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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斯巴还是没有忘记你。但我一直觉得它应该忘记你。”
“怎么会呢?斯巴这个名字还是我起的。当初;我和斯巴……不说当初了。斯巴怎么在你手里?你把斯巴养在什么地方?这么多年了;它一点消息都没有。不过我们还是有缘分的;地震后我一到青果阿妈草原;第一个认识的就是你。现在又看到你跟斯巴在一起。斯巴;没想到本届博览会的藏獒大帝是我们的斯巴。”
它只能在我手里。你不会忘记喜马拉雅藏獒销售基地吧?”
“这么说你是销售基地的人?可谁也没有向我说起过啊?”
“在青果阿妈草原;很多人仇视藏英销售基地。
我想避开仇视的眼光;按照一个康巴藏人的习惯自由自在地生活;就隐藏起了我的真实身份。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在一个更隐秘的地方;给销售基地培育出更优秀的藏獒。”
我已经忘乎所以了;忘了在哥里巴眼里我就是一个千刀万剐的仇家;忘了在我那罪恶的往事里;我是一个偷窃了基地三十六只藏獒;又烧毁了基地同时烧死了一窝五只小藏獒!烧残了两个人的罪犯;是一个够得上无期徒刑!戴着犯罪嫌疑人帽子的人。我嘿嘿地笑着;干脆坐到地上;搂紧了斯巴的大头;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是深情无比的呼唤:斯巴;斯巴。
斯巴不安地扭动着粗硕的脖子;眼光一再地朝上掠去。我抬头一看;发现哥里巴的神情阴沉而凌厉;就像突然刮来了一阵冬天的北风;敌意的眼光里;凝结着比雪山还要坚固的寒冷。
哥里巴哼了一声说:“你胆子够大的;以为自己没事了。听说当初你是保外就医的;得了治不好的病去了西海府。我们以为你就是没有死;也病得卧床不起了。后来看到你写的藏獒书;才知道你好好的。你大概不知道;当我在青果阿妈草原认出你的时候;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如果亲手搞死你后我能脱离干系我就一定搞死你。可惜没有这样的机会;一直没有;难啊。我来北京参加藏獒博览会;跟你竞争藏獒大帝;就是想看看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我这个人是该死的。但愿你能找到一个搞死我又不承担责任的机会;有必要的话;我可以亲自给你提供。”
“机会会有的;我们走着瞧。现在我要提醒你;保护好哦咕咕和达娃娜;它们都是斯巴的后代。怎么样;金刚神的儿子还是金刚神吧?。
我一点也不感到意外;斯巴的后代就应该这样。
真没想到我其实离我的斯巴很近很近;在我第一眼看到哦咕咕和达娃娜后;就已经触摸到斯巴的影子了。斯巴一直陪伴着我;斯巴;斯巴。看样子阿柔家的雪山寨子实际上是销售基地的秘密培育点;哥里巴把斯巴雪藏在那里;培育出了哦咕咕和达娃娜这两只顶级藏獒。我用额头碰着斯巴的额头;再次楼紧它;恨不得把它楼化到我的身体里。
哥里巴嫉妒地吼起来:“离开它;听见没有?藏獒大帝是我的。”
我顺从地摊开了手臂;面孔如同被惶恐迅速洗了一遍;冷寂寂地望着他;多少有点像一个罪犯受到追捕时的样子。他要干什么?我该怎么做?我的斯巴;我们又见面了;如果你是我的;我就是你的。你不会离开我;我也不会离开你。
哥里巴疲倦而厌恶地挥挥手:“你走吧;不想在这里见到你。不走是不是?”他从大展台统一设置的拴狗桩上解下斯巴的牵引绳;拉起来就走。“你不走我走;等你消失了我再来。”他低着头;把地板踩得咚咚响的步伐坚定地透出一股对我刻骨的反感和仇恨。斯巴不想走但又不能不走;一次次地回望着我。
我有点慌神;怔仲地望着斯巴;不知怎么办好。斯巴的泪眼;我的泪眼;在这一刻模糊了世界。
这一天;我再也没见到斯巴;也没见到哥里巴。好像他为了让斯巴躲开我;连藏獒大帝带给美主的荣耀和展示爱獒的喜悦都放弃了。我一趟趟地走到圆形大展台的中间去;那里总是空荡荡的。有一次碰到将军肚负责人;他也在寻找:“我们的藏獒大帝呢?”立刻给哥里巴打电话;对方关机了。“这可怎么办;广告都打出去了。很多观众就是冲着藏獒大帝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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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各姿各雅病了。王故一次次地给袁最打电话。袁最说:“啊;病了;明天还要比赛;它怎么病了?我就来;就来。”但是他一直没有出现。
比赛结束后袁最就去了医院包扎伤口;当然没忘了打狂犬病疫苗。回来时他在博览会会场的门口碰到一个人;那人神情样静!一动不动地挡在他前面;如同一尊眨巴着眼睛的蜡像。而袁最的感觉却像是遇到了惊涛骇浪一般;戛然止步;朝后退去;又回来疑虑重重地站到了那人面前。
约翰牧师淡然一笑说:“我说了;上帝没有抛弃你;在你迷茫无路的时候;我们的信仰就会出现在你的头顶。”老人穿着普通人的衣服;长着一副普通人的面孔;如果不是听他说话;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内心是那样的自信;自信他怀揣着人类最伟大的真理;保持着激情四射的奉献的光荣。
“我没有信仰;你也不是上帝;请你不要来烦我;走开。”
约翰牧师仿佛听出了袁最的言不由衷;没做出任何反应。他摸摸几天前被袁最一拳捣出的脸上的青紫说:“停止你的所有行动;带着你的狗离开这里。”
“别费口舌了;这是不可能的。”
“上帝已经知道;你不会把你的讨戈纽进行到最后。”
上帝还知道什么?他知道不知道他在罪孽面前的无能为力?知道不知道我已经看破了一切包括他上帝?上帝是不存在的;所有的拯救都是不存在的。
我是罪犯;你是牧师。我活着我能证明罪恶;你呢?你能证明拯救和宽恕吗?你不能。你来干什么?我曾经那么信任你;把一切都告诉了你;可是你只会开空头支票;然后把全部责任推给我。告诉你;我要是能够放弃犯罪;还找上帝干什么?”
“不是这样的;请听我说。”约翰牧师四下看了看;摊开一只手殷勤地邀请着袁最;“我们到这边说话吧;这边。”他带着袁最离开了人来人往的会场门口;来到一个巨大的藏獒广告牌的后面。显然这是一个他早已选择好的地方;没有人;很安静。他慈祥!平静地望着对方;笑了笑;半张着嘴不说话。
“快呀;听你说什么?我还有事呢。”袁最做出随时离开的样子。
约翰牧师笨拙地从衣袋里拿出一把折叠刀;使劲打开;用布道似的苍老而洪亮的声音说:“别害怕;这把刀不是对付你的;是对付我自己的。我现在以上帝的名义劝你放弃你的罪恶念头;如果你不放弃;我就杀了我自己。”
袁最愣了一下;突然笑了:“真的?杀吧杀吧;那就杀吧。你以为你这样威胁我;我就能听你的;你是谁啊?是我父亲吗?你在我心里什么也不是。”
约翰牧师没想到他庄严而神圣的自杀要挟换来的只是轻蔑和嘲弄;仿佛在他没有自杀之前袁最已经攘了他一刀子。他浑身抖了一下;额头和手心冒出了汗;一阵凉一阵烫;突然一阵激痛;满脑袋都是针刺的感觉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心肠硬得都不肯怜悯我这个上帝的老仆人。杀呀;你再不自杀我就走了。”袁最已经迈动了步子。
“你别走。”约翰牧师喊了一声;“你应该知道;当上帝的仆人不能用自杀阻止罪恶发生的时候;他就只能杀掉那个犯罪的人了。”
“现在你又想杀我了?那就来吧;”袁最劈腿而立;用流氓式的顽劣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两个人的距离只有五步;当约翰牧师用老人的步态冲过去时;袁最并没有躲闪;反而用胸脯朝前顶了顶。传来一声铁器碰铁器的声音。袁最怀揣着的那把杀猪刀挡住了牧师的刀子。牧师手一软;刀子落地了。袁最一脚踢开;大声说:“想用刀子拯救罪孽?你的上帝是怎么教你的?可见上帝即使存在;也没什么大本事。”
约翰牧师悲枪地喊起来:“上帝;原谅他;原谅他;上帝。”
袁最哼了一声;转身离去;没走几步;手机响了。
是飞飞打来的:“妈妈住院了;医院下了病危通知;爸爸回来吧。”
袁最吼起来;像是怨愤飞飞打搅了他;又像是焦躁地想知道妻子的情况:“什么病?”
“狂犬病……”飞飞哭了。
袁最呆愣着;他知道这种病既然已经发作;就没办法救治了。
从手机传出的飞飞的声音很小;但约翰牧师还是听到了。他再次堵到袁最面前;固执地说:“这是上帝来的电话。你是多么有福啊;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受到了无法拒绝的召唤。听我的;你已经得到了最新的赦免;你是一个崭新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