,怎么能逃呢?”
“……”原源像是在看火星人一般盯着他看,郭靖已经远远跑开了。原源左右看了看,却见这林子遮天蔽日,阴气沉沉的,瑟缩了一下,连忙追过去,“你慢点,别丢下我啊,我手无缚鸡之力你可要好好保护我啊!”
原源追着郭靖进了林子,却见书上吊着几个人,刚刚掳他们过来的大汉也在其中,他总算想起这几个人是谁了,不就是那几个倒霉的黄河死鬼么!想来他们现在这副德行应该就是黄蓉的杰作了。
郭靖见几人被吊在了树上,连忙扯着原源就要走:“小兄弟,我们快些走吧。我本是羽与他们师叔约着来此比试的,不过他们师叔自己没来,可就不怪我失约了,我们这就离开。”
他们的师叔当然就是三头蛟侯通海了,原源连忙跟着他撤了。两人回了城里,郭靖先去买了匹好马,又问原源道:“小兄弟,我要南行寻人了,不知你可有去处。”
原源本还惦记着卖他剩下的十块画板,想回了城立刻与郭靖分开,可一见刚才郭靖买马时出手的银子,立刻改变了主意,这货怀里起码还有两锭金子,这是他卖一百块画板都赚不来的啊!当即答道:“正巧,我也要往南去。”
郭靖果然如他所料,眉开眼笑:“如此甚好,小兄弟不如与我同行。昨日吃了小兄弟请的一顿饭,正愁不知如何答谢,这一路的吃穿,就让我替兄弟出吧。”说着便要替原源也买马,被原源拦了下来。
“呃,咳!我不会骑马。”
郭靖在蒙古也听不少人说过汉人有些文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见原源不会骑马也并没有轻视,说道:“那便与我同骑吧。对了,还不知兄弟姓名。”
“我叫原源。”
郭靖一抱拳:“我叫郭靖,今年十八,小兄弟你呢?”
原源被喊了一路的小兄弟,此刻实在不好意思告诉郭靖自己已经二十五了,反正他也生的娃娃脸,遂恬不知耻地谎报年龄:“我十七。”
郭靖自然是信了,开心道:“那我便自称为兄了,源弟。”
原源尴尬地笑笑:“郭兄。”不知为何,他叫完这句,突然想起了黄蓉那声娇滴滴的“靖哥哥”,鸡皮疙瘩立刻窜了起来。
两人同骑一匹马一路向南,不日便到了大金京城中都北京。郭靖带着原源进了间小饭铺吃了饭,两人就一起到长街闲逛。原源上街的第一件事就是拉着郭靖去给他买内裤。他身上穿的这还是当初落地时的那条,实在有些太重口了。
进了成衣店,原源左右看了看,又挑了两件浅色的长袍,和一条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的貂皮披肩,心想这样总把那二十两银子赚回来了吧。他披上披肩,将那两件成衣裹了起来,出了店门,便听不远处传来喝彩声,当即伸长了脖子。郭靖也是初到这种繁华之地,好奇心起,拉着原源一起挤了进去。
原源一看台子边插着的“比武招亲”的旗子,马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顿时有了种想跑又舍不得错过好戏的矛盾心理。
事态发展很快,场面high了几次,就发展到穆念慈举起匕首欲自刎的情况,原源惊了一下,反射性想去抓身旁的郭靖,却见那货已经跳到台上跟杨康讲道理去,当即一扶额头,表示他不认识那个二百五。
郭靖和杨康在场上打的火热,围观群众则越聚越多,一个不留神,原源就被挤到了人群最前面,眼看着郭靖就要撑不住了,黄蓉果断出场,一路拉着侯通海遛狗似的满场子跑,原源见了这场面,也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黄蓉听了笑声,还抽空跟他打了个招呼:“冤大头。”
原源满脸黑线,想了想,还是趁那几个大人物没出现的时候赶紧溜了吧。于是奋力拨开人群,寻了家客栈住进去,好好补眠。起床时已经将黑,原源洗了把脸,披上刚买的貂皮披肩,出了客栈。这家客栈的菜式稍嫌油腻,原源也是少爷脾气,嘴刁的很,便去了另外一家大些的酒楼,要了些酒菜。
没吃得两口,店门口响起了叮铃铃的驼铃声,一个白衣华服的公子带着两个全身白衣做男妆打扮的姑娘走了进来,直奔二楼雅座。原源一口酒憋在喉头,想喷又不敢喷,欧阳克啊!他的那些春宫图要是能被欧阳克看上,那还不是财源滚滚进?就是不知道欧阳克是不是个双的,其实他早怀疑他是个双的了,不然干嘛老让那些貌美如花的姑娘做男子打扮?只怕其中混了几个真货吧?原源猥琐地想着。
欧阳克进到二楼的时候就注意到原源了,这家伙睁着一双大眼,时不时瞟向他,又面露猥琐笑意。见他面貌生的还不错,欧阳克一时兴起便走了过去,在他桌边坐下。
原源眼看着欧阳克头上顶着闪闪发光的金元宝坐到了他的对面,连害怕都忘记了,只定定地看着他。欧阳克抖开折扇,调笑道:“小兄弟怎的这么般看着在下,莫不是迷上了在下的皮相?”
原源并不在意他的调戏,笑眯眯开口问道:“这位公子,你对男子春宫感兴趣么?”
欧阳克惊了一跳,他本以为原源就算不拍案而起,也会满脸羞愤,不料他竟然笑得比自己还灿烂,说的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