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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以退为进旁人却是再也无从考证,此刻安清悠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女儿也是昨日才得听闻这一次老太爷做寿乃是各房合办,夫人若想做那长房CAO持之人,女儿亦是只有支持之意。可惜夫人却未必是这般想法,怕老太爷点了女儿来CAO办此事,一轮急攻猛打,几次女儿踩得差点儿陷入了死地!”
“那四个丫鬟在夫人的刻意安排之下,本就都是容易出事之人。尤其是那落香,身为夫人的人更是把事情尽往绝里做!先前那厨房所谓的着火,便是她伙同几个夫人派在女儿院子里的仆妇婆子,将些腐草臭油堆在了那厨房之中,火势虽是不大,冒出的黑烟却当真惊人……”
“那日给四婶娘调香之时,女儿准备的调香材料却尽数被人毁去,这时间更是拿捏得分毫不差。四婶娘前脚进门,后脚女儿院子里便即出了事,当时若非女儿急智换了调香的路数,只怕那日折了的不单是女儿一个,更是我长房丢人现眼之时!”
“至于昨日更是惊悚,那落香竟弄了大批饿疯了的老鼠,将院子里弄得鼠患横行。女儿昨夜终于将这一系列事情查实……可是这落香竟猝起发难,手持利物差点要了女儿性命!夫人,清悠究竟与您又有多大的仇怨,您竟这般的欲置我于死地不成?”
安清悠这边话说得虽慢,却是一字一句,把这些事情讲述得清楚无比。
安德佑越听脸色越是铁青,徐氏那边却再也忍不住了,顾不得什么安德佑先让安清悠讲述的话,大声冷笑道:
“今日才知,大小姐居然是这么能讲故事,只可惜这空口白牙,谁又不会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的说些什么?你自己连个院子都掌不好,却又与我何干!大小姐今日如此编排于我,到底安得都是什么心!”
徐氏这时候自知事情已难善了,如此局面之下除了咬死不认之外,还是反咬了安清悠一口,说得格外委屈不说,更是作势作态地哭了起来。
安清悠面沉如水,却是对徐氏这些说辞一概不理,径自从袖子里掏出一卷纸来,轻轻放到了安德佑的面前道:
“此间种种,女儿已调查清楚。孰是孰非,相信父亲自有明断。女儿自幼得父亲教诲,更信这人生天地之间自有正道!若有半句虚言,甘受家法惩处!
说罢,便即跪在了安德佑的面前,再也不发一言。
安德佑拿起那卷薄纸,却见上面密密麻麻,皆是与日前发生的几件事情有关人等的供词,手印画押清清楚楚。更兼安清悠从小到大,却从来没有做过那等谎言编排害人之事,心里不由得已是信了一半儿。
安德佑待要说话,却听得徐氏在一旁边哭边嚷道:
“这却又是什么劳什子的证据了?我的老爷啊!事情既发生在大小姐的院子里,那些下人亦是归她管的!串通私连也好,花钱收买也罢,甚至是屈打成招未必不能,真若是存心要编排弄事,什么样的东西搞不出来?老爷做了这许多年的官,难道连这样的东西都信么!”
此事着实不小,安德佑生平最恨的,便是有人为了一己之私而不顾整个长房乃至安家的大局。
安清悠所说、所呈若是为真,那徐氏不仅是打压嫡女,更有为私欲而火烧府中房屋,于四房前毁自家人调香之物,至于那群鼠入府之事更是可恨,老鼠这东西易入难杀,假以时日莫说安清悠那一个院子,便是全府闹起了鼠患,都尚未可知。
甚至说那落香还刺伤了女儿,这究竟是落香被擒之事的亡命疯狂,还是背后亦有徐氏的影子?安德佑此时无从判断,但事情实在太过超乎想象,此时反倒有些凭自添疑起来。
可是若真的像徐氏所说那样,安清悠管院无方,编排构陷,协私怨作假陷害掌院夫人,那亦是罪无可赦之事。
安德佑本就是个缺乏谋断的xing子,此刻越想越是觉得委实难以理清。心下烦躁之际,忍不住便将安清悠所呈上来的诸人口供又看了一遍,没想到这一看,却当真看出了毛病来。
“夫人,悠儿说那放火又刺伤了她的落香本是你母家在城北郊外的庄子里的家生奴才,可有此事?”
安德佑忽地突兀一问。
“这都是大小姐胡乱编排!这几个丫鬟不过是妾身从人牙子手中偶尔买来,哪里和妾身又有半分干系!”
徐氏心里打定了主意,不管安清悠说些什么,自己只管咬死了一推六二五的统统不认。几番对话下来早已形成了习惯,安德佑这么突然之间劈头一问,几乎是下意识地便推脱开去。
安德佑点点头,似是随意地道:
“我想也是,你那娘家向来便在城南郊外,何时又在城北置了庄子?此中想来必有蹊跷!”
徐氏的心里冷然打了个突,猛地意识到自己之前答话的不妥之处来,可是在这等局面下话已出口,再改却是难了。当下唯有把形势往自己有利的方面引,哭哭啼啼地说道:
“老爷明鉴啊,这分明就是大小姐故意诬陷妾身的明证,这大小姐似善实奸,心肠却忒地歹毒……”
徐氏心里起了急,连哭带闹的再不给旁人说话的机会,只盼将这局势一竿子敲定。可是她想如此,安清悠却哪能如她的愿!当下大声叫道:
“父亲明鉴,那沉香究竟从何而来,便请父亲派人向那庄子一查便知!”
谎言就是谎言,纵是施放谎言之人已经掩饰住了一万个的漏洞,却总会还有一万零一个的漏洞在连施谎者自己最不注意的时候悄然崩溃。安德佑到底也算做了二十几年的官,还不至于昏庸至此,见夫人女儿一个哭一个叫,当下终是皱着眉头沉声道:
“都别再闹了!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成!孰真孰假派人一查便知,都给我安静些!”
这话一出,安清悠登时心中大定。徐氏那边的哭声却是越发地大了。
只是连安清悠也不知道的是,趴在桌子上掩面而哭的徐氏,此刻那一张徐娘半老的脸面竟是比任何一个时候都更加惨白。
文章正文 第九十二章 好大一块泥
这些田庄有无之事,其实比安清悠所想的更加好查。
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古时这等农业社会最重的便是土地。
尤其是那成了形的上好田庄,一买一卖之间权益归属不仅是凭着一纸田契,当地的地保、村正、官府等等各处一级一级的均须详细记载。
此刻大梁国国势正盛,这等制度犹自执行得极为严格。
安德佑虽不是什么实缺大官,但是安老太爷尚自在位,安家之名犹存。真要想查这等事时,不过是派人带了一张帖子去了管辖此事的官府之处一查存档便知,甚至连城都不用出。
事体兹大,安德佑也不敢太过大意,亲自选了两个追随自己多年,在徐氏和安清悠两边都没什么瓜葛忠心亲随去办了此事。
人派出去已经过了三个多时辰,眼看着太阳从初升变成了正午,问话的场所也从饭厅变成了安德佑的书房。可是涉事诸人却都是一副沉默的样子,书房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难受。
安清悠依旧是那副规规矩矩坐着的模样,便如平日里一般更无异态。
徐氏早已不哭了,只是这额头上却不知何时渗出了一层细密密的汗珠,可是她又不敢去擦。
除了徐氏自己,没人知道她那双缩在袖子里的手微微颤抖得有多厉害。
安德佑手里拿着一本书,强作镇定地看着,却是半天都没翻一页。
今日之事让他觉得烦心无比,胸口又有些上不来气,偶尔低头嗅一嗅手边香囊,那股清香之气便让着胸口的抑闷好了许多。
可是每次一闻这香囊却又想起安清悠,万一真是这女儿诬陷夫人,那又当如何?
“老爷,派出去调查之人回来了!”门外忽然来了下人禀报。
安德佑忽然有了一种解脱的感觉,不管孰是孰非,总算是有了个结果。当下急道:
“快叫他们到我书房里回话。”
书房门口侍候的下人急匆匆地去带人,却听得身后“噗通”一声,一个女人带着哭声高叫道:
“老爷,不用查了,都是妾身的错!妾身心胸狭隘生怕大小姐抢了那给老太爷做寿的差事,刻意派了人去她院子里搞事。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不是,求老爷宽宏开恩啊……”
奉命去带人的下人身上登时就是一个哆嗦,这声音怎么好像是夫人?不过这等事情可不敢乱听,借着带人之由头急匆匆地走远了。
安德佑的书房里,徐氏已经哭瘫在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
“老爷不用查了,妾身招认,妾身什么都招认。都是这容不得人的小心眼害了妾身,眼看着大小姐讨了老太爷的喜,心里又是嫉妒又是担